旋脉原的极光在夜空下流淌,像打翻的调色盘,将紫色、绿色、粉色的光带泼洒在平原上。地面的地脉纹呈现出精密的螺旋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草叶就会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像被上紧的发条在积蓄能量。阿芷踩着没过脚踝的草甸,掌心的星点印记与螺旋纹产生共鸣,在她脚下形成个同步旋转的光轮,光轮的转速竟与头顶的极光完全一致。
“沈先生,这旋脉原真的连接着过去和未来吗?”阿芷蹲在螺旋纹最密集的地方,指尖抚过旋转的纹路,纹路在她掌心留下淡淡的光痕,光痕里竟闪过模糊的画面:穿着兽皮的古人在旋脉原祭祀,未来的飞行器掠过平原上空——画面快得像流星,却清晰得能看清古人手中的石器和飞行器的纹路。“知微堂的极光猎人说旋脉原的地脉是‘时空发条’,每旋转百年就会释放一次能量,能打开短暂的时空缝隙,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多了块螺旋状的“旋脉晶”,是刚才在光轮中心捡到的,晶体的螺旋纹里嵌着细小的光点,光点流动的方向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像在同时经历过去与未来。
沈清和正用星脉珠记录螺旋纹的旋转频率,珠体悬浮在半空,投射出的全息图谱上,旋脉原的螺旋与星脉的轨道形成完美的齿轮咬合。他的披风里,那株双色和鸣花幼苗此刻分化出无数细小的螺旋状根须,根须扎进土壤的瞬间,就与地脉纹同步旋转,叶片上浮现出同时包含过去(古朴纹样)与未来(几何线条)的复合纹路。“是真的,”他指着平原中央的巨石阵,石块上的螺旋纹比地面的更古老,旋转速度却慢得多,“守陵人在昆仑墟的龟甲上见过记载,旋脉原是地脉的‘时空枢纽’,巨石阵是‘定旋桩’,能稳定发条的转速,一旦定旋桩被破坏,发条提前释放能量,就会让过去与未来的地脉记忆发生错乱,像播放中的磁带被强行倒带。”他将旋脉晶放在幼苗的根须间,晶体的光点突然有序流动,顺时针时映出过去的画面,逆时针时映出未来的画面,竟与根须的旋转形成精准的对应。
江叙白举着玄鸟令牌站在巨石阵边缘,牌面的太极星轨纹在极光下延伸,与定旋桩的螺旋纹连接,形成道稳定的光链。他脚下的草甸突然凹陷,露出下面隐藏的金属管道——管道里流淌的能量泛着与旋脉晶相同的光泽,显然是发条能量的传输通道。“分脉教的残余势力在破坏定旋桩,”他指着最东侧的巨石,石块底部已经出现裂纹,裂纹里渗出黑色的能量,与管道里的光产生排斥,“他们想利用时空缝隙,把过去的‘纯脉地脉’拉到现在,覆盖我们辛苦建立的平衡。”
萧既明扛着柄用旋脉晶与冰火材料混合打造的巨锤,锤头的螺旋纹在旋转时会产生股吸力,能暂时稳住紊乱的地脉纹。“知微堂的极光猎人说,”他往嘴里塞了块用旋脉草做的饼,饼的纹路会随着咀嚼旋转,咽下后竟让人短暂地看到几秒钟后的自己——正在抬手擦嘴角的饼屑,“旋脉原的‘回环泉’在巨石阵中心,泉眼的水会顺着螺旋纹流动,是发条的‘润滑剂’,缺了它,螺旋纹就会生锈卡顿。”他从背篓里掏出个银制的“控旋瓶”,瓶身刻着双向螺旋纹,“猎人说这瓶能收集回环泉的水,既能加速也能减速螺旋纹的旋转,是旋脉原的‘调速器’。”
云织雾正用祖父手札比对巨石阵的古纹与地面的新纹,手札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时空缝隙的预警图:当螺旋纹转速超过临界值,天空会出现紫色的裂缝,裂缝中会涌出过去或未来的地脉碎片,这些碎片若与现在的地脉融合,会导致不可逆的时空紊乱。“定旋桩的核心是‘时空脉芯’,”她指着巨石顶端的凹槽,那里的形状与旋脉晶完全吻合,“分脉教肯定挖走了脉芯,才让定旋桩失去稳定作用——你看那裂纹里的黑色能量,是他们用凝冰咒与熔金咒混合的‘时空浊流’,专门破坏过去与未来的平衡。”
话音未落,旋脉原突然剧烈震动,最东侧的定旋桩“轰隆”一声倒塌,螺旋纹的转速瞬间加快,天空的极光开始扭曲,出现道细小的紫色裂缝,裂缝中隐约能看到骑着猛犸象的古人,他们手中的石器正朝着现代的地脉纹砸来。
“快用控旋瓶!”阿芷将布包里的旋脉晶抛向巨石阵中心,晶体落在回环泉眼上,泉眼的水流突然反向旋转,暂时拖住了螺旋纹的加速。萧既明立刻挥动巨锤砸向倒塌的定旋桩周围,控旋瓶对着裂缝的方向,瓶身的双向螺旋纹释放出股柔和的能量,将裂缝中涌出的古人影像轻轻推了回去。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化作道光链,缠绕住其他七根定旋桩,光链上的太极纹不断旋转,将时空浊流一点点净化成透明的能量,重新注入定旋桩的裂纹。“脉芯肯定在分脉教手里!”他大喊,“他们想在裂缝扩大前,用脉芯引导更古老的地脉碎片过来!”
沈清和的和鸣花幼苗突然扎根回环泉眼,螺旋状根须顺着泉眼往下延伸,与地下的时空脉芯残片产生共鸣。叶片上的复合纹路突然亮起,在半空投射出分脉教的位置——他们躲在巨石阵西侧的洞穴里,正用脉芯对着裂缝施法,脉芯的螺旋纹已经被时空浊流污染成黑色。
“他们自己也在被时空影响!”阿芷指着洞穴口的黑影,那些人影时而变得年轻,时而变得苍老,显然是被紊乱的时空能量波及,“旋脉晶说,过去的地脉从来不是纯脉的,是分脉教的记忆出错了!”
阿芷突然想起旋脉晶里的画面,她举起星点印记,放声唱起融合了古今韵律的通音谣——旋律里既有远古的骨笛音,也有未来的电子音,与螺旋纹的旋转产生完美的共振。歌声在旋脉原回荡,紫色裂缝中的古人影像突然停下攻击,他们手中的石器上,竟显露出与现在相同的共存纹!
“看!”阿芷激动地指向影像,“过去的地脉本来就有平衡纹!分脉教记错了!”
分脉教的教徒们看着影像中的共存纹,手中的脉芯突然剧烈震动,黑色的时空浊流在歌声中渐渐消退,露出里面本来的七彩螺旋。洞穴里传来惊呼:“我的记忆……好像真的错了……小时候爷爷说的是‘平衡最美’,不是‘纯脉最好’……”
当最后一丝时空浊流被净化,倒塌的定旋桩在回环泉的滋养下,重新长出石质的嫩芽,螺旋纹的转速渐渐恢复正常,天空的紫色裂缝缓缓闭合,只留下极光在平原上温柔流淌。
分脉教的教徒们捧着净化后的时空脉芯,走出洞穴,将脉芯重新嵌回定旋桩的凹槽。“我们想留在这里,”为首的教徒抚摸着恢复旋转的古纹,“帮极光猎人守护时空枢纽,告诉所有人,过去的平衡值得尊重,未来的平衡需要创造,而现在,是连接两者的关键。”
云织雾将旋脉晶的时空图谱与手札的预警图合并,形成幅完整的“时空地脉全图”,图上的过去、现在、未来脉络像三条缠绕的螺旋,在旋脉原交汇成一个点。江叙白的玄鸟令牌上,多了道紫色的时空光轨,连接着巨石阵与星空的某个坐标。萧既明的控旋瓶里装满了回环泉的水,瓶身的双向螺旋纹正与极光产生共鸣,发出悦耳的轻响。
阿芷捡起块新的旋脉晶,晶体的螺旋纹里,过去的古人与未来的人正在微笑着挥手,中间是现在的守护者们。“时空脉芯说,”她笑着说,“过去没有消失,未来已经到来,我们站在中间,就是最好的平衡。”她看向旋脉原的南方,那里的螺旋纹指向一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森林,森林上空的地脉纹呈现出树状的分支,像无数个正在生长的螺旋。
“知微堂的巡林人说,”萧既明指着森林的方向,“那边是‘脉藤林’,地脉能量像藤蔓一样缠绕生长,最近总在疯狂扩张,已经快蔓延到旋脉原了,怕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阿芷握紧手中的旋脉晶,感受着里面过去与未来的共鸣,她知道,无论下一站是脉藤林,还是更遥远的地方,只要记得螺旋纹的旋转,记得时空的温柔连接,就能明白:所有的过去都是现在的根,所有的未来都是现在的花,而我们此刻的守护,就是让根扎得更深,让花开得更艳的养分。
旋脉原的极光渐渐变得柔和,螺旋纹在月光下缓缓旋转,像大地正在轻轻呼吸。回环泉的水顺着纹路流淌,将过去的智慧、现在的平衡、未来的希望,编织成条没有尽头的光带,缠绕在每个守护者的心上,也缠绕在整个地脉世界的脉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