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城的“升仙擂”设在升仙台东侧,是一座由汉白玉砌成的圆形高台,台面刻满“镇魔”“破妄”等符文,每道符文都流转着淡金色的灵光。擂台周围围满了修士,有的是来观礼的散修,有的是各宗门的执事,甚至有几位元婴期的老怪负手而立,目光如电。
韩石站在擂台下方的“候战区”,望着台上正在切磋的两名修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陨铁剑。他今日特意换了身干净的青布短打,将“厉铁”的木牌别在腰间——这是外门杂役的身份凭证,却也是他隐藏真实修为的伪装。
“下一场,‘铁拳门’赵虎,对战‘散修’厉铁!”
主持擂台的执事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阵哄笑。铁拳门是青枫镇的三流宗门,赵虎是门内炼气九层的精英弟子,而“厉铁”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杂役。
韩石抬头望向擂台,赵虎正拍着胸脯大笑:“哪来的杂役?也配和我打?赶紧滚下去,别浪费大家时间!”
执事皱了皱眉:“规矩是你定的?上台!”
赵虎不情愿地跃上擂台,手中的玄铁重锤重重砸在台面上,震得符文一阵晃动:“小子,我让你三招!”
韩石缓步上台,将陨铁剑背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台下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轻蔑,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赵师兄,我认输。”韩石开口道。
赵虎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认输?你这杂役倒是识相!”
“但我要问一句。”韩石盯着他的眼睛,“你刚才用的是‘裂石拳’,第三式‘破山’,对吗?”
赵虎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铁拳门的拳谱。”韩石淡淡道,“第三式破山,需将灵气凝聚在拳锋,以螺旋劲震碎对手防御。但你刚才的灵气波动……”他抬手,指尖泛起一丝幽蓝光芒,“夹杂了三成杂气,是修炼时走了岔路的缘故。”
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修仙界最忌讳的就是“走岔路”,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赵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胡说!”
“我若说谎。”韩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辨灵玉”,“可请执事用辨灵玉验证。”
辨灵玉是宗门常用的法器,能辨别修士灵气中的杂质。执事接过玉,神识一扫,脸色微变:“赵虎,你确实……”
“够了!”赵虎怒喝一声,挥动重锤砸向韩石,“老子今天要教训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杂役!”
重锤裹挟着狂暴的灵气,带起一阵腥风。韩石侧身避开,陨铁剑在手中轻颤——他能感觉到,石锁的灵气顺着剑柄流入体内,将他的经脉撑得更坚韧几分。
“赵师兄,你的‘裂石拳’确实刚猛,但破绽在左肋。”韩石一边格挡,一边开口,“我若出剑,会刺这里。”
“大言不惭!”赵虎被戳穿破绽,更是恼羞成怒,重锤砸得更狠。
韩石不与他硬拼,凭借《坤元真经》的“疾风步”,在擂台上辗转腾挪。他的步伐看似凌乱,却暗合“八卦步”的玄机,每一步都避开重锤的锋芒,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看剑!”
韩石突然止步,陨铁剑自下而上撩起,剑身上泛起幽蓝的光芒——这是石锁提纯后的灵气注入剑身,让普通的铁剑拥有了“破甲”的特性。
赵虎的重锤正砸向韩石的头顶,见状慌忙回防,却被剑锋划破了左臂的衣袖。他吃痛后退,这才发现,韩石的剑尖竟沾着几点血迹——是他自己的!
“这……这怎么可能?”赵虎难以置信,“你不过是个杂役,怎会有这等剑法?”
“杂役又如何?”韩石收剑入鞘,“修炼一途,资质固然重要,但心志、经验,同样不可或缺。”
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执事皱了皱眉,举牌宣布:“厉铁胜!”
赵虎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韩石一眼,转身跃下擂台。
韩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并无得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两场,韩石先后击败了两名炼气八层的散修。他的剑法简洁而精准,总能找到对手的破绽;他的灵气运转沉稳如渊,即便面对围攻,也能从容应对。
“下一场,‘散修’厉铁,对战‘青岚宗’外门执事,炼气圆满修士——周鸿!”
主持执事的声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阵惊呼。青岚宗是天星城附近的三流宗门,周鸿作为外门执事,已是炼气圆满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
韩石深吸一口气,走上擂台。周鸿站在对面,面带傲慢:“杂役,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你打吗?”
“因为执事说,赢了有十块下品灵石。”韩石如实道。
周鸿大笑:“没错。但我更想看看,你这杂役凭什么能赢我。”
话音未落,周鸿便出手了。他掐诀引动灵气,一道青色剑气破空而来,速度快如闪电。这是青岚宗的“青岚剑诀”,炼气圆满修士的成名绝技,威力足以开碑裂石。
韩石瞳孔微缩,运转《坤元真经》的“逆脉之法”,将灵气逆向引导,在周身形成一层淡蓝色的护罩。剑气撞在护罩上,发出“轰”的声响,护罩剧烈晃动,却始终未破。
“有点本事。”周鸿眯起眼睛,“但你挡得住第二剑吗?”
他双手结印,空中浮现出三道剑气,呈“品”字形向韩石袭来。这是“青岚剑诀”的杀招“三叠浪”,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炼气圆满的全力一击。
韩石望着三道剑气,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陨铁剑。石锁的灵气顺着经脉涌来,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看到,三道剑气的轨迹中,最左侧的那道,灵气略有凝滞。
“就是现在!”
韩石突然欺身上前,陨铁剑直刺左侧剑气的破绽。剑身与剑气相撞,发出“叮”的脆响,左侧剑气被击散,剩余两道剑气则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周鸿脸色一变:“好快的反应!”
他正要催动第三道剑气,却见韩石已欺近身前,陨铁剑架住了他的手腕。
“周师兄,你的‘三叠浪’确实精妙,但最后一剑的灵气衔接,慢了半息。”韩石开口道,“这是我赢了。”
台下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竟能击败炼气圆满的周鸿!
执事举牌的手都在发抖:“厉……厉铁胜!”
周鸿挣脱韩石的手,脸色阴沉地跃下擂台。他经过韩石身边时,低声道:“杂役,你叫什么名字?”
“厉铁。”
“我会记住你的。”周鸿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韩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今日的胜利,或许会为自己招来麻烦,但也可能带来机遇。
接下来的几场,再无人敢轻易挑战“厉铁”。韩石连胜五场,其中甚至包括一名炼气九层的散修,彻底在擂台区打响了名声。
“听说了吗?那个‘厉铁’,连周鸿都败了!”
“何止周鸿?铁拳门的赵虎,青岚宗的周鸿,都是炼气圆满的修为,全被他打败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杂役身份,怎么会有这等实力?”
议论声在擂台区此起彼伏。韩石站在擂台边缘,望着台下的修士,心中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厉铁……”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