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接口道:“对,特别是黑山咀到土牧尔台这一段,两边都是山沟子,以前听说过有零星的土匪……!”
“当然,前几年剿了几次,大股没了,但保不齐有流窜的小毛贼,盯着铁路线捞点油水。”
赵小虎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怕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咱们家伙又不是烧火棍!”
“小虎!”韩东瞪了他一眼,“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安全、准时地把物资送到,不是去剿匪!”
“遇到情况,以警戒、驱离、报告为主,非必要不许轻易交火,一切行动听指挥!”他的语气严厉起来。
赵小虎缩了缩脖子:“是,东哥,我明白,就……说说嘛。”
王小川轻轻拉了下赵小虎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
韩东继续部署:“人员分工明确一下,我负总责,对外联络、重大事项决断。”
“李哥,你年纪最长,经验丰富,带人主要负责观察线路情况,特别是进入山区后,提前预警可能的风险点。”
“国哥,你心细,你带人和小兵负责守车上的了望、通讯设备由你们组主要负责检查维护,确保一路畅通。”
“小川,你带两人,负责文件保管、沿途与各站段的文书交接、记录行程日志。”
被点到的几人都郑重地点点头。
“小虎,”韩东看向赵小虎,“你精力旺盛,反应快,带人主要负责机动警戒,配合国哥和李哥。”
“特别是列车停靠小站补给、会车或者临时停车时,你的警觉性要高,确保车尾和侧翼安全。”
“同时,你们几位组长要互相配合,轮班值守,确保任何时候都有人保持清醒和警惕,明白吗?”
“明白!”几人齐声应道。
“具体值守时间,路上根据情况再排。”
韩东接着说,“生活方面,队里给准备了干粮和水,主要是馒头、咸菜、炒面,还有一些肉干。”
“路上条件艰苦,大家克服一下,各站停虽然会停靠,但这趟线是第一次,不能下去买热食,水要节约喝。”
“没问题,这都比咱们第一次强多了!”宋建国表示理解。
“武器保管纪律,我再强调一遍!”韩东神色严肃。
“枪不离身,子弹上膛,但非紧急情况、严禁开枪,任何时候,枪口不准对人,交接班必须检查武器状态,这不是儿戏!”
“是!”大家再次肃然应答,都知道韩东在武器管理上向来严格。
韩东又拿起交接文件:“这批设备,据说是矿山用的通风机和部分钻探设备,比较精密,怕震怕潮。”
“装车时我们要在场监督,确保捆绑牢固,防雨篷布盖好。”
“路上要随时注意货物有无移位、破损,到了张恒站,接货方是张恒矿务局的人,凭介绍信和这份清单当面清点交接,签字盖章,手续一点不能错。”
王小川认真地看着文件,默默记着要点。
“还有问题吗?”韩东环视众人。
宋建国想了想问:“韩队,如果路上遇到突发情况,比如有人扒车、或者线路前方出现障碍,可不可以直接开枪?”
“问得好。”韩东赞许地点点头,“这也是我要说的最后一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无法通过守车与车头或前方站联系。”
“首先确保自身和货物安全,然后视情况鸣枪示警,警告不退者,可以直接射击。”
“原则上,未经允许不得直接射击,但具体应对,临机决断,视情况各自小组自行处理!”
韩东把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原则又强调了一遍,确保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和遇到问题该怎么做。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细节抠得很细。
散会后,韩东让大家最后检查一遍个人装备,然后去食堂抓紧时间吃早饭。
他自己则拿着文件,又去了一趟运输科,跟周科长最后确认了装车时间和一些交接细节。
上午八点半,韩东带着全副武装的队员,来到了第三货场。
巨大的货场上,铁轨纵横,各种货物堆积如山。
他们任务编号的那节平板车皮已经停稳,上面固定着几个用厚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捆着粗麻绳的大木箱,旁边还有几个稍小点的箱子。
一台吊车正在工人的操作下,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个小箱子吊装上车。
韩东示意队员们散开警戒,自己则走上前,与负责装车的工长和运输科的现场员对接。
他仔细核对了货物清单,检查了捆绑的牢固程度,又爬上平板车,用手摸了摸帆布的苫盖情况,确认没有破损和松动。
“老师傅,这几件东西怕震,路上颠簸,这绳子还得再紧一道。”韩东指着其中一个大木箱的绑绳对工人说。
工人看了看,点头道:“成,伙计们,再来一道紧线器,勒结实点!”
几个工人又忙活起来,王小川拿着本子,在一旁记录着装车情况和检查要点。
赵小虎和宋建国,带着人分站在平板车的不同方位,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九点半左右,装车和加固工作全部完成。
车头挂上了编组好的列车,一阵汽笛长鸣,庞大的货物列车缓缓启动,驶出货场,向着编组站方向开去。
韩东他们的守车也挂了上去,列车在编组站进行了最后的编组检查。
中午时分,终于驶离了北京站,沿着京包铁路,向着西北方向驶去。
守车空间不大,陈设简单,两边有狭长的窗户和了望口,中间有个小铁炉子可以取暖热饭。
有简单的桌椅和一部联通车头和前方站的电话,韩东带着王小川几个人守在里面。
列车行驶的轰鸣声很有节奏,韩东站在车尾的了望台上,手扶着冰冷的栏杆,望着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
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王小川在整理文件,一人在熟悉守车设备,一人在检查通讯电话,一人则扒在车窗边。
“都精神点,刚出发,别松懈!”韩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是!”车厢里传来应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