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交易点的晨光刚漫过石墙顶端，出征的队伍已在广场集结。这次随行的除了赤牙的二十名冶铁匠人、风烈的三十名骑兵护卫，还有月氏部落派来的十名向导——他们熟悉草原地形，能避开沼泽和流沙；白煞也骑着马跟在队尾，脸上带着刻意讨好的笑容，却总在没人注意时用眼角扫视联盟的武器和人马。
那时翻身上马，手里的钢剑在晨光下泛着淡青光泽，他目光扫过队伍：“锰石是炼钢的关键，被掠夺的丝绸香料是商道的重要物资，两者都不能有失。白煞，矿场和洞穴的路线由你带路，若敢出错——”他顿了顿，剑鞘轻磕马鞍，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白煞浑身一僵，连忙点头：“阿石首领放心！锰石矿在黑石山南麓，洞穴在西侧的鹰嘴谷，都是我亲自去过的地方，绝不会走偏。”他说着拍了拍马颈，率先朝着草原深处走去，皮甲下的手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短刀。
队伍沿着草原向西行进，月氏部落的向导果然经验丰富，他们避开了几处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流沙的洼地，还在一处溪流边补充了水源。正午时分，远处的黑石山已清晰可见，山体呈深褐色，裸露的岩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前面就是锰石矿了！”白煞指着山脚下一片开阔地说道。众人走近才发现，矿场入口已被碎石掩盖，显然是白狼部落之前为了独占资源刻意封堵的。赤牙快步上前，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石，用随身携带的钢凿划了划，碎石表面立刻留下一道深痕。
“是优质锰石！”赤牙激动地站起身，“里面的矿石纯度肯定更高，足够我们炼出上百斤钢材！”他转头对匠人们喊道，“把矿镐和撬棍拿出来，先清理入口的碎石！”
匠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使用的矿镐是小木新改良的——镐头用合金打造，顶端磨成尖刃，木柄缠着防滑的韧藤，挥动起来既省力又锋利。蛮石部落的壮汉们也赶来帮忙，他们双手紧握撬棍，喊着号子将大块碎石撬起，很快就清理出一个能容两人并行的入口。
“矿洞里面可能缺氧，还有塌方风险。”小木从兽皮袋里掏出两个奇特的装置——那是用中空的竹筒和浸湿的兽皮制成的“通风筒”，一端固定在矿洞入口，另一端由匠人手持深入洞内，通过来回拉动活塞状的木塞促进空气流通。“先通风半个时辰，再派熟悉挖矿的山岩部落族人进去探查。”
山岩部落的首领石夯主动请缨，他带着两名族人，手持小木制作的“安全灯”——陶碗里盛着松脂，外面罩着透明的琉璃罩——走进矿洞。半个时辰后，洞内传来石夯的呼喊声：“里面安全！矿石储量很大，还有天然的支撑岩柱！”
众人立刻进入矿洞，洞内果然宽敞干燥，岩壁上嵌满了深褐色的锰石，用矿镐一敲就能打下一大块。赤牙指挥匠人们划分区域开采，山岩部落的族人则在矿洞两侧加固木架——他们将粗壮的原木削成楔形，牢牢楔入岩壁和地面的缝隙中，防止矿石开采过多导致塌方。
“开采下来的锰石要分类堆放，表面光滑的是优质矿，适合直接入炉；带杂质的要先筛选。”赤牙一边示范如何辨别矿石，一边对匠人们说，“炼钢时锰石和铁矿的比例要精准，多一分则脆，少一分则软，必须严格按照比例来。”
矿洞外，临时冶铁坊也迅速搭建起来。匠人们用黏土和碎石砌成简易的熔炉，熔炉底部留着通风口，连接着小木改良的双动风箱——风箱由两块木板和兽皮制成，拉动时能从两个方向同时鼓风，让炉内温度升得更快。赤牙亲自点燃炉火，将劈成小块的木炭填入炉底，再放上锰石和铁矿的混合物。
就在矿场和冶铁坊忙碌起来时，那时带着风烈和二十名骑兵，跟着白煞前往鹰嘴谷取回被掠夺的物资。鹰嘴谷形似展翅的雄鹰，两侧是陡峭的山崖，谷底长着茂密的灌木丛，藏在深处的洞穴被藤蔓掩盖，十分隐蔽。
“就是这个洞穴！”白煞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丝绸和香料都藏在里面，我派了专人看守，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撤走了。”他说着就要率先走进洞穴，却被那时伸手拦住。
“阿平，带两名侦察兵先进去探查。”那时的目光扫过洞口的地面，发现泥土上有新鲜的马蹄印，显然最近有人来过。阿平立刻带着侦察兵，举着安全灯走进洞穴，没过多久就传来一声低喝：“有陷阱！”
众人连忙走进洞穴，只见洞口内侧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干草下是深约三尺的陷阱，陷阱底部插满了尖锐的木刺。“这是白狼部落的‘迎客坑’，专门用来对付闯入的敌人。”阿平蹲下身，用刀拨开干草，“陷阱边缘的藤蔓有被拉动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故意重新布置的。”
那时转头看向白煞，眼神变得冰冷：“你说这里没人看守，可这陷阱显然是最近才布置的。你最好解释清楚。”
白煞脸色发白，连忙后退一步：“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旧部不甘心归顺，偷偷回来布置的！我这就带你们把他们找出来！”他说着就要往洞穴深处跑，风烈突然伸手将他拽住，马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风烈的声音带着杀气，“洞穴深处的马蹄印是朝着里面去的，说不定你的旧部就在里面，想等我们掉进陷阱再动手。”
那时没有说话，他让阿平带着族人用石块填满陷阱，然后举着安全灯走进洞穴深处。洞穴内部别有洞天，分成了几个岔路，其中一个岔路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片丝绸，还有燃烧过半的火把。“他们应该刚走没多久，沿着这个方向追！”
众人沿着岔路追出洞穴，发现外面是一片狭窄的山谷，谷口的泥土上有十几名骑兵的蹄印，正朝着草原西侧延伸。“是白狼部落的残余势力！”白煞连忙说道，“他们肯定是听说我归顺了联盟，想带着物资投靠白狼部落的旧盟友！”
那时看着蹄印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风烈，你带着十名骑兵追上去，尽量追回物资，若遇到抵抗不必留情；我带着其他人留在洞穴，清点剩下的物资。”他转头看向白煞，“你留在这里，若风烈追不回物资，我唯你是问。”
风烈立刻带领骑兵追了出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山谷尽头。那时带着族人返回洞穴，开始清点物资。洞穴深处的石台上，整齐地堆放着几十匹丝绸，还有密封在陶瓮里的香料，虽然少了一部分，但大部分都还在。“这些丝绸足够支撑三次大型贸易会，香料也能满足商队的需求。”负责清点的西域部落族人说道。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风烈的队伍，而是月氏部落的信使。“阿石首领！矿场那边出事了！赤牙大师说熔炉温度不够，钢材炼不出来，让您尽快回去看看！”
那时心中一紧，立刻带着族人返回矿场。远远就看到冶铁坊的炉火虽然旺盛，但烟囱里冒出的烟是淡黄色的，而不是炼钢应有的青白色。赤牙满头大汗地拉动风箱，脸上带着焦急：“无论怎么加风，炉温就是上不去，矿石融化得很慢，根本达不到炼钢的温度。”
小木蹲在熔炉旁，用手指摸了摸炉壁，又看了看风箱的结构，突然眼睛一亮：“问题出在风箱上！双动风箱虽然鼓风量大，但风力分散，没办法集中吹向炉火核心。我们可以给风箱加一个‘聚风嘴’，用铜片卷成漏斗状，安装在风箱的出风口，让风力集中起来。”
赤牙立刻让匠人找来铜片，按照小木的说法制作聚风嘴。铜片是从黑铁部落换来的，质地柔软，容易加工。匠人们很快就做好了聚风嘴，安装在风箱的出风口。当匠人们再次拉动风箱时，熔炉内的火焰瞬间升高，变成了刺眼的白色，烟囱里也冒出了青白色的烟。
“温度够了！”赤牙激动地大喊，他用长柄钢勺舀起一勺融化的铁水，铁水呈亮黄色，比普通铁水更清澈。他将铁水倒入预制的模具中，等待冷却。半个时辰后，模具打开，一把崭新的钢刀出现在众人面前，刀身光滑，刃口锋利，轻轻一砍就将旁边的铁条劈成两段。
“成功了！”匠人们欢呼起来，月氏部落的向导也围了过来，眼里充满了羡慕。“赤牙大师，您能不能教我们炼制钢材？”一名向导问道，“我们月氏部落有很多铁矿，就是不知道怎么炼出这么好的钢。”
赤牙看向那时，那时点了点头：“炼钢技术是联盟的共同财富，只要各部落遵守盟规，都可以学习。”他转头对赤牙说，“你挑选几名手艺好的匠人，组成‘钢术传习队’，先教月氏和黑铁部落，再逐步推广到其他部落。”
就在这时，风烈带着骑兵回来了，他们押着几名俘虏，手里还牵着几匹驮着丝绸的马。“阿石首领，我们追上了白狼部落的残余势力，追回了大部分物资，还俘虏了五个人，他们说要投靠草原西侧的‘秃鹫部落’。”
那时走到俘虏面前，发现他们都是白狼部落的老弱，身上带着伤。“秃鹫部落是什么部落？”那时问道。一名俘虏颤抖着回答：“是草原上最凶残的部落，首领叫秃鹫，手下有四百多人，经常和白狼部落合作掠夺周边部落。白煞首领之前就和秃鹫有约定，若白狼部落战败，就带着物资投靠他。”
那时转头看向白煞，白煞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和秃鹫有约定！我归顺联盟是真心的！”
那时没有说话，他让人将俘虏看管起来，然后对众人说：“秃鹫部落是联盟的新威胁，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赤牙，你继续在这里炼制钢材，越多越好；石夯，你带领山岩部落的族人扩大矿场开采规模；风烈，你带着骑兵加强周边巡逻，防止秃鹫部落的人窥探。”
安排好各项事务后，那时独自走到黑石山的山顶，俯瞰着下方忙碌的矿场和冶铁坊。夕阳西下，草原被染成了金色，丝路商道上的商队身影隐约可见。他知道，秃鹫部落的出现只是新危机的开始，联盟的道路还很长，但只要各部落团结一心，掌握先进的技术，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这时，阿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的地图：“阿石首领，我们的侦察兵在秃鹫部落的领地边缘发现了一片大型盐湖，比我们之前的盐湖更大，盐质也更好。另外，湖泽部落传来消息，他们培育出了新的水生作物，产量比之前提高了一倍，想邀请我们去看看。”
那时接过地图，盐湖的位置正好在秃鹫部落和月氏部落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好！”那时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等这里的钢材炼制告一段落，我们就去湖泽部落，同时探查那片新盐湖。无论秃鹫部落有多凶残，我们都要守住商道，拓展联盟的版图。”
夜色渐深，矿场的炉火依旧明亮，匠人们轮流值守，确保熔炉不会熄灭。白煞被安排在骑兵队的帐篷旁，由专人看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秃鹫的威胁和那时的钢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真心归顺联盟，才能保住性命。
远处的草原上，一只秃鹫在夜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那时站在山顶，听到叫声，握紧了手中的钢剑。他知道，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但联盟已经做好了准备，钢刃已出鞘，部落已团结，他们将用勇气和技术，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和平与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