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府,演武场。
阳光灿烂,人声鼎沸。一座座演武台上,少年们呼喝交手,源气碰撞,引得台下阵阵喝彩。青春的气息与蓬勃的朝气,在这里交织升腾。
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台,三道身影静静伫立,与周围的喧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不少目光。
为首的白衣少年,身姿挺拔,面容清俊,黑眸深邃,正是墨鳞。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衬得他气质愈发清冷出尘,宛如谪仙临世。他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令人不敢小觑。
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容貌气质各异的绝色少女。
左侧的紫妍,一身紫裙,勾勒出初具规模的窈窕身段。她肌肤胜雪,紫发如瀑,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扫视着场中,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整个人如同阳光下盛放的紫罗兰,明媚动人,引得不少少年偷偷侧目。
右侧的苏幼微,则是一袭素雅白裙,身姿纤细,气质空灵清雅。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清澈见底,眼角一滴泪痣更添独特风韵。她安静地站在墨鳞身边,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温婉动人。
这三人组合,早已是大周府内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墨鳞神秘强大,紫妍天赋卓绝,苏幼温柔婉约,偏偏三人关系紧密,形影不离,引来了无数猜测与关注。
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中央那座最大的演武台上。
台上,两道身影正在对峙。
一方是身材高壮、气势汹汹的徐林,他已开两脉,源气涌动,衣袍猎猎作响,声势不弱。
而他的对手,却是一位身形略显单薄、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大周王朝的殿下,周元。
令人惊讶的是,面对开两脉的徐林,周元竟毫无惧色,反而在其手臂之上,一道复杂的源纹正闪烁着微光——铁肤纹!
“开脉!”
徐林暴喝,源气奔涌,一拳轰出,带着破风声直取周元!
周元眼神锐利,不闪不避,竟以刻画了铁肤纹的手臂硬撼而上!
“砰!”
拳臂交击,闷响传出。周元身形微晃,却半步未退!那铁肤纹光华流转,竟将徐林蕴含源气的一拳尽数抵挡了下来!
“什么?!”徐林面色剧变,难以置信。
台下也是一片哗然!未开脉者,凭借一道源纹,竟硬抗开了两脉的源气攻击?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周元却趁徐林惊愕瞬间,步伐灵动,欺身而进,另一只手如灵蛇出洞,精准地拍向徐林胸口一处穴位!
徐林仓促格挡,却被周元巧妙避开,指风扫过其肋下。徐林顿时闷哼一声,气息一滞,攻势被打断。
周元得势不饶人,拳、掌、指交替运用,虽无磅礴源气,却招式精妙,角度刁钻,专攻穴位经络,逼得徐林手忙脚乱,空有力量却难以发挥!
“好精妙的战斗意识!”看台角落,紫妍忍不住低声赞道,紫眸中闪过欣赏之色,“这周元殿下,倒是有点本事。未开脉就能将源纹运用到这种程度,还把人体穴位研究得这么透,是个狠角色!”
苏幼微也轻轻点头,柔声道:“殿下他……确实很努力。”
她与周元同在府中学习,虽交集不多,但也见过周元日夜苦读、钻研源纹的刻苦模样。
墨鳞静静看着,眼神平静无波。周元的表现,早在他预料之中。这位命运之子,即便失去了圣龙气运,其坚韧的心性与不凡的悟性,依旧不容小觑。
看着周元在台上沉稳应对,最终凭借一道突如其来的、更为精妙的“爆炎纹”将措手不及的徐林轰下擂台,引得满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震天喝彩时,墨鳞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墨鳞心中低语。
这一年来,他暗中观察,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点拨”一下周元关于源纹的某些关窍,或“恰好”留下一些关于人体经络的孤本典籍。周元的快速成长,背后未必没有他这双无形之手的推动。
然而,想到未来……想到那些原本属于周元的、蕴含着此界大气运的机缘——比如那即将出现的绝代佳人“夭夭”,以及她所守护的、关乎此界本源的“祖龙经”与“圣纹”之秘……墨鳞的眼神微微闪烁。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歉疚感,在他心底一闪而逝。毕竟,这一年的相处,虽无深交,但也算有几分“香火情”。
但下一刻,这丝歉疚便烟消云散,被绝对的理智与目标所取代。
“机缘造化,有德者居之?不,是有能力者居之。”墨鳞心中淡然,“这苍玄天的水,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周元,若你守不住你的机缘,那便怪不得我了。我的目标,是带着她们重返巅峰,乃至超脱此界,任何能增强实力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至于源纹之道?墨鳞心中掠过一丝不屑。此道虽有其玄妙之处,但终究是外物小道,过于依赖外物刻画与天地能量,远不及他自身所修的阴阳本源、轮回仙体、仙人瞳等直指大道本源的传承。
他只需了解其原理,用以印证自身所学即可,绝不会耗费心力去主修。他的路,是自身超脱,而非借力外物。
道德底线?那是对弱者的束缚。对于曾经登临绝顶、如今虎落平阳的他而言,尽快恢复力量,保护身边之人,才是唯一的“道德”。
想到这里,他忽然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苏幼微身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开口道:“幼微。”
“嗯?墨鳞哥哥,怎么了?”苏幼微闻声转过头,清澈的眸子带着询问。
墨鳞用下巴点了点台下正接受众人欢呼、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眼角眉梢仍难掩一丝激动的周元,调侃道:
“你看这位周元殿下,天赋心性皆是不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如今也已开八脉,修为进展神速,乃是府中焦点……可有觉得这位殿下……嗯,颇为顺眼?”
他这话问得颇为直白,带着明显的打趣意味。
苏幼微先是一愣,随即白皙的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慌乱地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若蚊蚋,带着一丝羞恼:“墨鳞哥哥!你……你胡说什么呀!我……我跟殿下只是同窗之谊,绝无其他想法!”
她心跳如鼓,不明白墨鳞哥哥为何突然开这种玩笑。在她心中,唯有眼前这个如师如兄、神秘强大的少年,才是她目光所及的全部。
一旁的紫妍闻言,先是眨了眨紫眸,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玉指戳了戳墨鳞的胳膊,揶揄道:“哎哟,墨鳞哥哥,你这是干嘛?乱点鸳鸯谱吗?我们家幼微妹妹心里装着谁,你难道不知道?”说着,还对苏幼微挤了挤眼睛。
苏幼微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娇嗔道:“紫妍姐姐!你怎么也……”
墨鳞看着苏幼微羞窘的模样,哈哈一笑,不再逗她:“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急的。”
他揉了揉苏幼微的头发,语气恢复温和,“走吧,热闹看完了,该回去修炼了。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说罢,他转身,率先朝着演武场外走去。阳光将他的白衣身影拉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孤独。
紫妍笑嘻嘻地拉上还在脸红的苏幼微,快步跟上。
苏幼微偷偷抬眼,望着墨鳞的背影,心中那份因玩笑而起的慌乱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更加清晰的情愫。
她轻轻握紧了小手,在心中默默道:“墨鳞哥哥,幼微会一直跟着你,努力变强,直到……能真正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天。”
演武场的喧嚣被抛在身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林荫小道的尽头。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而他们,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而墨鳞心中,对那即将到来的“圣迹之地”之行,已然有了清晰的谋划。夭夭,祖龙经,圣纹……这些机缘,他势在必得。至于周元……只能道一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