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洒在“湖光水榭”的窗棂上。韩月很早就醒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陌生床铺上,她睁着眼睛,望着装饰典雅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恍惚。
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般不真实,却又清晰得刻骨铭心。
观星台上的星空、那个霸道而缠绵的吻、炽热的告白、栏杆边意乱情迷的缠绵、身体的酸痛与陌生的欢愉……以及最后,被墨鳞抱回这里,小医仙那了然于胸又温柔接纳的态度……
这一切,让一向清冷自持、心思缜密的她,心绪纷乱如麻。她就这样……成了墨鳞的女人?和另一个女孩,分享同一个?
这在她过去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她轻轻起身,身体还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她换上一身素雅的便装,尽量不发出声音,悄悄走出了客房。
别墅里静悄悄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主卧的方向,房门紧闭,那个“罪魁祸首”想必还在酣睡。
想到他昨晚的“恶劣行径”和事后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韩月清冷的脸上不禁飞起两抹红霞,又是羞恼,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甜蜜。
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和淡淡的食物香气从厨房方向传来。韩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厨房门口,她看到小医仙正系着一条可爱的碎花围裙,背对着她,熟练地忙碌着。
灶台上炖着香气四溢的灵米粥,一旁的平底锅里正煎着金黄的荷包蛋,另一个小锅里似乎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小医仙动作轻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银发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静美。
听到脚步声,小医仙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韩月,她淡紫色的眸子弯起,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韩月姐姐,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她的眼神清澈,带着真诚的关切,没有丝毫揶揄或芥蒂。
韩月被她问得脸颊更红,有些窘迫地摇摇头:“没……没有,我习惯早起了。看你一个人在忙,我来帮帮你吧。”
她走进厨房,挽起袖子,想找点事情做,以掩饰内心的不自在。
“好啊!”小医仙开心地应道,递给她一把洗好的青翠灵蔬,“那姐姐帮我把这个切一下好吗?墨鳞喜欢吃清炒的。”
“嗯。”韩月接过蔬菜,拿起刀,动作略显生疏地开始切菜。她出身不凡,修炼天赋极高,但对于厨艺,确实不太擅长。
两人并肩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只有锅铲碰撞和切菜的细微声响。
最终还是韩月先打破了沉默,她一边小心地切着菜,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仙儿妹妹……你……跟着墨鳞,很久了吗?”
她想了解更多关于墨鳞的事情,关于他和小医仙的过去,也关于……自己未来可能要面对的这种“共享”关系。
小医仙正在煎蛋,闻言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带着一丝甜蜜和感慨:“嗯……算起来,快一年了吧。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青山镇,那时候我还是个采药的小医师,他呀,还是个刚出来历练的愣头青呢……”
她开始娓娓道来,从青山镇的初遇,到魔兽山脉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再到墨鳞帮她控制厄难毒体,带她离开那个小地方,一路辗转乌坦城、帝都,最后来到这迦南学院。她的话语朴实而真诚,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将那段充满艰辛、危险,却又充满温暖与依赖的岁月,清晰地展现在韩月面前。
韩月静静地听着,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坚韧不拔、重情重义、又带着几分狡黠和霸道的少年形象,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迅速成长。
她听到了墨鳞为了小医仙,不惜与狼头佣兵团为敌;听到了他在墨家族宴上,以弱胜强,一鸣惊人;听到了他为了雅妃上位,深入塔戈尔大沙漠,面对美杜莎女王……
这些经历,远比她在家族和学院中按部就班的修炼要精彩得多,也危险得多。
她终于明白,墨鳞那身远超同龄人的实力和那份睥睨一切的自信,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在血与火、生与死的边缘搏杀出来的。也明白了小医仙为何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因为墨鳞确实一次次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给了她新生。
“原来……他经历过这么多……”韩月轻声感叹,心中对墨鳞的认识又深了一层,那份因他强大而产生的距离感,似乎消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佩、心疼与更深吸引力的复杂情感。
“是呀,”小医仙将煎好的蛋盛出,转过头,看着韩月,淡紫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墨鳞他呀,看起来有时候有点坏,有点霸道,还总爱招惹女孩子……”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韩月一眼,看得韩月耳根发热,“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好。他会拼了命去保护他在意的人。雅妃姐、云韵姐,还有我……他从来没有因为谁而冷落过谁,虽然有时候会忙得团团转,但他总会想办法照顾好每个人的感受。”
韩月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这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向她传递这个“家”的相处模式。
她心中微暖,同时也涌起一丝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雅妃姐……和云韵宗主……她们……”
“雅妃姐是米特尔家族的拍卖师,又漂亮又能干,帮了墨鳞很多生意上的忙,现在在加玛帝国帮墨鳞打理‘炼器工坊’呢。云韵姐姐是云岚宗的宗主,清冷高贵,但对墨鳞可好了……”
小医仙毫不避讳地介绍着,语气自然,仿佛在介绍自己的姐妹,
“墨鳞说过,我们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贪心,但……只要他开心,对我们好,也就够了。”
韩月沉默了片刻。这种关系,对于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她来说,冲击不可谓不大。
但小医仙话语中的坦然、满足以及对墨鳞毫无保留的信赖,却又让她无法生出厌恶之感。
她甚至隐隐觉得,或许……这种超越世俗的羁绊,也有着其独特的温暖?
“韩月姐姐,”小医仙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少女般的俏皮,“你不用想太多啦。墨鳞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会对你好的。而且,多一个人,家里也热闹呀!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修炼,一起逛街,还能一起……对付那个总爱偷吃的紫妍!”
她皱了皱小鼻子,模样可爱。
韩月被她逗得莞尔一笑,心中的纠结和尴尬消散了大半。她看着小医仙纯净的笑容,突然觉得,或许……这样的未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个慵懒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两人转头,只见墨鳞穿着宽松的睡袍,倚在门框上,头发还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满足和惬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他的目光在韩月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韩月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想起昨夜种种,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切菜,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医仙则娇嗔地白了墨鳞一眼:“懒虫!终于舍得起来啦?早饭快好了,快去洗漱!”
“遵命,我的仙儿管家婆~”墨鳞笑嘻嘻地应道,目光却依旧黏在韩月身上,“月儿,昨晚休息得可好?”
他故意加重了“休息”二字。
韩月头垂得更低,声如蚊蚋:“……还好。”
墨鳞看着她这副羞不可抑的模样,心情大好,哈哈一笑,转身去洗漱了。
厨房里,韩月和小医仙相视一笑,一种微妙的、属于姐妹间的默契,在清晨的厨房里悄然滋生。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冒着热气的早餐上,也洒在两个绝色女子身上,温暖而宁静。
对于韩月而言,一个全新的、或许会有些“混乱”却注定不会无聊的早晨,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