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主舱内,空气凝固得如同坚冰。魏友泉瘫跪在地,尊严尽碎,只剩下求生本能驱使下的卑微乞怜。苏晚居高临下地站着,冰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起来吧,魏友泉。谈判……现在才开始。”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魏友泉如同提线木偶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敢与苏晚对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苏晚重新坐下,如同宣布最终判决般,清晰而冷酷地开出条件:
“第一,你立刻、无条件与沈念卿离婚。我要在七天之内,看到正式的离婚协议公告。”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你将你个人名下持有的、魏氏集团剩余的全部股份(约占总股本的42%),以及你通过离岸信托控制的、所有未被我先期转移的海外核心资产,无条件转让到我指定的机构名下。签字生效,不得反悔。”
这两个条件,如同两道惊雷,劈得魏友泉眼前发黑。离婚在他意料之中,但交出全部剩余股份和资产?这意味着他将彻底被踢出自己一手创建的帝国,变得一无所有!
“不……苏晚,你不能……”他下意识地抗拒,声音嘶哑。
“不能?”苏晚轻笑一声,带着残忍的戏谑,“魏友泉,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想想郭铭昌,想想监狱。或者,你可以选择抱着你那些马上就要变成废纸的股份,一起去跳海。”
极致的恐惧压倒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魏友泉绝望地闭上眼,仿佛能听到自己商业帝国崩塌的巨响。他如同濒死的鱼,张了张嘴,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好……我……答应……”
就在魏友泉即将在屈辱的协议上签下名字的瞬间,主舱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清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响起:
“等等。”
魏友泉和苏晚同时猛地转头望去!
门口,沈念卿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面色平静,眼神却如同结冰的湖面,深邃而寒冷。她身后站着两名穿着西装、气质精干的男子,一人提着公文包,显然是她的律师,另一人则目光锐利,气息沉稳,像是安保负责人。
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找到这里的?!魏友泉和苏晚心中同时掀起惊涛骇浪。
沈念卿没有看魏友泉,她的目光直接落在苏晚身上,一步步走进舱内,步伐沉稳,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仪。
“苏小姐,你的条件开完了?”沈念卿在离苏晚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现在,是不是该听听我的条件了?”
苏晚心中警铃大作,强作镇定地冷笑:“沈念卿?这里没你的事。这是我和魏友泉之间的问题。”
“是吗?”沈念卿微微挑眉,从身后律师手中接过一个薄薄的平板电脑,轻轻放在桌面上,屏幕朝向苏晚和魏友泉,“恐怕,现在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了。”
屏幕上,是几张清晰的文件扫描件和几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的缩略图。虽然看不清具体内容,但魏友泉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的背景——是他多年前用来招待某些“特殊”客人的境外别墅!而另一份文件抬头,隐约可见瑞士某银行的标志和一个账户尾号,那个账户……是他用来处理某些绝对不能见光资金的秘密账户之一!
魏友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这些……这些是他埋藏最深、最致命的秘密!沈念卿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拿到?!
沈念卿没有操作平板,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
“苏晚,你转移资产的那些手段,确实精巧。但你忘了,有些资金流动的源头,并不干净。你经手的每一分钱,最终都可能指向更深的罪恶。”
她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魏友泉:“还有你,魏友泉。你真以为,你早年那些‘招待’客户的手段,那些通过空壳公司洗白的巨额资金,真的天衣无缝吗?我这里不仅有完整的资金流向图,还有几位关键‘客人’和中间人的……证词。足以让你们两位,把牢底坐穿。”
她顿了顿,看着眼前两个彻底僵住的人,缓缓抛出自己的条件,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三条。”
“第一,魏子谦的抚养权,归我。彻底、完全、永久的抚养权。魏友泉放弃一切探视和过问的权利。”
“第二,”她的目光扫过魏友泉,最终落在苏晚身上,“苏晚,你刚才提出的股份和资产转让,作废。魏友泉名下剩余的所有资产,将成立一个不可撤销的信托基金,唯一受益人是魏子谦。在我儿子成年之前,由我指定的专业机构全权管理。至于你们两位……”
她冷笑一声:“想斗个你死我活,随便。但魏家的根基,必须留给我儿子。”
“第三,”沈念卿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作为我保守这些秘密,以及……放过你们一条生路的代价,魏友泉,你需要向我支付一笔‘补偿金’。金额是——一万亿美元。”
一万亿美元!
这个天文数字,如同核弹在狭小的船舱内爆炸,将魏友泉和苏晚彻底炸懵了!
魏友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一万亿?还是美元?这几乎是目前魏氏集团总市值的数倍!他就算砸锅卖铁、变卖所有资产也绝对不可能凑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苏晚也彻底震惊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念卿。这个女人疯了不成?她怎么敢开出这种条件?!
“沈念卿!你疯了?!”魏友泉嘶吼出来,“一万亿?我去哪里找一万亿给你?!你这是要逼死我!!”
沈念卿面对失态的魏友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没有,魏氏集团有。你可以变卖所有非核心资产,可以发行债券,可以寻求主权基金或者……其他任何你能想到的方式融资。期限,十年。每年支付一千亿,连同利息。这是你为你这些年所作所为,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脸色铁青的苏晚:“至于你,苏小姐。你可以继续持有你之前‘转移’走的那部分资产,那是你的‘本事’。但从此以后,离我和我的儿子远一点。如果你再敢把主意打到魏子谦或者魏家剩余的产业上,我保证,你得到的下一份礼物,会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逮捕令。”
说完,沈念卿不再看他们,对律师微微颔首。律师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协议草案放在桌上。
“这是初步协议。给你们24小时考虑。签,或者……”沈念卿的目光扫过那个平板电脑,意味不言而喻,“……后果自负。”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她的人,如同来时一样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游艇。主舱内,只剩下面如死灰、如同被抽走骨头的魏友泉,和脸色阴沉、眼神变幻不定的苏晚。
海风透过舷窗吹入,却吹不散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冰冷。
沈念卿这突如其来的“黄雀在后”,不仅彻底粉碎了苏晚的吞并美梦,更将魏友泉逼上了真正的绝路。一万亿美元的天价“离婚费”,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所有人面前。这场三方博弈,瞬间进入了更加惨烈、也更加不可预测的最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