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和!”
牧景山的声音都变了调,高大的身影猛地大步上前,一把接住向后倒的许岁和。
刚触碰到,他身上深色的衣服瞬间被温热的血浸透,却依然死死揽着她,半点不敢松。
怀里的许岁和,一张小脸白得没血色,嘴角挂着鲜血,眼睛疼得眯成了一条细缝。
李禾生脑子嗡的一声,喉咙里溢出细碎的颤音,却因为极度慌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瞪着许岁和身上的箭,眼眶都红了:
“!!!”
张澜之也变了脸色,快步围过去。
他知道许岁和的治愈能力很强,知道她应该死不了。
可看着那六支箭结结实实插在她身上,心里还是慌得要命,原本的沉稳半点不剩:
“怎么样?能撑住吗?”
那箭上淬的不知是什么毒,伤口处又疼又麻,甚至破坏了凝血功能,鲜血一汩汩地向外涌出。
许岁和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狂飙,疯了似的往伤口处涌,修补着被洞穿的内脏和经脉。
她眼前有点发黑,浑身软得没力气,只能瘫在牧景山怀里,疼得眼泪狂飙,顺着脸颊往两边掉。
不是怕,是真疼,疼得她想骂人!
凌炫站在原地,吓得腿都软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忘了这茬!那狗东西在暗格外面设了箭阵......”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急着上前,连提醒的机会都不给。
这女人可千万别死啊!
她要是死了,这三个男的不得让他也下去给她陪葬啊!!
然而没人管怕被连坐的凌炫,牧景山、李禾生、张澜之都盯着许岁和——
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她被箭捅穿的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
可箭矢还插在身上,光靠灵力拔出去,还是有些困难,反而会更疼。
单是让灵力把捅穿身体的箭矢拔出去,还是有些困难。
牧景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只手稳稳揽着许岁和的肩膀,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另一只手伸向最靠近自己的箭尾。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安抚。
许岁和虚虚点头,刚准备咬牙扛住。
牧景山抓住箭尾,手腕一用力,“嘶啦”一声,第一支箭直接被拔了出来!
箭头上带着倒刺,还勾出几块滴血的肉条。
许岁和疼得嘴唇都快咬烂了,眉毛皱得死紧,硬是没喊出声,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牧景山的心也跟着抽痛,但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抓住第二支箭,又是一把——
“嘶啦!”
还伴着血喷出来的细微噗噗声。
他一把接一把地拔,动作干净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就是想尽快让她少受点罪。
许岁和体内的淡绿色灵力也没停,箭一拔出来,就立马涌上去修补伤口。
李禾生、张澜之还有凌炫,看着她伤口慢慢愈合,全都齐刷刷松了口气。
等身体彻底修补好,许岁和的眼泪已经糊了满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原本可爱灵气的小脸,此刻已经变成了花猫。
牧景山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从储物袋摸出纸巾,轻轻给她擦脸擦鼻涕,动作十分温柔。
凌炫也跟着擦了把冷汗,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不用陪葬了!
脸一擦干净,许岁和立马变脸,眼神阴恻恻地看向凌炫,冷飕飕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面对质问,凌炫眼神闪躲,凌炫眼神躲来躲去,脑子飞快转着,思考得说什么才能平息许岁和的怒火。
不,准确来说是这四个人的怒火。
他吞吞吐吐道:“人……人总有疏漏的时候嘛!我也没想到你们会……”
会这么不谨慎啊!
最后这一句他没敢说。
但潜台词很明显:
这事大头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不够小心才中箭的!
“哈?”许岁和直接被气笑。
她从牧景山怀里直起身,手叉着腰:
“合着还是我们的错了?我留你这条命,不就是让你提前说清所有危险,帮我们避坑的吗?
你明知道有陷阱藏着不说,现在倒怪我们不谨慎?
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就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前半个小时我就该直接把你杀了,让你跟仓库里那些人一起躺地上!”
牧景山和张澜之、李禾生站在许岁和身后没说话,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凌炫。
凌炫看着这三人的死鱼眼,脸都白了,生怕下一秒就躺板板,连忙摆着手,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不不不!绝对没有下次!真没有了!
我以我的命发誓!这办公室里就这一个箭阵陷阱,真没别的危险了!等会儿开保险柜、打开仓库,一路保证顺顺利利。”
为了让众人相信,他还急着补充:
“真的!那狗东西的心思全花在这箭阵和仓库大门上了,办公室里没别的埋伏,我之前见过狗东西开保险柜两次,熟得很!
再出一点岔子,你直接让你情人把我电成一捧灰,我绝无二话!”
听到“情人”两个字,许岁和眉头一皱,立马纠正:
“别瞎叫!多不尊重人?就是队友。”
她是有点喜欢牧景山,但“情人”这词轻浮又刺耳,下意识就想反驳。
牧景山站在后面,脸上没半点波澜,冷硬的线条依旧紧绷,可眼底那点刚淡下去的戾气,又悄无声息地冒了点上来。
他何等聪明,瞬间就猜到她反驳的原因。
不是否认对他的亲密,是单纯不喜欢“情人”两字,觉得掉价、不尊重人。
可就算想通了,心里还是莫名有点闷:
还只是队友吗……
心里有气,身上那股“要杀人”的气息自然更浓了,凌炫瞬间想到那些变成焦尸的白家人。
被吓得缩脖子,连忙改口:
“对对对!队友!是我嘴瓢!您的队友!”
心里说的却是:这俩明明看着就不一般,还嘴硬!
说完也不敢再耽误,立刻就朝着暗格方向挪去,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一副“我带路,大人请放心”的讨好样子,生怕许岁和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