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一个下来看看?”许岁和搓搓手,跃跃欲试。
这上面至少挂着有上百个蚕茧,滴下来的血水也还新鲜,看着不像是死了很久的。
这么一看,自己好像很没同情心。
没办法,从草修炼成精后的百年,她都跟着山里化成人形妖兽混,听多了人类那些破事儿,对人类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更别说同情心。
“可以。”牧景山惜字如金。
听到答复,小草“嗖”地蹿上去,草叶一勾,最近的蚕茧“咚”地一声,砸在冰面上。
小草的叶身边缘是锯齿状,容易勾丝,要割破这个蚕茧有些费劲。
许岁和顺手从背包(实则是空间)掏出把菜刀,动作麻利得很。
牧景山瞥了眼她那跟百宝箱似的背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有防护,铁锤菜刀混着放,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起疑心,这只小草灵还是不太谨慎。
可惜许岁和压根没往这处想,小草卷过菜刀,刀刃轻松划开蚕茧。
下一秒,两人直接破防!
里面是血肉模糊的肉团,肉团上面还糊着一层黏糊糊的粘稠液体,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
许岁和脸色瞬间扭曲,浑身汗毛竖起,胃里翻江倒海,拼命咽口水压下冲上喉咙的酸水。
“呕……这是人能看的?我眼睛瞎了瞎了!”
牧景山也绷不住,侧过脸紧咬牙关,眉头微蹙,下颌绷紧。
许岁和赶忙让小草合上茧子:“等会小草把这玩意儿甩起来,你给劈成焦炭!”
“好。”牧景山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回话,像是在强忍不适。
小草迅速把这团东西抛向空中,牧景山反应很快,快速劈下一道雷电,在空中就把这东西解决了。
蚕茧瞬间炸开,裹着白烟烧成黑炭,外层蛛丝成了灰,人形肉团变成焦炭摔在地上碎成六块。
应该是四肢、头加上身体。
许岁和盯着那块疑似脑袋的黑炭,总觉得它好像在泛光。
小草上去就是一戳,“咔嚓”一声,黑炭裂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晶核。
蓝色的,和丧尸晶核一个颜色。
所以这肉团是丧尸?
她捏着晶核看向牧景山,“把上面那些全解决了?”
牧景山颔首,没说话。
许岁和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说句话是会要了他的命还是会折寿。
人类嘛,屁事最多,心眼子也最多,她也不没事找事。
吐槽归吐槽,手上动作没停。
一人两草分工默契,一根小草割茧、另一根小草挖核,牧景山负责一道雷劈成焦炭。
一百多个蚕茧很快化作焦炭堆,收获了一地的晶核。
许岁和数了数,刚好是双数,114枚,一人57枚。
没有出现多出一颗该分给谁的尴尬场面。
许岁和掏出塑料袋分装,牧景山突然开口:“还有袋子吗?拿颗晶核换一个。”
隔着防毒面具看不到表情,但牧景山能想象到她现在的表情。
这人不是有空间吗,还用塑料袋装干什么?
不过她塑料袋多得是,换一个晶核不亏。
爽快地拿出了一个递给牧景山。
结果牧景山压根不自己装,指了指小草:“能让它帮忙?”
许岁和:... ...
恁矫情呢!
“多给你一个。”牧景山加码。
有晶核不赚是傻蛋。
小草捧起地上的晶核就往牧景山手上撑开的袋子倒,全部倒进去之后顺手拿了两个出来,没辛苦牧景山自己拿。
牧景山系紧袋口,塞进衣服口袋里,拉上了拉链。
他的灵力早已见底,算着只剩一百多次的收取用量。
得掰碎了省着用。
现在用的都是识海里存的灵气,芥子袋里丹药不少,唯独缺了能快速补充灵力的补灵丹。
自从霓海秘境那次意外收获十块灵源,他确实再没购置过补灵丹。
这具身体没有灵根,没办法用功法吸收灵气。
人类不能接触灵源,吸收灵气,身体里的灵力只出不进。
两人踩着冰层穿过血水潭,继续往洞穴深处钻。
怪了,这一路竟全是直道,连个岔口都没有。
穿过水潭没多远,洞顶又是密密麻麻挂满蚕茧,裹着的变异兽还在动弹,只不过一个个都有些萎靡,只是轻微挣扎扭动。
这些难道是变异蜘蛛的储备粮?
变异兽不是不互吃吗?
难不成进化出脑子的专欺负傻的?
许岁和在脑海里抛出了三连问。
可再怎么好奇,找温秋云才是正事,但这一路干净得诡异,连个脚印都没见着。
温秋云是飞着进来的?
“你有发现她留下了什么记号吗?”
他们组队了这么久,应该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
可惜,许岁和想错了,这两人毫无合作的默契。
牧景山摇头:“没有。”
“就这一条道,总不能挖地洞跑了吧?”
她撇撇嘴,牧景山压根不接话,山洞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鞋底黏着蛛丝抬起脚时发出的“滋啦”响声。
许岁和也不在意,穿到这世界三个多月,她从话痨被逼成了闷葫芦,单干惯了。
实在想说话就自己说给自己听,或者抱着小白狗自言自语。
可这会儿走了十多分钟还没到头,头顶蚕茧堆得越来越密,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岁和总是忍不住转头去看牧景山,看到人在才有点安全感。
这鬼地方安静得瘆人,明明冷得发抖,后背却全是冷汗,贴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
牧景山倒是淡定,带师弟师妹闯秘境时,那些孩子看他的眼神,和许岁和现在差不多,又依赖又紧张。
突然,他伸手拦住许岁和,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不远处的地面:“有血迹。”
许岁和停下,目光顺着牧景山指的方向看去。
地上蛛丝上沾着新鲜血渍,还泛着湿润的光泽,像刚滴落上去不久。
许岁和猛地回头。
他们走过的地方,蛛丝被挤压,上面留下了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
只要有人走过就会留下痕迹,可温秋云的痕迹却半点没有。
“邪门了……”她好奇心被勾到嗓子眼,加快脚步,“她应该离我们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