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掏了掏耳朵:末将听着像是痴人呓语。两军交锋,岂有单挑主帅之理?
韩当按剑而来:末将 ** 去解决了那聒噪之徒。
孙澎颔首,暗中启动天赋【先知】。
不多时,韩当拎着滴血的首级凯旋。
城楼上的李术扶着女墙,望着赵阳单骑出城的背影。这位新任太守暗自盘算:平日不显山露水的赵都尉,既敢说与孙澎平分秋色...莫非是暗藏的虎将?
十里烟尘遮断了视线,李术只能望着远方的浮尘。
忽闻急促战报:
赵将军甫一照面,便被韩当斩于马下!
(
八十
短短几息之间,李术的心绪如暴雨初霁般豁然开朗。
遥想当年虎牢关前,十八路诸侯直面吕布华雄时,怕也是这般心绪跌宕。
满腔热血最终只凝结成两个透着无奈的字:就这?
孙澎盯着赵阳的首级看了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这世道多的是想踩着他往上爬的宵小之辈,男孩子在外果然要懂得保护自己。
韩当拎着颗血淋淋的脑袋在营帐里来回晃悠,满室腥气熏得孙澎直皱眉。他连忙让这莽夫把首级拿远些,同时下令加强舒县方向的侦察,提防李术狗急跳墙。
残阳西沉时,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孙澎正与诸将推演明日攻城方略。他指尖划过舒县舆图,照例先让部将们各抒己见。
刚砍了人的韩当格外亢奋:主公且看明日,末将定能撕开城防!只要后军跟紧......
徐琨忍不住嗤笑:一万对五万还是攻城,韩将军未免托大。
李术那五万之众,不过乌合之众耳!韩当抚掌大笑。向来稳重的吕范竟也颔首:此言不虚。
见祖郎始终沉默,徐琨会意地不再追问——这位山越统帅确实不擅攻城之事。
但当目光掠过角落里那几架造型古怪的投石车时,徐琨确信主公必有奇策。
果然,待众人议论稍歇,孙澎轻叩案几道:倘若......
倘若能探明敌军精锐布防的城墙段,诸位以为如何?烛光在他眼中投下跳跃的暗影。
雾气未散的清晨,孙澎站在沙盘前摩挲着下巴。帐内烛火将几位将领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铜盔甲片随着呼吸微微作响。
末将以为...韩当突然打破沉默,指节敲在东门模型上,精兵必守要冲。
吕范闻言皱眉,腰间佩玉叮当相碰:巷战若起,我军...
报——!传令兵的声音截断话头。牛皮地图被风卷起一角,露出墨迹未干的城防标记。
孙澎突然轻笑出声。他指尖划过西门处的朱砂标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拍案:传令!三通鼓后——
帐外战马嘶鸣惊飞晨鸦。祖郎按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却见年轻主将转身时大氅扬起凌厉的弧度。晨光刺破云层那刻,整座大营忽然活了过来。
稍后你会明白, ** 什么才叫惊喜!
“徐琨!”
“末将在!”
“把我的大炮推上来!”
徐琨对孙澎时不时冒出的怪话已经有些习惯。
他虽不清楚“意大利炮”是什么,但孙澎安置在他这里的,只有那台耗费巨资打造的配重式投石机。想来这古怪的名字,指的就是它。
意大利炮?
默念几遍后,徐琨竟觉得莫名顺口,甚至隐约透着一股霸气!
上万人的战场是什么景象?
从前从军时,一个师也不过如此。
退伍后,再想目睹这般规模,除了 ** 升旗,便只剩黄金周的人山人海了。
城头之上,李术全身披甲,连面孔都遮掩在狰狞的金属鬼面之下,防御拉到极致。
他曾随孙策短暂征战,深知孙氏箭术之可怕。
如今孙策虽死,可孙澎的箭术如何?无人知晓。
即便孙澎不善射,江东还有个更恐怖的太史慈!
李术最大的长处,便是自知。
正因清楚自身优劣,他才能以最稳妥的方式应对强敌。
面对孙澎大军压境,他虽拼命扩军,却也心知肚明:除两千经历过庐江之战的老兵尚可一战,其余尽是临时强征的乌合之众,其中甚至混杂老弱妇孺!
都怪陈武!
若不是他带走了平叛部队,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狈?
若有那三千精锐坐镇,他大可稳坐城中运筹帷幄,何必亲自披挂上阵?
更让他心惊的是——赵阳的先前的表现,已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这群手下,战前个个吹嘘能平分秋色。
真动起手来?呵……
孙澎死了。
李术并非无将可调,但他只信自己。
唯有亲临城头督战,方能稍慰其心。
城外叛军正在分兵。
狂妄!万人对阵五万之众,竟敢分散兵力?
终究是年少气盛,既无定力又好逞能。
可惜孙伯符麾下那些虎将,跟了这等庸主,真是明珠暗投。
将帅无谋,累死三军。
说的正是此景。
李术望着孙澎的排兵布阵,唇边掠过冷笑。
黄口孺子也敢妄谈兵事?
孙伯符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即便孙策本人,十六岁时也不过是跟在文台公身边历练。
孙叔弼,你太狂妄了。
忽然,叛军阵后推出一架投石车。
李术不由蹙眉。
区区一台投石车,能济得甚事?
这年头的投石机,准头全凭天意。
不摆上几十台齐射,岂能轰开城墙?
莫非指望飞来一石,正好取我首级?
痴人说梦!
真当兵戈之事是儿戏?
来来来,本官就站在这儿,若你能砸中三丈之内,便算我输!
攻城只出一台投石车,当真闻所未闻,李术只觉荒诞可笑。
在这荒谬场景的 ** 下,他竟生出几分智珠在握的优越感。
孙叔弼,且让某看看,你这个新任吴侯,究竟配不配得上你兄长的基业!
李术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阵后的孙澎策马而立。
战鼓未响,他已启动了预演碑。
孙澎将兵马分为四支,分别交由韩当、徐琨、吕范、祖郎四位将领统率,从四个方向对舒县城墙发起试探性进攻。
李术在城墙上见到这般部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接到军令的韩当等人也面露惊愕。
——主公昨夜还说能预判敌军布防,眼下这般分兵攻城是何用意?
——本就兵力有限,竟还要四面开花?
若非孙澎近日屡有惊人表现,几位将领险些就要当场违令。
孙澎在阵后静静注视攻城部队架起云梯,士兵们前赴后继攀爬城墙,眼底波澜不惊。
横竖不过是场演习。
这不过是场推演。孙澎只需获取城墙守军的布防情报,眼前再惨烈的伤亡都如浮光掠影,待演习结束便会悉数清零。
逼真的战场推演:
急报!韩将军遭敌军殊死抵抗,伤亡逾半!
东城墙捷报!徐将军已登城请求增援!
西城墙告捷!吕将军突破防线!
急报!东城墙徐将军遭遇援军夹击!
韩将军身负重伤!所部折损六成!
北门已破!祖将军正死守待援!
吕将军攻入西城,正在巷战!
战报如雪片般飞来。孙澎手握桦皮战术板,炭条在木板上飞快勾勒各段城墙的守备强弱,以及李术的应变调度。
此刻战场形势诡异非常——
虽然孙澎方面伤亡惨重,但在突破两处城墙告破后,徐琨与韩当这两员悍将立即调整战术,率残部从吕范、祖郎打开的城门突入城内。身负箭伤的韩当竟亲自持刀为先锋开道。
孙坚麾下的四员家将,虽非绝顶高手,却个个胆识过人。
孙澎原本只是打算试探性进攻,却不料竟一举攻破城门。
这李术竟如此不堪一击?
眼看城门已破,孙澎当即下令剩余部队全线压上。
此时若能趁机探查城内虚实,自是再好不过。
正在城内厮杀的韩当忽闻身后喊杀震天——
孙澎竟率领援军从北门杀入!
韩当顿时傻了眼。
主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分明记得孙澎说过:只在城外观望,绝不入内。
主公为何亲自进城?
韩当刚转身询问,就听见的一声闷响——
孙澎的铁枪轻描淡写地砸碎了一名偷袭者的头颅。
韩当心头一颤,这才想起主公武艺精进,恐怕已在自己之上。
有孙澎在侧,韩当顿觉压力大减。
只见孙澎挥舞铁枪虎虎生风,枪身划破空气发出骇人的嗡鸣。
韩当发现,孙澎此刻施展的并非孙家枪法,倒像是市井混混的野路子——
俗称胡乱打!
但孙澎出招又快又狠,简单的招式竟成了触之即死的杀招。
显然,孙澎对武道的革新已初见成效。
这种打法与齐天大圣如出一辙,金箍棒之所以无往不利,全凭纯粹的力量与速度。
孙澎在城中冲杀,恍如亲身体验了一把真实版的三国无双。
战阵如割草,孙澎初斩数敌时稍感不适,转眼便杀得兴起。长枪翻飞间,敌兵纷纷倒地。
城头守军已退,巷战陡起。李术收拢精兵,龟缩太守府内,余部则在巷中缠斗不休。
孙澎聚齐部众,四员大将稍作休整,便率军直扑官署。
李术部众原是乌合之师,精兵尽调内府后,余卒士气尽丧,早无再战之力。
激战之后,折损八百余人,终破府门。然遍寻不见李术踪影。
细查之下,竟发现地下暗道通外城。这厮竟丢下部属独自遁逃!
孙澎轻叹,收起演武令。
时空倒转,景物扭曲。再睁眼时,已回攻城前夕。
城垛上,李术仍在甲胄中冷笑。
孙澎望着对方挑衅之态,目光转向正缓缓推进的炮车。
炮车方入射界!
诸君稍待,容我给李术备份厚礼。
四将不解其意,这寻常炮车有何玄机?纵使换了铁配重,加了量角刻尺,该打偏的照旧会偏。
孙澎亲至炮前,令士卒瞄准李术。
兵卒额角沁汗:将军,小的实在瞄不准......
孙澎扶其肩道:但尽所能便可。
士兵紧张得手心冒汗,反复校准却始终不敢向孙澎报告准备就绪。
够了,直接发射!孙澎夺过斧头,记下投石机参数,启动了预演模式。
破空声响起,巨石擦着城墙坠落,在李术右侧墙面上砸出裂痕。
退出预演后,孙澎将发射角度左移两格,又增加了配重块。
第二次试射时,石块越过李术头顶落入城内,引发阵阵惊呼。
这对孙澎毫无意义——只要没击中目标就是失败。
经过二十多次精密调整,终于锁定了完美参数。
退出预演时,孙澎握紧斧柄默念:永别了,李术!
当呼啸的巨石划破长空时,城头的李术还挂着讥讽的冷笑。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精钢铠甲与血肉之躯在巨响 ** 同粉碎。
四名将领不约而同地倒抽冷气。
主人威震八荒!
巨石炮轰杀敌酋?
竟是一击毙命?
纵使众人亲眼目睹,仍觉难以置信。
徐琨猛然振臂高呼:主人神威!天降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