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陈凡的掌心。
搜魂,对于现在的陈凡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几秒钟后,他五指一合。
“砰!”
那名金丹后期的鬼骁将,连同他所有的记忆和秘密,被彻底捏成了最纯粹的灵魂碎片,消散在时空乱流中。
“搞定。”
陈凡拍了拍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虫子。
他转过身,看着船上三个已经看得有点呆滞的队友,咧嘴一笑。
“情报到手了。”
他将在鬼骁将记忆中得到的信息共享给了众人。
“要去枉死城,必须先走过一条叫‘黄泉路’的道,再渡过一条叫‘忘川河’的河。”陈凡摸着下巴,“有意思的是,那条河,只有一个神秘的摆渡人能渡,而且脾气古怪,不收寻常财物。”
“摆渡人?”大阴阳师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很像神话传说里的设定。”
“管他神话还是笑话。”陈凡浑不在意,“他敢不渡,我就把他的船给掀了,让他知道什么叫‘物理超渡’。”
【不就是个Npc吗?】
【还能比幽冥主宰牛逼?敢跟老子摆谱,直接清空血条!】
在他的指引下,浮云舟调整方向,在狂暴的乱流中又穿行了大约半个时辰。
渐渐地,周围的能量风暴平息了下去。
飞舟驶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的虚无空间。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灵气都稀薄到了极点。
在飞舟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不知延伸向何方的土黄色小路。
小路不宽,仅容两三人并肩而行。
路的两旁,则开满了大片大片妖异的血红色花朵,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正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花丛之中,能看到无数半透明的、神情麻木的残魂,如同幽灵般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好……好浓的怨气。”圣女安吉丽娜看着那些残魂,眼中流露出不忍,“他们都是无法进入轮回的可怜人,让我来……”
她刚要吟唱净化圣言,却被陈凡抬手阻止了。
“别白费力气了。”陈凡摇了摇头,“这里是幽冥法则的显化之地,这些残魂是此地规则的一部分。你净化一个,马上就会有十个冒出来,治标不治本。”
圣女闻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四人收起浮云舟,踏上了这条黄泉路。
一踏上小路,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便侵袭而来,仿佛要将活人的阳气全部吸走。
但四人都服用了【半步轮回桃】,身上自带的“阴阳双生”特性发挥了作用,那股寒意触碰到他们,就像遇到了同类,自动散开了。
他们一路前行,路旁的残魂对他们视而不见。
走了不知多久,黄泉路到了尽头。
一条黑不见底,宽不见岸的巨大河流,横陈在他们面前。
河水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波澜,却散发着能让元婴修士都心惊肉跳的恐怖力量。那是足以消融神魂,湮灭真灵的忘川河水。
河边,静静地停着一艘破旧的乌篷小船。
船头,坐着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他手持一根竹篙,一动不动,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无数岁月。
“应该就是他了。”林晚星压低声音。
四人走了过去。
不等他们开口,那个身影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几千年没开过口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
“渡河可以。”
“船资几何?”
来了!
大祭司上前一步,他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满了古老符文的金砖,这是法老墓穴里的陪葬品,蕴含着精纯的太阳神力。
他将金砖扔到船头。
“这个,够不够?”
摆渡人看都没看一眼。
大阴阳师摇了摇头,手中折扇一挥,一只华美的金色蝴蝶式神翩翩飞出,落在摆出渡人肩上,似乎在尝试沟通。
摆渡人依旧一动不动,那蝴蝶式神很快就光芒暗淡,哀鸣一声,化作了飞灰。
圣女安吉丽娜也上前,她双手合十,吟唱起圣洁的祈祷文,试图用圣光感化对方。
结果,她刚开口,摆渡人手中的竹篙轻轻一顿。
一股无形的力量荡开,安吉丽娜的圣歌戛然而止,脸色一白,竟然后退了半步。
所有方法,全部失效!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嘿,这老头,还真挺有性格。】
【软硬不吃是吧?】
陈凡心里吐槽着,正准备上前跟他“理论理论”。
就在这时,那摆渡人斗笠下的黑暗,似乎转向了陈凡。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穿透了空间,越过了他,直接落在了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上!
摆渡人沉默了许久。
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的‘船资’,与众不同。”
“也罢。”
“回答我一个问题,便渡你们过去。”
众人精神一振,有戏!
陈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
斗笠下的黑暗,仿佛凝固了。
那个古老的问题,跨越了时空,轻轻响起:
“何为……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