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局的反应，比陈凡预想的还要快。
玄冥会试图以全国水脉为阵，动摇国本的计划，彻底触碰到了国家的底线。
一份份加密文件从京城总部下发，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迅速铺开。
“上面决定，以我们滨海市分局和邻省的鹿阳市分局为核心，组建一个跨省联合调查组，代号‘净源行动’。”
返回市区的车上，林晚星向陈凡通报着最新的情况。
“而你，作为本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和顶级专家，局里一致决定，将你正式纳入行动的核心决策小组。”
“工资怎么算？”陈凡最关心这个。
林晚星嘴角抽了抽，这家伙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
“除了正常的顾问费，行动期间，你的所有开销由局里承担，并且根据贡献度，有额外的功德点和珍稀材料奖励，规格是最高S级。”
“成交。”
陈凡立刻答应下来。
有钱有功德，还能刷经验，这活儿能干。
回到白云观，陈凡把要去邻省出趟“长差”的事，跟清风道长说了一遍。
老道长正躺在新买的摇椅上，悠哉地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
听完陈凡的叙述，他只是慢悠悠地睁开眼，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要去鹿阳？”
“嗯，特事局说的，那边是玄冥会活动的重灾区。”
“鹿阳……”清风道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许久，才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既然决定要去，就去吧。”
他没有劝阻，也没有多问。
只是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翻箱倒柜地鼓捣了半天。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柄拂尘。
拂尘的柄是上好的紫檀木，包浆温润，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拂尘的丝，却是银白色的，每一根都晶莹剔透，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的云气。
“拿着。”
老道长把拂尘递了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叫【流云拂尘】，是我早年用天山雪蚕丝，配合我自身的心血，炼了三十年才炼成的。”
陈凡接了过来，拂尘入手微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手臂，传遍全身，让他精神一振。
好东西！
“这玩意儿……能打人吗？”陈凡挥舞了两下，感觉没什么杀伤力。
“打个屁！”清风道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这是辅助法器！”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用符箓的时候，通过它激发，威力可以增幅至少三倍。”
“近身时，拂尘一扫，能卷起气流，改变小范围的地形，困人、迷敌，都好用。”
“最重要的是，”老道长压低了声音，“它里面，有我的一缕本命元气。万一遇到生死危机，你就捏碎拂尘柄，能替你挡一次死劫。”
陈凡的心，猛地一颤。
他看着手里的拂尘，又看了看师父。
这哪是什么法器，这简直就是一道保命符。
这个平日里抠门又懒散的便宜师父，竟然把这种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自己。
“师父……”陈凡喉咙有些发干。
“行了行了，少在这婆婆妈妈的。”清风道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重新躺回摇椅上，拿起蒲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早去早回，别死在外面，观里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蒲扇底下传来。
陈凡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流云拂尘，郑重地收进了自己的帆布包里。
他对着师父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二天一早。
特事局的专机，已经等在了滨海市的军用机场。
陈凡背着他那个万年不变的帆布包，和林晚星率领的特事局行动小队，一同登上了飞机。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朝着邻省古城——鹿阳市的方向飞去。
白云观的院子里。
清风道长依旧躺在摇椅上，只是没有再听评书。
他抬起头，望着飞机消失在天际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良久。
他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是对自己，又仿佛是对着那虚无的过往，低声自语。
“元一……你终究还是不死心。”
“当年，我拼尽修为，也只能毁掉你的阵眼，让你功亏一篑。”
“这一次……”
老道长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摇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一次，希望这小子，能替我……彻底了结了这段恩怨。”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