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晚星拿着手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汉白玉铺地砖？
东海水晶砌墙？
南海珍珠磨粉刷墙？
还有特事局库存的所有带能量的古董、玉器、法器？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变调。
“陈顾问……你确定，你不是想用我们特事局的经费，给自己盖一座黄金宫殿吗？”
陈凡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
“什么话！我这是为了构建一个全方位、立体化、无死角的‘三清至尊混沌防卫结界’！”
“懂不懂科学修仙的含金量啊！”
林晚星已经不想再跟这个逻辑鬼才争论什么科学了。
她挂掉电话，立刻转接给了王局，把陈凡那丧心病狂的材料清单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王局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捏碎了。
“他要汉白玉铺地？还要水晶砌墙？他怎么不要天上的星星给他当吊灯！”
王局的咆哮声，即使隔着电话，都震得林晚星耳朵嗡嗡作响。
“他还说……”林晚星艰难地补充道，“这是为了防止敌人下次用5G信号打过来……”
“……”
王局那边，是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最终，他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给他！”
“后勤部、财务部、档案科！让他们所有人都别睡了！”
“把库存里能动的，都给我打包！用最快的速度，空运到白云山！”
“告诉他们！这不是开销！这是战略投资！是给咱们特事局买的一份……最高规格的生命保险！”
挂掉电话，王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份刚刚送来的，关于玄冥会七长老洞府发生“灵异事件”的初步报告。
报告显示，七长老本人疑似遭受了某种前所未见的“音波类精神攻击”，道心受损，正在闭关。
而攻击的源头，无法追踪。
王局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他现在无比确定一件事。
那个姓陈的小子，就是个趁火打劫的混蛋。
但这个混蛋，你还非得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第二天。
白云山脚下，前所未有的热闹。
一架又一架重型运输直升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山下临时开辟的空地上起降。
特事局的后勤人员，像工蚁一样，将一个个贴着“最高机密”封条的金属箱，从飞机上搬运下来。
箱子打开，宝光冲天。
那些平日里被供在恒温恒湿的宝库里，由专人看护的珍贵古玉、百年雷击木、极品翡翠原石，此刻就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
山上的清风道长，揣着手，站在道观门口，伸长了脖子往下看。
每当一个箱子被打开，他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
“败家！太败家了！”
他捶胸顿足，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那是前朝的帝王玉佩啊！能换多少香油钱！他们居然拿来当阵法的零件！”
“还有那块沉香木！我的天！用来做牌位多好！居然要埋到地下去！”
老道士心疼得直抽抽，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个亿。
陈凡则像个监工头，悠闲地躺在逍遥椅上，喝着林晚星亲手泡的大红袍。
“林秘书，跟他们说一下，动作快点。”
他指着那些材料。
“汉白玉，按照地砖标准，给我切成一米见方的块，厚度不能低于十公分。”
“水晶，让那边最好的玉雕师傅，在每一块上都给我刻上‘清心咒’，字体要用正楷，错了罚钱。”
“至于那些古董法器，”陈凡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用搬上来了，直接在山下给我摆一个‘聚灵回收阵’，把里面的能量全部抽干就行，那些瓶瓶罐罐的，留着也是占地方。”
林-晚-星麻木地记录着，已经懒得去思考这些要求的合理性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玄冥会你们快来吧。
再不来，特事局的百年家底，就要被这个姓陈的给败光了。
就在后勤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陈凡的各种“奇葩”指令时。
山路上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
几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护送着一辆巨大的平板卡车，缓缓地驶到了村口。
李富贵从头车上跳了下来，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来！把家伙给老子卸下来！”
工人们扯掉卡车上的红布，露出一块高达三米，由整块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巨大功德碑。
这块碑，比他上次拉来的那个，还要大上一圈，雕工也更为精致。
“大师的道观要翻新，我这做头号粉丝的，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李富贵叉着腰，满面红光。
他正准备指挥工人把功德碑往山上运，却被几个守在路口的特事局外勤人员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白云山已经全山戒严，任何未经许可的人员和车辆，都不能上山。”
为首的队员面无表情，态度强硬。
“什么？”李富贵愣住了，“戒严？我怎么不知道？”
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山上的道观。
“我！李富贵！陈大师的头号功德主！我给大师送牌匾，你们敢拦我？”
队员不为所动。
“这是命令。”
李富贵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凡的电话。
“喂！陈大师！我让人给您送的新功德碑到了！结果被一帮穿黑西装的给拦了！他们说不准上山！您说这事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陈凡懒洋洋的声音。
“哦，特事局的人啊，我让他们来的。”
“你那碑先别动，放山下就行。”
“为什么啊大师！”李富贵急了，“我这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必须摆在道观最显眼的位置啊！”
陈凡沉默了片刻。
“行吧，你等着。”
没过多久，林晚星就黑着脸走了下来。
她看着李富贵，又看了看那块巨大无比的功德碑，冷冷地开口。
“李老板是吧？陈顾问让你上来。”
李富贵得意地哼了一声，正要指挥车队上山。
林晚星又补充了一句。
“陈顾问说，他最近在研究一个叫‘双碑镇煞’的阵法，正好缺一块副碑。”
“你的这块，大小尺寸，勉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