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强忍住心中的震惊，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被系统选召也好，被女友抛弃也好，这些都比不上眼前这座破败的道观更具压迫感。
他得干活。
为了他那几个t的“学习资料”，为了那张虚无缥缈的“三界通用实习证明”，他得拼了。
他看着自己手里那把稀疏的鸡毛掸子，又看了看面前高大宏伟，却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三清殿。
这哪里是道观，简直就是个大型废墟。
“这活儿要是交给保洁公司，起码得要五位数。”
陈凡小声嘀咕着，任命地开始了他的实习生涯。
他从最外面的门廊开始清理。尘土仿佛积攒了一个世纪，每掸一下，空气中就弥漫起一阵呛人的灰雾。
他不得不从道袍上撕下一块布料，简单地蒙住口鼻。
清风道长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端着一个紫砂壶，时不时地瞄一眼大殿里的情况。
看到陈凡干得还算卖力，他满意地哼了一声，但也没插手帮忙的意思。
陈凡扫过一尊尊神像。
三清祖师像高大威严，但金漆剥落，面目模糊。
他小心翼翼地用鸡毛掸子拂去神像上的灰尘。
当他清理到玉清元始天尊的神像时，发现神像底座的角落里，居然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鸟粪。
他用手边的工具清理干净，又用袖子仔细擦拭了一遍。
他想起来，大学老师曾说过，道观清理神像，心诚则灵。
他虽然不信，但还是默默地说了声：“祖师爷，得罪了，给您老人家扫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午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射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随着陈凡的劳作，光柱里飞舞的尘埃渐渐减少。
大殿里的光线仿佛都亮堂了起来。
陈凡终于将三清殿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的灰尘被聚拢起来，装了好几大袋。
他累得腰酸背痛，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他把工具放好，靠在柱子上休息，大口喘气。他觉得自己体能已经透支了。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木牌传来了一阵温暖的震动。他打开光幕。
【新手任务：将三清殿打扫干净，已完成。】
【任务评价：一丝不苟，心诚意正。奖励发放速度提升100%。】
【奖励：道家基础吐纳术x1，已发放。】
陈凡眼前一亮，疲惫瞬间减轻了大半。他立刻默念：“学习！”
一股强大而玄奥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清晰流畅，没有一丝滞涩。仿佛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门技艺上百年。
他立刻盘膝而坐，依照脑海中出现的法门，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呼——缓慢、悠长。
一吸——绵延、深入。
他的呼吸变得有规律，如同潮汐一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从鼻腔进入，直达肺腑，然后沉入腹部的丹田。
这股气流不像小说里描写的真气那么玄乎，它更像是一种高效的能量循环。
每完成一个循环，他都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从内而外散发。
原本酸痛的手臂和腰部，在暖流经过后，仿佛被浸泡在了温水中，疼痛感迅速消退。
“舒服！”他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不到十分钟，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刚睡了一个饱饱的美容觉。
【你已掌握道家基础吐纳术（入门）。】
【体质+1（获得基础强身效果）。】
【精神+1（获得基础凝神效果）。】
陈凡兴奋地握了握拳头。他感觉自己现在的体力，比他大学军训时还要好上两倍。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外挂啊！
清风道长端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清汤寡水，只有几根细面条。
“小子，不错。没看出来你还有一把子力气。吃饭了。”
他把碗递给陈凡，又打量了陈凡一眼。
“咦？”清风道长皱了皱眉，疑惑道，“你小子怎么突然精神了？像打了鸡血一样？”
陈凡忙掩饰道：“可能……是道观里的空气好吧。这叫心旷神怡！”
清风道长狐疑地看着他，最终也没深究，只是嘱咐道：“吃完了，明天有活儿。三清殿房顶漏水，赶紧修好，不然再下雨，神像都得遭殃。”
【触发新任务：修补大殿屋顶。】
【任务奖励：入门级‘清心符’x1。】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陈凡现在精力充沛，信心爆棚。
第二天一早，陈凡就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爬上了大殿的屋顶。
屋顶的瓦片松动，带着青苔，爬上去十分考验平衡感和体力。
幸亏他昨天练了吐纳术，身体素质有了显着提高。
他小心翼翼地搬运清风道长准备好的瓦片和泥浆。
每一块瓦片都沉甸甸的，他动作得很慢。
瓦片缝隙里，能看到下面腐朽的木梁。可见这道观真的是年久失修。
太阳越来越高，瓦片被晒得滚烫。
陈凡汗如雨下，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他将破损的瓦片取下，用泥浆将新的瓦片填补上去。
他不仅补好了漏雨的地方，还顺带把附近几处松动的瓦片都加固了一遍。
到了中午时分，最后一个漏洞终于被堵上。
他拍了拍手，满意地从屋顶滑了下来。
木牌再次震动，光幕弹出。
【任务：修补大殿屋顶，已完成。】
【任务奖励：入门级‘清心符’x1，已发放。】
一张黄色的符纸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符纸是上好的符纸，材质细腻，上面用朱砂勾勒着一道玄奥的符文。
符文古朴，仿佛蕴含着某种能量。
【清心符（入门级）：可平心静气，消除烦恼，对心智不坚者有奇效。时效：三小时。】
陈凡捏着这张符纸，感觉沉甸甸的。
“这玩意儿……难道真能像电视里一样，画一道符就能解决问题？”
他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对这些东西半信半疑。
他大学学的专业是管理，教的都是怎么拉赞助，怎么写企划书，可没教过怎么画符。
他将符纸收好，准备找个机会研究研究。
下午两点。
一辆黑色的进口豪华轿车停在了白云观山门外。
从车里下来一位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
他名叫李远达，是附近“腾飞科技”的老板，在当地商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此时的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焦黄，整个人都被一股阴郁的戾气笼罩着。
李远达最近焦头烂额。
他投入巨资的一个项目突然被竞争对手用卑劣手段抢走，银行催贷，股东施压，让他连续几天无法入眠。
他暴躁得像一头困兽。听说城郊这座白云观清静，他特意赶来散心。
他走进道观，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喝茶的清风道长。
“道长！您快给我评评理！”
李远达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他冲到清风道长面前，开始倒苦水。
“人心不古！现在做生意太难了！那个姓王的，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使阴招，断我后路！我现在恨不得冲进他办公室，把他撕成碎片！”
李远达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乱舞，仿佛下一秒就要和人打起来。
清风道长被他震得耳朵嗡嗡响。
他赶紧放下茶杯，无奈地劝道：“施主，莫要动怒，心平气和。财去人安，一切随缘。”
“随缘？我随他个鬼的缘！”李远达猛地挥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站在一旁的陈凡，看得清清楚楚。
李远达的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黑气，眼神极其不稳定，简直就是标准的“心智不坚”。
他估计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血管都得爆了。
陈凡心中一动，想到了口袋里的那张符。
他趁着清风道长继续念叨“清心寡欲”时，悄悄靠近了李远达。
李远达正背靠着旁边一根巨大的柱子，情绪失控地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被陷害的。
陈凡动作迅速，从口袋里抽出那张黄色的清心符，粘着口水，往李远达身后的柱子上猛地一拍。
符纸紧紧贴在柱子上，符文仿佛微微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原本如同暴怒狮子的李远达，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身体僵硬了一秒。
随后，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李远达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了下来。他脸上的戾气和焦躁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平和。
他迷茫地看了看清风道长，又看了看院子里的几棵松树。
“咦？我刚才……在说什么？”李远达问道，声音低沉而平静。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道长，不好意思，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刚才有点失态。”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干净整洁的三清殿，最终落在了阳光下的院落里。
“这里真安静啊。”李远达感叹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这里，突然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那些烦心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清风道长彻底愣住了。
他端着手中的茶杯，呆呆地看着李远达。
他刚才劝了半天，屁用没有。
陈凡这个小子在旁边搞了一下，人就好了？
“施主……你没事吧？”清风道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我感觉从未这么好过！”李远达笑了笑，笑容轻松，“我就是来散心的。烦恼暂时抛开了，我觉得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凡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
【清心符】！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比任何心理医生都管用。
李远达心情放松后，和清风道长聊起了家常。
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并感叹这座道观给自己带来了心灵的平静。
“这真是个好地方，道长，您一定要好好维持！”
李远达说着，从昂贵的钱包里抽出了一沓厚厚的现金，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三清殿旁那比脸还干净的功德箱里。
哐当！
一叠厚实的钞票砸在空空的箱底，发出了沉闷而响亮的回音。
“小小意思，希望道长能重修大殿。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李远达拱了拱手，施施然离开了。
看着那辆豪车远去，清风道长依旧有些发懵。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今天的香火……怎么有点反常？”
陈凡此时已经顾不上老道长了。
他的胸口热得发烫，光幕再次跳了出来，红色的数字在闪烁。
【检测到香火钱1000元。】
【香火钱已自动转化为功德值。】
【当前功德值：10点。】
功德值！
陈凡立刻打开了系统面板上的“商城”选项。
商城列表琳琅满目，商品分类整齐，居然分成了：【符箓类】、【丹药类】、【法器类】、【神通类】。
陈凡激动地滑动着屏幕。
【强身丹（入门）：巩固基础吐纳术效果，体质+5。兑换功德：50点。】
【开光桃木剑（凡品）：可斩杀基础阴邪。兑换功德：100点。】
【九转还魂丹（传说）：起死人，肉白骨。兑换功德：点。】
他翻到最后，看到了那个被红字标示、需要功德最高的选项：
【祖师爷体验卡（一分钟）：获得祖师爷十分之一神通（需肉身强度达标）。兑换功德：点。】
一万点！
陈凡咽了口唾沫，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账户上那可怜的“10点功德”，心头拔凉。
这也太贵了！
清风道长看着他对着空气傻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看你高兴成这样，怎么？捡到钱了？”
陈凡回过神，指了指功德箱：“师父，李老板捐了一千。”
清风道长走过去看了一眼，表情波澜不惊。
“哼。蚊子腿也是肉，勉强能买点米面油。不过，这功德钱，可不能乱花。”
陈凡震惊了，老道长居然知道功德值这回事？
“师父，您……您也知道功德？”陈凡压低声音问道。
清风道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观里的一切，自然都关乎功德。香客捐赠的香火钱，除了日常开支，剩下的自然是为积累功德所用。”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陈凡：“我看你打扫大殿勤快，是块好材料。我给你看看我的功德。”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比陈凡脖子上那个大一圈的八卦木牌。
清风道长将木牌激活，同样一道青光浮现，但颜色更深一些。
【姓名：清风（暂代）】
【职位：白云观观主】
【当前功德值：5000点。】
陈凡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五……五千点？”
这老道长，衣衫破旧，道观漏风，居然是个隐藏的大佬？
清风道长捋着胡子，得意地笑了：“怎么样，厉害吧？这都是我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你那点十点功德，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功德是好东西，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刚入门，听我的。”
清风道长指点他：“别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法器。你现在底子弱，先去商城买一瓶‘灵泉水’，固本培元。”
“不然，你这小身板，下次画符都要抽空你。”
陈凡立刻打开系统商城。
【灵泉水（基础）：固本培元，排除体内杂质。对草木有奇效。兑换功德：10点。】
“正好十点！”陈凡心头一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在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透明的、略带一丝甜味的液体。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塞，喝了一大口。
灵泉水入口，一股清凉直冲心肺，然后流向四肢。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杂质仿佛被瞬间清洗干净，整个人轻盈了许多。
【灵泉水已吸收，体质+1，精神+1。】
“厉害！”陈凡忍不住惊呼。
他看着瓶子里剩下的几滴灵泉水，觉得不能浪费。他找了一个喝完的普通矿泉水瓶，将剩下的灵泉水倒了进去，准备以后慢慢享用。
他收起瓶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功德值：0点。
“明天开始，我要努力赚钱，不对，努力挣功德！”陈凡暗下决心。
老道长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好好实习，前途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