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绕路走呢,就听见“嗖”的一声锐响,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嗡嗡声!
我的天啊,这是要我的小命吗?!
箭雨铺天盖地射来,我吓得魂都要飞了,旁边的阿妩尖叫一声,我赶紧趴下身子。
咚咚咚的撞击声震得马车直晃,耳边全是嗖嗖的破空声,还有樊哙的怒吼:“保护夫人!”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掀开帘子一角偷偷往外看。这一看可把我吓坏了,好几支箭深深扎在马车上,樊哙像堵墙似的挡在我面前,那身黑盔甲上插满了箭,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呜呜,这也太吓人了吧!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前面不远处,几个黑衣刺客冲了过来!
——居然是卓云!
樊哙怒吼着迎上去,身形如猛虎下山,长剑挥舞间寒光闪闪。
才三个回合,卓云的剑就被他震飞了!
卓云脸色惨白,想逃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旁边突然冲出来一群士兵,把他团团围住。
这……难道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刺杀。
卓云被抓住捆了起来,从他身上搜出一封血书:“杀姜氏,复盐路,赵高许我世袭关中商道。”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这杀机居然来自赵高!
第二天早朝,我本来想瞒着这件事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可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嬴政就阴沉着脸走进大殿,那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谁想杀她,就先杀朕。”
妈呀,这话说得我心跳都快停了!
他随手把那封血书扔在台阶上,怒斥群臣,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扫过赵高的时候,简直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紧接着,三道旨意颁布:诛杀卓氏全族!车裂卓云!设立“护贤卫”,专门保护重要官员,由陛下亲自统领。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狠了吧!我虽然讨厌卓云,可车裂什么的,听着就让人腿软。
傍晚时分,我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嬴政居然亲自来了。他给我系上一条玄色披风,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今后出行,必须有这支卫队随行。违抗的,以逆伦论处。”
呜呜,这是要把我拴在裤腰带上的节奏吗?
夜深了,我一个人摸着这件披风发呆。阿妩走进来,看着我轻声说:“姐姐,你现在已经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女人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你说错了。我是最被保护的那个。”
月光洒进来,我仿佛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有的恨我入骨,有的对我敬畏有加。现在我明白了,伤害我已经不是在攻击一个女人,而是在挑战整个帝国的新秩序。
日子就这么在提心吊胆和无上荣耀中一天天过去。春天越来越暖和,清明都过了,我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结果那天缪嫤抱着一卷陌生的竹简,脸色凝重地来找我。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本来想下令车夫调头,可那凄厉的破空声已经钻进耳朵里了!
“保护主上!”樊哙的怒吼像打雷一样,他那铁塔般的身躯猛地扑上车辕,用后背死死护住车厢。
噗噗噗三声,三支狼牙箭深深扎进他的铠甲,箭头的寒光都快碰到他的脊梁骨了。我看着都疼!
“结阵!后撤!”外面的士兵反应超快,盾牌立刻举起来,像移动的铁墙一样护着我的马车慢慢往后退。
混乱中我掀开车帘偷看,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几十个黑衣人像鬼一样从树林里跳出来,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一看就是专业杀手。
领头的那个,手里的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目标特别明确——不是士兵,不是樊哙,就是我坐的这辆马车!
是他!卓云!
那张曾经在我面前装无辜的脸,现在写满了狰狞和决绝。他终于不装了好人,要亲自来取我性命了!
“逆贼,休想!”樊哙猛地拔出肩上两支没扎太深的箭,带出一片血雾,不但不退,反而怒吼着冲向卓云。
他像头被激怒的猛虎,手里的青铜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和卓云的剑光撞在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极了,才三个回合,就听“当啷”一声,卓云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居然被樊哙一怒之下劈飞了,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深深插进远处的泥地里。
卓云脸色惨白,眼看大势已去,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这是撤退的信号。剩下的刺客听见,立刻虚晃一招,转身就要往树林里跑。
可惜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卓云转身的瞬间,我们来时的路上突然喊杀声四起。又一队士兵从山后冲出来,不动的时候像山一样沉稳,动起来像雷电一样迅猛,正好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前后夹击之下,这群杀手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我心里一惊,立刻明白了——这绝不是巧合,嬴政早就料到有人要对我下手,后面这些士兵是他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
卓云面如死灰,在几个士兵的围攻下被抓住了。一个军官上前粗暴地搜身,很快从他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高高举起。
那是一封用血写的布,上面的字又乱又狠:“杀姜氏,复盐路,赵高许我世袭关中商道。”
我盯着那熟悉的“赵高”两个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卓云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中车府令,终于亲自出手了。他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他!
回到咸阳,我本来想把这件事瞒下来,免得在朝廷里掀起更大风波,打草惊蛇。毕竟赵高现在权势滔天,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更疯狂的反扑。
可我低估了嬴政的愤怒。
第二天早朝,咸阳宫庄严肃穆的大殿上,百官刚刚站好,嬴政就像带着冰霜的风暴一样走进来。他连王座都没坐,站在大殿中央环视群臣,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谁想杀她,就先杀朕。”
大殿里死一般寂静,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被这句充满杀气的话吓得不敢喘气。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嬴政从袖子里掏出那封血书,猛地扔在台阶上。
“寡人允许她直接进出椒房殿,是因为她献策救了寡人的命!寡人赐她青绶玉牒,是因为她兴修水利,保护我大秦的根基!现在,居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刺朝廷重臣?”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敲在每个人心上。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最后在赵高脸上停了一下,那眼神锋利得像刀。
“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赵高脸色惨白,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当天,三道诏令以雷霆之势传遍咸阳:
第一,卓氏全家立刻迁往骊邑,世世代代做苦役,永远不能回关中!
第二,逆贼卓云押到市场,处以车裂之刑,杀鸡儆猴!
第三,在禁军中另外设立“护贤卫”,一共三百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不归三军管,不归丞相管,直接听命于皇帝,专门保护国家重臣的安全。
这三道诏令,一道比一道吓人。特别是第三道,这等于是在告诉全天下,谁是大秦的重臣,谁是他嬴政要保护的人。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傍晚时分,嬴政居然亲自来到我办公的察远方署。在所有官员和士兵惊讶的注视下,他亲手给我系上了一条玄色镶金边的披风,那披风质地厚重,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
“以后出门,必须有这支卫队随行。”他沉声说道,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违抗的,以逆伦论处。”
那一刻,整个官署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逆伦”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伤害我,就等于背叛君王,挑战秩序。
夜深了,我一个人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条披风,上面好像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阿芜端来一杯热茶,轻声在我身边说:“姐姐,从今天起,你已经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女人了。”
我听了,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不,阿芜,你错了。我不是最危险的那个,我是……最被保护的那个。”
窗外月光如水,清冷的光辉洒满宫墙内外。我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透过这月光注视着我。有的恨我入骨,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有的把我当神看,把我当成改变命运的希望。
而我比谁都清楚,从嬴政把那条披风系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姜芜,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女人了。伤害我,已经不是在攻击一个个体,而是在对嬴政亲手建立的帝国新秩序,发起公开挑战。
日子就这么在风声鹤唳和无上荣耀中一天天过去,咸阳城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春天越来越暖和,清明都过了,城外的柳絮开始满天飞。我以为,在这样绝对的皇权保护下,风波会暂时平息,直到那天,缪嫤居然抱着一卷陌生的竹简,脸色凝重地来找我。
唉,看来我想过安生日子,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