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姒启全身心投入对青龙国工业革命的复盘总结。
工业革命,分为工业和革命。工业代表着技术,革命代表着阶级斗争,地球上工业革命是拥有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推倒封建王朝组成了议会制。
工业革命中的工业方面,姒启制作了精致黑火药,无烟发射药,雷酸汞敏感性火药,以及钨钢和合金钢。技术上通过蒸汽机,改变了帝国的船只和火车以及纺织厂。管理上采用傻瓜流水线模式进行工业生产,使工业水平勉强维持在一战时期的水平。
工业革命中的革命方面,在姒启的日益引导下,青龙国的政治体制发生着深刻变革。如今朝堂之上,一股新兴力量——工人公会崭露头角。工人公会是无产阶级的民选势力,工人公会在庙堂之上与百官论政,标志着无产阶级获得参政机会。打破了传统封建制度下只有贵族和士族阶级专制的特权,有了这一突破性进展,未来姒启就有机会让青龙国直接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避免青龙国重复进入资本主义制度,在其泥沼中挣扎,毕竟实现共产主义才可以让每一个人有尊严活着。
此时,一则消息从白虎国飞速传来:
依据谭思国精心收集的情报,白虎国的继承人,十八皇子姞龙进入上古禁忌凶地,全力冲击金丹期后期。因此,短期内姞龙再度率兵进犯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且此次闭关预计至少持续一年之久。这一年,对青龙国而言,无疑是极为珍贵的喘息契机。
姞龙在青龙国遭受的惨败,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甚至已演变成他的心魔。
所以,在闭关前,姞龙恶狠狠地放下狠话,宣称一年之后必将强势归来,要将姒启及其统领的青龙国彻底消灭,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他想让青龙国的百姓在这一年里时刻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这一情报,至少从目前来看,对青龙国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好消息。毕竟,这意味着姒启拥有了更为充裕的时间,去大力发展工业、全方位扩大生产力。
姒启被赦免出狱后的第二天,晨曦微露,他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化工厂。
此次踏入化工厂,看着井然有序的工人,他的眼中满是满意之色。他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那时的化工厂,不过是一片由水泥柱搭建而成的框架结构,宛如一个尚未成型的骨架。而如今,随着兖州源源不断地输送钢铁,化工厂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拔地而起,完成了华丽转身。此刻,整座化工厂的每一层都依照精心设计的工艺流程,精准安装好了反应釜和压力罐,并且通过法兰管道进行了灵活且稳固的连接。目前,工厂已顺利进入小规模试生产阶段,只是工人们操作尚显生疏。众多工匠们神情专注,不断仔细检查每一个生产环节,手中的铅笔在记录纸上沙沙作响,详细记录着各类数据和情况。
刚走进化工厂办公大楼,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便传入姒启耳中。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站在招聘窗口前,与工作人员争得面红耳赤。
工作人员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大声说道:“化工厂不能录用你,你走吧!”说着,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女人紧咬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不甘,问道:“我来了这么多次,你们为什么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让我入职?”
工作人员斜眼瞥了女人一下,语气冰冷,再次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这里不招女工!你还是去咸鱼厂和纺织厂看看吧!”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女人并没有被工作人员的态度吓倒,她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微微抬起抱着的书本,态度温和却又异常坚定地据理力争:“礼部早就明确声明,不能歧视女性就业,你们这样做,明显不符合朝廷规定!”说话时,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工作人员,毫不退缩。
工作人员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解释道:“规定是规定,但我们这里的工作实在太危险了。女人就应该待在安全的岗位上,这里真的不适合你。”脸上露出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神情。
女人一听,立刻提高了音量,继续据理力争:“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我不适合?我对这些化学品可感兴趣了!我曾跟着一位炼丹师当了二十年学徒,你们这里的原料,我大部分都认识,而且我还知道很多优化生产的方法!”
说完,女人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块黄色的石头。姒启一眼便认出,这是硫磺,作为道家炼丹常用的原料,显然这女人所言非虚。
于是,姒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打圆场,和声向工作人员问道:“为什么不录用她呢?听她的履历,感觉挺适合这份工作的呀。”
工作人员一见是青州王,瞬间瞪大了眼睛变得十分局促,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急忙恭敬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她来过很多次了,我们心里清楚她能胜任这份工作,但还是不能录用。因为她视力测试没通过,按照招聘要求,有眼疾的人我们是不予录用的。”说话时,微微低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姒启听闻,微微皱眉,向工作人员询问:“她有什么眼疾?”
工作人员挺直了身子,振振有词地说:“我让她看视力表上面的字,她居然要把脸凑得很近很近才能看清。我们化工厂到处都是易燃易爆的原料,她在这里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
姒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哦,是近视眼啊!这没关系,可以解决。你先让我跟她谈谈。”说完,眼神示意工作人员退下。
于是,姒启微笑着将女人带进会客室,并亲切地让人给她沏了一壶茶。
那女人似乎性格爽朗,胆子颇大,毫不羞怯,一坐下便直接切入主题,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王爷,咱们这儿还能录用我吗?”
姒启稍作停顿,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问道:“怎么称呼你?”
女人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杆,回答道:“您称呼我玛丽就行,我是梁州人士,37岁。”说话时,眼神坦然,直视着姒启。
姒启猛然想起,题云的朋友好像就是这个玛丽。当初是她给题云出主意,让题云来找自己拯救题瑶,那时他对这个女人还心存戒心。不过,经过这次近距离接触,姒启对她的看法有了明显的改变,愿意来化工厂工作,至少这个女人是有一些本事和魄力的。
姒启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说:“工作人员说得没错,你有近视眼,在这里工作确实会面临不少困难。 ”
玛丽听了,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说道:“这不要紧,平时我都用这个看书。”说着,女人从兜里掏出一块已经被盘得十分光滑的天然凹透水晶块。姒启探过头看了一下,这水晶块的背面是凹进去的薄薄一层,模样十分奇特。
姒启微微瞪大了眼睛,略微吃惊地说:“咦,你居然自制了眼镜。”
玛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歪着头问道:“眼镜?”
姒启嘴角上扬,平静地解释道:“对,我觉得你可以拿着这块水晶,找机械制造厂的师傅加工成一对。我相信,经过他们专业的打磨,能帮你做成一副可以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玛丽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问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姒启从纳戒中拿出一张白纸,专注地画上眼镜的镜框大小、尺寸、材质等,然后微笑着递给玛丽。玛丽双手接过姒启的设计图,眼睛紧紧盯着图纸,仔细看了半晌,随后小心翼翼地折叠好,郑重其事地揣进怀里。
姒启又好奇地问:“我刚刚看你拿出一块硫磺,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玛丽神色坦然,回答道:“我曾经在玄武国的张天师那里做了二十年炼丹师学徒,后来师父突破元婴期,外出游历了。我就回到了家乡青龙国梁州,后来青龙国爆发战争,我便跟着难民撤退到了帝都。之前我在咸鱼厂工作过一个月,发现您设置的海盐提取流程非常有意思。后来又听说您在这边开办了化工厂,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很感兴趣,就想来试试。”
“后来朝廷鼓励女人工作,还宣扬了很多女人的事迹。特别是咸鱼女王的故事,她就是我朋友题云,我认识她之前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如今已经是纺织厂厂长,位列五品可上朝论证。让我深受震撼。我没想到,青龙国的女人也能有如此高的社会价值,这让我振奋不已。所以,化工厂开办后我就来了。我希望能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而不只是只被他人误认为我们女人只有生育价值。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工作,无论是多么脏多么累的活,他们男人能做,我也一样顶上去做,我要告诉向所有人证明,您说过的那句话,在青龙国,我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说这番话时,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激昂。
姒启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是前世伟人所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也有如此认同这句话的女子。他不禁动容,眼中满是赞赏,问道:“好!好!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决定录用你!不过,我还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你的家人呢?都在青龙城吗?”
玛丽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眼中一闪而逝的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随后又强装镇定,坦然说道:“战争来临的太突然了,我和相公家人在进城的混乱的人流中走散了。我相信他们已经在城中了,只是还没有相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遇见的。”说这话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和落寞。
姒启眉头微蹙,他感觉到她说的不一定是真话,但是能够感受到她并没有恶意。家人是别人的隐私,既然她不想说,就没必要追问下去,于是他轻声安慰道:“放心,总会有他们的消息的。”
接着,姒启话题一转又问:“对了,那硫磺你是在哪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