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直勾勾盯着他,随后一副漫不经心的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冲锋枪,狭长的双眸中透着冷意。
他修长的手指在弹匣上轻轻叩了叩,检查无误后,又神色淡然地装了回去,冷冷道:“阁下如此高傲,如此在下只能把你打个半死,再抬回去解剖。”
墨景虎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眼中满是不屑,“就凭你区区一介凡人蝼蚁?我现在就走,你能奈我何?”
姒启又摸出一枚铁皮手雷,大拇指在雷身上摩挲了几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坏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肆意与张狂:“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一个人?看来你还是记吃不记打啊!你怎么知道你脑袋背后有没有一杆黑枪此刻正瞄准你的脑袋呢?只要你有任何逃跑的意图,在你跃起骑上木鸟的瞬间,你就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无法移动的靶子!那时候你可能会亲眼看见自己脑浆的颜色,所以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脚踏实地在陆地上,这样或许还能躲避,有活命的机会……”
墨景虎旋即提高音量,怒目圆睁,“有本事让她出来,咱们正面一对一较量,背地里使阴招算什么?”
”姒启微微挑眉,眼中满是戏谑的道:“幼稚!我们又不是修仙者,讲什么一对一的规矩?
说话间,远处“砰”的一声花汐开枪了,枪响锐利。墨景虎浑身一震,凭着本能朝后方翻滚躲避,慌乱间眼神有些许惊恐。
墨景虎刚翻滚起身抬起头,脸上便黑了下来……两颗铁皮手雷直怼到他脸上,电光火石间,他眼角余光瞥见姒启脸上得逞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
墨景虎嘶吼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狗贼!居然算计我!!”
轰隆一声巨响,硝烟散尽,墨景虎的地煞甲已然破裂,不过好在他使出家族秘法,凭借双层护甲挡住了其余的手雷碎片;但秘法强大的灵力消耗,让他瞬间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姒启却没打算放过他,不断举枪射击消耗他的灵气,引导着他的走位,还时不时丢颗手雷炸向墨景虎,眼中闪烁着狩猎般的光芒。花汐也时不时从暗处打出冷枪,搞得墨景虎心力交瘁!
没过多久,本就重伤的墨景虎已是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晃不定,体力严重透支。
看他苍白的脸色,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倒下,可他又不敢停下,只能不断变换位置,施法开启双层防护,因为他深知暗处有个狙击手在虎视眈眈,稍有疏忽,那躲在远处的黑枪便会瞄准他的脑袋。
毕竟人终有力竭之时,修仙者也不例外,灵力耗尽的那一刻,就是他倒下的时候。
此刻的墨景虎失血过多,又累得两眼昏花,看姒启的身影都是重影。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躲开一枚手雷,刚停下脚步,便听见远处那夺命的狙击枪响。他知道,有一颗子弹正从身后袭来,可他的身体似灌了铅般沉重,脚步根本挪不动,这一刻,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可求生的本能仍驱使他翻身躲避,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
这一枪瞄准的是墨景虎的脑袋,以他如今的状态,几乎必死无疑!
突然,一道身影如疾风掠过,一把抓住墨景虎的胳膊,瞬间将他拉开,帮他躲开了花汐致命的一枪。
姒启眉头紧皱,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冷冷注视着这个一直隐匿在附近的男人。
此人的灵压犹如深海一般深不可测,姒启完全看不透。唯一能看透的是他救了墨景虎,那么他便是自己的敌人,而且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
为避免暴露花汐的位置,姒启抬手,示意让花汐停止狙击,原地待命伺机而动,眼神中透着几分谨慎。
姒启冷冷开口:“你就是一直跟踪我的那个人吧?”
那人眉梢一挑,面露惊讶之色,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过他先是手法娴熟而沉稳帮墨景虎止了血,随后才带着几分诧异说道:“果然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凡人,竟能察觉到我在跟踪你?”
姒启冷冷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往昔的骄傲:“我也曾是修仙者,灵气产生的灵压的细微波动我还是能感知到的,这是十多年修仙生涯留下的本能!所以你可以自报家门了吗?”
墨景虎如沐春风呵呵一笑,展开折扇把玩着,缓缓吐出五个字:“鄙人,墨景天。”
“墨景天?”
姒启心底一沉,思绪急转,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好家伙,情报上说这家伙只有金丹期中期修为,可眼下看来远不止如此!难道这家伙隐藏了修为?
他记得路过曲阜城时,想起曲阜不同寻常的安定,居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一手治理起来的,看他那这样子,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按照情报墨景天和这墨景虎不是夺嫡的死对头吗?怎么他会救他?如果是我,我定然坐山观虎斗,借我之手除掉墨景虎。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姒启无论是动机和修为上都无法看透墨景天,但是已经到此刻,他定然不会放弃到手的战果。于是他眉梢一挑,努力挤出虚伪友善的笑容,摊开手无赖道:“喔~墨景天?我听说过你,墨家最有天赋的庶子……一个从小被族人排挤的可怜人!”
墨景天面对姒启的挑衅并没有生气,反而坦然道:“小兄弟,靠这些是无法激怒我的。”
姒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心境,看来已经过了心魔那一关,那么他的修为恐怕已经不是金丹境了。
既然姒启对墨景天的修为有了判断,他反而更加兴奋了,他想验证毛瑟反坦克狙击步枪到底对元婴境有没有杀伤力。
既然无法用言语激怒对方,姒启决定换一个思路,说道:“我观你修为比这墨景虎高如此多,你应该才是墨家的少主。既然你是他的敌人,我也是他的敌人,那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既然我们是朋友,你让开,让我把这家伙杀掉,以后你就是家主继任者了!这般双赢的局面,岂不快哉?”
墨景天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仿佛这个诱惑在他眼中毫无价值一般,不为所动,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波澜,但是当他听见朋友两字,却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情绪,缓缓说道:“在下从未觊觎过家主之位,也对那位置毫无兴趣,虽说我与他仇深似海,但我父亲并不希望他死!所以,他还不能死!”
姒启摇摇头说道:“可是我已经与这家伙不死不休了,放他离开,犹如放虎归山。”
想到此处,墨景天有些不情愿地看向姒启,眼中毫无战意,反而带上几分无奈求和的口吻道:“所以,我需要他活着,给家族一个交代!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姒启皱眉,从纳戒中掏出一颗铁皮手雷,在手中掂量掂量,眉头紧锁,无奈地摊摊手,戏谑愠怒道:“难办?那他妈就别办了!”
话音刚落,姒启毫不迟疑,抬手就朝着墨景天的方向丢出手雷。
墨景天急忙拉着墨景虎躲避,手雷原地轰然炸响。
如此近距离下,他才真切感受到这小小东西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与碎片飞溅,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忖:没想到这玩意儿威力这般大!如若是普通的金丹境修仙者,恐怕早就重伤了。
此刻的墨景天眉头紧皱,他显然不喜欢姒启这般阴晴不定、狡诈耍滑的行事风格,脸上满是不悦。
“就不能好好谈一谈吗?非得动手不可?”
姒启挑眉反问,眼神带着挑衅:“你不是说难办?不想谈吗?既然不想谈,那自然是没得谈咯?”
“谈自然是可以谈!有什么不能谈的?我墨家主张非攻,能不伤人命自是最好!”
姒启眉头一挑:“墨家?非攻?那你站在我国家的领土上,难不成是兵不血刃的占领的?难不成你们家族没有沾染我青龙国百姓的鲜血?”
墨景天淡然的回应道:“我接管曲阜的时候,曲阜已经攻下来了。”
姒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把自己摘那么干净。但是细想现在又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主要还是要么杀掉他,要么打跑他……不然这种对手若是放任不管,那么青龙军恐怕在这人手下,活不了几个……
思及此姒启眉头一挑,说道:“那你说说,怎么个谈法?”
墨景天坦然的说道:“我将白虎军撤出,曲阜和兖州府两座城池都归还给你们!然后带墨景虎走,你看怎样?”
“听起来挺诱人,不过我觉得还不够!你们在兖州府可是偷了不少我们的铁矿,难不成就想吃干抹净就走?”
墨景天眉头微皱,问道:“怎么退让?”
姒启摸了摸下巴,思索再三后,说道:“你带着这家伙走!曲阜城和这里的士兵留下,当我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