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去过地府……不过我见过的鬼差大多数皆是灵魂体……”
姒启眼中一亮,心中暗喜:“那你呢?”
题冰神色一怔,随即说道:“我是的本体是怨灵,一种特别的灵魂体!”
姒启目光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正色道:“你跟着我可以,但我希望你与我保持距离。有些秘密,我不想让你知晓,毕竟,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说白了,我拿你们没辙,自然得防着点儿。”
题冰身形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姒启会如此直白,不过,这对她而言,倒也不算坏事,起码不用再遮遮掩掩。
题冰微微点头,轻声道:“既如此,若有需要,呼唤我名字便是,我先退下了。”
言罢,题冰化作一团黑雾,瞬间消散,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姒启望着女妖离去的方向,捂着脑门,满脸无奈:“仙盟与我迟早有一战,若是鬼界插手,未必全然是坏事,可他们这般置身事外那可不行。日后我得想法子把他们也拖下水……只是,这些家伙都是灵魂体,究竟该如何应对?虽说他们进入人间需借肉身,可毁掉肉身之后,那灵魂体实在棘手,但愿日后能寻得机会,探清他们鬼界鬼差的弱点……避免以后还如此被动……”
随着徐州诸事暂告一段落,姒启终于得空查看黑石铁拳的战利品。他取出那枚戒指,在花汐的指引下进入纳戒空间。刹那间,满目琳琅的奇珍异宝映入眼帘。
“黑铁块……这不就是黑钢么?论硬度,可比不上白钢,也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宝,真不懂这老家伙为何视作宝贝……不过,黑钢柔韧性与耐腐蚀性倒是出众,留着给月儿吧……”
“高级灵石一千块;一并给姒月。”
“诸多灵药,突破筑基期的筑基丹一百枚、提升突破金丹期几率的固元丹十枚,还有那珍贵无比、能助力突破元婴期的修婴丹一枚。这些对月儿大有用处,特别是这修婴丹,以往只在古籍中见过,想必是黑石铁拳给自己留的后手,正好给月儿送去!”
“《傀儡术》?这莫非就是制作傀儡的秘籍?先放着不知道有啥用。”
“黑石徽记……应是黑石一族的信物,若是交给石破天那小子,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还有这些……修仙笔记,详细记载着突破元婴期所需的筹备与感悟。对月儿的修行助益匪浅,也给他。”
“这是深海瑶柱,取自千年蚌王。”姒启轻轻一按,瑶柱在狭小空间内蹦跳不止,“嘿,有趣得紧,拿这给汐儿做双鞋子……。”
“嗯……大致就是这些物件了。”
姒启仔细盘点一番,将每件物品的用途与归属都思量妥当,随后逐一取出,把对修仙有益的宝贝尽数交给姒月。
收复徐洲仅仅两日之后,姒启纵马驰骋在队伍前列返回帝都。
远远地,那巍峨耸立的青龙城已映入眼帘。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踏地,姒启抬头,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这座城。
身后传来谭旭民的声音,他朗朗开口吟道。
泰安春日放纸鸢,
爹爹举她过屋檐。
线轴还在窗台上,
缠着半段蓝丝线。
她把思念糊成蝶,
带到爹娘思念前,
不知魂归已九天。
姒启看了一眼谭旭民,谭思国的这个小儿子文采不错,就是作的诗太一般……
“旭民你不当诗人,跟着我打仗,真是屈才了。”
谭旭民尴尬一笑,他有自知自明的挠挠后脑勺道:“不瞒殿下,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诗人,但是如今国破家亡之际,吟诗可救不了国。再加上我没有足够的阅历,作的诗不过是搬弄辞藻华丽的文字游戏。只有跟随殿下南征北战,看见这世间疾苦,我才有机会能作出更有灵魂的诗句。”
此时的青州城,城墙之上张灯结彩,一盏盏大红灯笼高挂,宛如熟透的柿子,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晕出一圈圈暖红的光晕。彩带随风飘舞,像是给这略显破旧的城墙披上了一件华丽新衣,缝隙间还残留着战火洗礼后的痕迹,却也被此刻的热闹遮掩了几分。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民众比肩接踵,他们踮起脚尖,伸长脖颈,扯着嗓子高呼:“青龙军威武!青州王必胜!”
那呼喊声汇聚在一起,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滚滚而来,震得人耳鼓生疼。
“荣耀属于青州王!青州王战无不胜!”
此起彼伏的呐喊,伴随着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而下,洒在人们的肩头、发梢。城门两端,人群更是激动万分,呼喊青州王名字的声音几近嘶哑。
男人们手持橄榄枝,小心翼翼地铺在进城的道路上,本是冰雪皑皑的路面,瞬间被这一片片翠绿所覆盖,仿佛春意在这寒冬腊月里倔强地探出了头。有的妇人们脱下自己身上仅有的外套,轻轻铺在地上,眼中噙着热泪,口中呼喊着姒启的名字,那炽热的情感仿佛能驱散周身的寒意。
尽管青龙国历经战火,满目疮痍,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但他们依旧用最质朴、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位领袖的爱戴。
因为在这短短两个月内,青州王姒启倾尽全力,为数百万流离失所的难民送去救命的食物,让他们免于饿死街头;帮难民修建遮风挡寒的大通铺,让他们能在寒冬中有一处安身之所;还开设学堂,为孩子们提供免费的教育,给这个饱经苦难的国度播下希望的种子;更将御医官派往民间,为普通百姓诊治病痛,让生命不再被病魔轻易吞噬。
不仅如此,他以非凡的谋略和果敢,在短短一个月内,以极小的伤亡收复了帝都粮仓,徐洲三城,让百姓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姒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些狂热、质朴的民众,他们的脸庞被寒冬的风霜刻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却在这一刻因激动而泛起红潮,一双双眼睛里满是崇敬与热切,那目光似火,仿佛要将他灼烧。
正当民众满心期待姒启胯着战马,昂首挺胸踏上这橄榄枝大道,向着荣耀前行时,姒启却再次拉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精心铺设的橄榄枝上,身旁有人轻声提醒:“王爷,您只需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地漫步其上,享受民众的热烈掌声与欢呼,径直走到大殿中接受陛下封赏。”
姒启仿若未闻,他微微仰头,望向街道尽头,那里,皇宫的轮廓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
此刻在街道尽头的皇宫承天门上,青龙帝姒权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冷峻,他居高临下地眺望着这盛大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邪魅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眸深处藏着的是深深的阴霾与猜忌。
姒启侧身,低声问身旁的花汐:“这一切,是谁在背后安排?这般礼仪,明显逾越了规制!”
花汐闻言,眉头轻蹙,她心思单纯,若换做自己,怕是早就满心欢喜地踏上这条百姓用赤诚之心铺就的荣耀之路了。但此刻,见姒启神色凝重,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赶忙低声回应:“我不知晓,父亲未曾向我提及此事,按理说,这凯旋大典应当是礼部操办的……”
姒启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低声自语低声道:“礼部……看来是倒向权贵一派了……”
花汐面露担忧,看向姒启,轻声问道:“姒启哥哥,百姓都瞧着呢,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这时,姒月莲步轻移走上前来,身为帝国唯一的修仙者,周围百姓都崇拜的看着她,为她让开一条道,她抬手遥指道路尽头,说道:“二哥快来,大哥正在承天门那儿候着您呢。”
姒启心底猛地一震,声音愈发低沉:“承天门?怎会是承天门?大哥他……已然对我猜忌至此了吗?”
姒月听到姒启的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自秋浦关之战后,她闭关修炼,未曾想一出关,竟目睹两位哥哥间的猜忌已到如此境地。
这超规格的接风礼,起初她还以为是大哥顾念手足之情,重视二哥,满心欢喜,如今看来,却是暗藏玄机,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此刻,承天门上,青龙帝姒权端坐于龙椅之上,他头戴黄金橄榄皇冠,身披金色龙袍,身后是一众权贵,神色傲慢。
姒权面上虽带着微笑,可那笑容却如同冬日里的薄冰,稍一触碰便会支离破碎,内心实则纠结万分。他凝视着远处的姒启,心中暗忖:“我亲爱的弟弟,你这般惊才绝艳,实在让兄长难以心安啊?当年我连修仙血脉都给你了,如今的我只有皇位了……难道这顶橄榄皇冠,你也要来夺吗?这橄榄大道,你若敢踏上,你我兄弟间的情谊便会如这风中残烛,瞬间熄灭,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念及此处,青龙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