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场之上危机四伏,白虎国的弓箭手狡猾异常,他们不时地在方阵进攻前后进行掩护性射击。那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一般,铺天盖地地射向城墙。在这混乱的局面下,箭矢难免会从射击孔中射入。
不幸的是,特战队队长初一正专注地瞄准敌人时,一支冷箭如毒蛇般飞来,精准地射中了他的眼睛。初一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眼前一片血暗,但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只见他牙关紧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箭杆,然后一咬牙,将箭连带眼球一起硬生生地拔了出来。鲜血顿时从眼眶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说罢,他竟然将那颗眼球放入口中,艰难地吞咽了下去。这一幕,让周围的队员们都惊呆了,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
一旁指挥战斗的姒启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与敬佩之色,大声喊道:“初一!你真他妈绝了!”
初一笑了笑,尽管那笑容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但却依然充满了豪迈与不羁,说道:“哈哈,这痛得厉害,不过王爷您这一夸,感觉就没那么痛了。”
“十五,快带初一下去止血!”姒启焦急地转过头,扯着嗓子对着十五喊道。
初一倔强地说道,手中紧紧握着勒贝尔步枪,仿佛那枪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离开这战场半步。“王爷,我还能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下去。”
姒启一把将他扯在身后,直视他的双眼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听命令,先去止血,这仗还长着呢,别硬撑着。等你伤好了,有的是机会杀敌。”
初一看着姒启那关切而又坚定的眼神,这才扛起枪,在十五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下城墙。他的身影虽然有些蹒跚,但却依然高大而挺直,仿佛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成为了第一个在这场战斗中负伤的龙鳞特战队队长。
一路上,十五满脸担忧地看着初一,不停地唠叨着:“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开枪吗?你这是不要命了!”
初一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咧了咧嘴,伸出手拍了拍十五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道:“能!怎么不能?就算我这只眼睛看不清打不中,不是还有你吗?咱们兄弟联手,枪法那可是无人能敌!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我这初一先下去治伤,后面就看你的了!”
初一捂着流血的眼眶,走到医务所,这里很多哀嚎的伤兵,有的失去了一条腿,有的失去了一只手,有的胸口被修仙者的火球术灼烧成黑炭一般,一时间他有点手足无措。
正当此时,一双冰凉的手拉着他的胳膊,他低头用另一只眼睛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军医服饰满身血污的小个子医者,她正是女扮男装的谭思国小女儿谭文琼。
剧烈的疼痛使初一也来不及分别对方的身份,只得捂着受伤的眼眶,跟着那双手的主人便进了手术室。
不过好在那小个子军医动作十分熟练,烧了烧柳叶刀当作消毒,几下子就把他的眼眶中多余的碎肉切除,随后上了止痛药粉后进行包扎。
小个子军医贴近包扎过程,在一次次缠绕过程中,初一居然闻见了一股清香的女人味,他心中有一些奇怪,恍然间他居然看见那小个子军医耳朵上的孔洞。
他定睛一看眼前的小个子军医肤若凝脂,五官清秀精致,明眼人细细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初一心中一紧猛然站起,指着谭文琼不可思议颤声道。
“啊!不对……你你……你是女人?怎……怎会来此处?”
他惊慌失措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大量伤员的注意,他们纷纷走上前,顺着初一的目光看向谭文琼。
谭文琼淡然道:“我是奉大帅之命前来医治受伤的医者……”
初一瞳孔一缩,激动的嚷嚷道:“女人!女人怎么能够给我们治病,你……你走,我不需要你治病!快出去……”
谭文琼绣眉微微蹙,走上前冷声道:“我这几天救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不知道你瞎嚷嚷什么。”说话间,她凑上前直接将初一的缠绕的绷带打了蝴蝶结。
“你看,不是给你包扎好了吗?”
初一还沉浸在军中居然有女性的震惊中,等谭文琼眼疾手快的把他包扎完毕后才猛然后退……
“不……不……不行!绝对不行,这里都是男人,你怎么能来这里!快回去。”
谭文琼冷声道:“是殿下安排我在这里帮忙的,这是军令,你难道要违抗将军殿下的军令?”
初一一愣,听见是姒启的命令,便没有在反抗。
到了下午,谭文琼上前准备给他换药,他却死活不愿意,躲得谭文琼远远的。
谭文琼冷哼一声:“这里大夫都很忙,容不得你挑三拣四,你爱换不换,不换眼睛烂了到时候可怪不得我。”
这句话着实把初一吓着了,但是他依旧躲着远远的,十分抗拒谭文琼。而知道谭文琼是女人的身份后的其他伤兵,也纷纷的抗拒谭文琼的医治,这让医务室的工作一度陷入短暂的慌乱。
谭文琼见自己身份被识破,士兵们拒绝她的治疗她陷入一阵的失落,只好放弃去医治刚刚收容进来的伤兵。不过那些伤兵通过前者的闲聊一旦知道谭文琼的身份后,便也纷纷抗拒起来,拒绝谭文琼的治疗
这对仅有十四岁的谭文琼来说,她抱着一腔热血学习医疗知识,却被患者所拒绝,这让她一身的本领无处释放,产生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另一方面战场之上,战斗愈发激烈地持续着。缺少了密集炮火的有力支援后,青龙国的防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敌人一波接着一波地疯狂进攻,仿佛永不知疲倦。城墙上的士兵们奋勇抵抗,但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受伤的士兵们痛苦地呻吟着,被战友们抬下城墙。与此同时,弹药的消耗速度也变得十分惊人,每一次射击都意味着资源的减少,而补给却迟迟未到,形势变得愈发严峻。
又是一日夕阳落下,持续了一整天的白虎国进军鼓终于停止了敲响,鸣金退兵的声音随之响起。白虎军如潮水般迅速撤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那残缺不全的肢体和凝固的鲜血,仿佛是一幅惨烈的画卷,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这一日,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白虎军阵亡四万余人,加上之前的损失,目前兵力仅剩十二万左右。修仙者军团更是遭受重创,炼气期修士只剩下两百人,筑基期修士仅仅只有三十多人,曾经的精锐力量如今已变得残缺不全。青龙国一方,京畿营死亡三千人,龙鳞特战队也有二十人牺牲,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如同在将士们的心中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双方的伙头兵开始忙碌地做饭,炊烟袅袅升起,战争暂时陷入了短暂的停止。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是人们对和平的一丝渴望,然而大家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战斗远未结束。
花老将军满身血污,脸上被火药熏得漆黑,他正坐在一旁,气鼓鼓地啃着手中的咸鱼,时不时端起左手的一碗粥喝上一口,满脸都是疲惫与无奈,抱怨道:“这仗打得真憋屈!我们被压着打,敌人已经冲上城墙十多次,每次上来对我们的伤亡都极大,这样下去可不行。”
姒启坐在旁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无奈地说:“没办法,目前我们的兵力有限,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所以只能先采取防守策略,等待时机。”
花老将军猛地将手中的碗筷一放,气闷地说道:“我真想带一队骑兵冲出去,和他们拼了!这样被动挨打,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姒启直接否决道:“城墙已经被我们用砖墙封死了,现在想出城作战也不可能。而且我们一旦出城,可能会陷入敌人的包围,到时候损失会更大。”
花老将军撇撇嘴,自己只是想说说气话,没想到姒启还那么一本正经的回复自己。
姒启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城墙边缘,目光远眺向己方的帝都青龙城方向。只见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一条小道,大声喊道:“花老,你看那边!”
花老将军听到姒启的喊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顺着姒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辆马车正缓缓驶来,马车上装满了沉甸甸的箱子,每一辆马车都由几匹健壮的马拉着,车轮在地面上压出深深的辙印。在马车旁边,还有数百名身穿白衣的妇女,她们步伐匆匆,但眼神坚定。
花老将军满脸疑惑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惊讶,当他目光停留在那群女人身上时,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喃喃嘀咕道:“那是些什么?怎么会有女人?怎么那么眼熟……不对……那是我二侄女……七外甥女……”
姒启点点头道:“我们的物资到了!而那些女人,是花汐去城里招募医者时来的,她们都是自愿前来照顾伤员的士兵家属。在这之前,她们都经过了外伤处理培训,就是为了能在战场上发挥一些作用。其中有不少是你们花家的女子,花家的女眷们深明大义,在这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实在是令人敬佩!”
在封建制度下,自古以来女子都很少参与战争,花汐作为姒启的贴身护卫算是一个例外。而其他花家的女子一直遵循着传统,待字闺中操持着家中的内务。但在这国破家亡的危急时刻,她们却毅然决然地自愿来到前线抛头露面的医治伤员,这需要承受多大的勇气,顶着未来他人非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