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听见姞龙那莫名其妙的怒吼,身形一怔,感受到身后爆发的莫名剑意他躲无可躲,扭过头看向那剑意的主人。
姬允儿不敢去看姒启不解的目光,只是紧闭着双眼,持剑猛然朝着姒启刺去……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是一种解脱。她能感觉到,娇嫩的手掌传来剑身刺入皮肤、穿透肌肉组织、扎进骨骼,最终刺入内脏的触感。
一剑刺下,周围瞬间陷入死寂。
姒启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不!母亲!”
姬允儿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巨震,她不可置信的松开了剑柄。
一个身穿紫袍的身影挡在了姒启身前,替他承受了这一剑。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双腿一软,跪坐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姒启顾不得恢复,猛然起身一把抱住那道即将破碎的身躯。目光震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慈爱的面庞,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瞳孔剧烈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绝望地伸出手,紧紧抱住身前的紫袍女人,那是他的母亲刘皇后。
刘皇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姒启挡住了姬允儿这致命的一剑。
“不!啊……不!母后!我的母亲……”姒启悲痛欲绝,声音嘶哑的哭喊着。
刹那间,青龙王姒月和姒权也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母亲,求求你,活下去……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一次孤独一人……”姒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
他猛地一把推开跪上前的姬允儿,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冲着她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
姬允儿跪倒在地,不停地朝着皇后磕头,身体颤抖着,哭腔含糊地解释道:“对不起!婆母……我不是故意的……母上大人被姞龙挟持了……我没办法……那一剑并不是刺向你的……启哥哥……对不起……”
刘皇后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忍,那一剑贯穿了她的肺部,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疼痛,缓和了一下呼吸,对姒启说道:“我的启儿,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傲……母亲看着你成为了帝国的顶梁柱,为你感到骄傲……但是在母亲眼中……你……你永远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模样……你不要责备允儿……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要为母亲……报仇!杀光白虎国的人……不然我死不瞑目……”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远处的白虎军,她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姒启恢复理智,将仇恨转移到白虎国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战斗中有所机会,不至于腹背受敌。
赤红的鲜血将她的紫袍染成了褐色,眼睁睁看着挚爱在怀中生机一点点流逝,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那些曾经夸耀自己天才的词汇在他大脑中回响,却显得十分讽刺……那些声音犹如深渊巨兽,一点点吞噬着姒启的理智……一点点崩溃。
他的眼眶布满血丝,双手颤抖着举起剑,指向姬允儿,眼中满是悲凉与愤怒。
就在姒启即将陷入癫狂的时候,刘皇后用那双逐渐变得冰凉却依旧温柔的手,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拉住姒启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和担忧,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最爱的启儿,你要时刻保持理智……国家需要你,青龙国的人民需要你……你千万不能倒下!母亲自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就感受到你对亲情的渴望,母亲以后不能陪你……一想到以后你的人生没有我的陪伴,我就好痛心……”
他感受着怀中母亲的身体渐渐冰冷,他死死捂住那道剑伤,却怎么也止不住鲜血,姒启曾经以为,母亲的陪伴会是永远。
“不……不要流血了……不要……”
满脸悲痛的青龙帝小心翼翼地从姒启怀里抱走刘皇后,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默默地转身,背影透着凄凉,缓缓走回中军大营。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抱着母亲的遗体,那沧桑悲凉的背影深深刺痛着他。母亲的话在姒启的脑海中不断回响,那怀抱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可母亲却已经不在了。姒启的双眼变得赤红,母亲临终前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恨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喷涌而出。
“你要为母亲……报仇!不然我死不瞑目……”
见姒启陷入悲痛中,姞龙知道机会来了,他动了!
他可不是个愚蠢的对手。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再次化身为虎,虎爪紧握成拳,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奋力朝着姒启的头颅击去。这一拳挥出,虎面狰狞,卷起漫天沙尘,他想趁着姒启心境不稳的这个时机,一举将其击杀。
狱火老祖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他能感受到姞龙这一拳的威力,而此时灵力尚未恢复的姒启,就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抵挡。他不禁在心中为这位天才即将陨落而感到惋惜。
其他人也都和狱火老祖有着同样的想法。毕竟,姒启刚刚失去至亲,心境几乎崩溃,之前的杀招也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灵力,这场胜负似乎已经没有了悬念。
然而,姒启既没有闪避,也没有退缩。他的眼中恨意愈发浓烈,众人都以为,姒启在眼睁睁看着至亲死后,战意颓败放弃了抵抗,准备追随他的母亲而去。
但令人震惊的是,姒启猛然抬起头,眼中血红色的杀意四溢,他缓缓地举起了左手,那只手没有任何灵气,仿佛螳臂当车一般自不量力。
“咚……轰隆”
灵力爆裂,烟尘散去众人发现姒启那负伤后软绵绵的左手,竟然稳稳地抓住了姞龙势如破竹的拳头。刹那间,虎拳上的罡风消散,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紧接着,姒启右手高高举起长剑,毫不犹豫地用力斩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
只听“咔嚓”一声,一条巨大的虎臂被斩落,鲜血四溅,残肢掉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这一剑,是为了回报你的卑鄙。”姒启的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他胸口的红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向四周飘散,将场中的灵气全部压制。他的双眼通红,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君。
姞龙满脸的不可置信,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松地接下自己这一拳,为什么自己现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浑身血脉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无法调动丝毫灵气。
姒启再次举起剑,朝着姞龙的脖颈狠狠地砍去,口中喊道:“这一剑,是为了母亲!”
“长老救我!”姞龙惊恐地大声呼救。
隐藏在人群中的白虎国乌彦长老听到呼救声,猛地冲了出来。他必须阻止姒启,不然姞龙就性命不保。
“竖子!敢尔!”乌彦长老怒喝一声。
随即,周围的白虎国影卫也一拥而上。他们此刻已经顾不上决斗的规则,一心只想救下姞龙。
空气中弥漫着蔷薇花的香气,一道曼妙的黑影从人群中闪出,朝着乌彦长老刺去,试图阻拦他。但乌彦长老可是红袍元婴期的高手,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让那道黑影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他一掌击飞,负伤逃离。
而姒启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他的剑上燃烧着极致的仇恨火焰。
倘若这一剑斩下,那么白虎国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难以活着回去。此时的姒启,脑海中只有为母亲报仇的执念。
影卫和乌彦长老不顾一切地朝着姒启冲了过去。
乌彦长老歇斯底里地举剑刺向姒启,口中怒喝道:“竖子!伤我少主,老夫便废了你丹田。”
玄空老祖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狰狞恐怖。他此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手中出现一柄土黄色的长剑,带着元婴期强大的修为,毫无保留地从姒启身后刺入,这一剑直接贯穿了姒启的丹田。
但姒启手中为母报仇的剑却没有丝毫停顿,直直地割开了姞龙的咽喉。
“这一剑还不够杀死金丹期强者,必须砍下他的头颅!”
姒启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比之前的任何一剑都更加凌厉,剑锋直直地指向姞龙的脖颈致命处,一副同归于尽的决绝势态。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从姒启的身体内部传来。一瞬间,他的丹田破裂,灵气四溢消散。
那一剑因为失去了灵力的支撑,力竭而止,再也无法深入姞龙的脖颈分毫。
姒启,废了!
白虎国影卫见状,一拥而上,想要分开姒启和姞龙。但姒启的左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捏住姞龙的脖颈。眼见姞龙就要窒息而死,一名影卫眼疾手快,抽刀果断地将姒启的左臂砍了下来。
姞龙被影卫救下,一群影卫手忙脚乱地为他缝合伤口、止血、上药。
而姒启像是一尊木雕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失去了丹田,失去了左手,仿佛失去了一切。
其余影卫看到姒启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便准备一拥而上,将他乱刀砍死。
就在这时,玄空老祖终于赶到。他怒目圆睁,如同怒目金刚一般,一只带着黑色符文的巨大手掌带着滔天的怒火,朝着白虎国的这群人狠狠地拍下,口中怒喝道:“一群不知廉耻的宵小!给老夫死!”
影卫和乌彦长老同时望向玄空老祖这一掌,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急忙集中力量想要扛下这一掌。
但是,双方的境界相差实在太大。这一掌落下,白虎国的这群人就像是风中的残烛,瞬间被崩飞炸裂。几乎所有的影卫在这一掌的威力下,直接吐血身亡,那些侥幸苟延残喘的,也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