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们有心了。”富察琅嬅缓了许久终于好了不少,也能下地走路了。知道冷宫的事情后心中冷笑,乌拉那拉如薏,你也真是命大。
“也怪臣妾无用,没能够一次就要了她的性命,反倒让纯妃抓住机会,好好在皇上面前得了一回脸。”高曦月看着苏绿筠的脸就来气,又忍不住呛了起来。
苏绿筠面色不改:“贵妃娘娘既然知道自己没做到,还要怪臣妾替您善后,也真是不讲道理。皇上若是追究起来,肯定能查到娘娘身边的双喜擅长耍蛇,到时候娘娘可有什么说辞说给皇上听吗?”
“你!哼!”高曦月说不过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耍赖也没用,只好自己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生闷气,气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你强词夺理!”
“明明是娘娘不讲道理。”苏绿筠面色平淡地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高曦月就更生气了。
富察琅嬅听着她二人熟悉的拌嘴,没忍住笑了出来,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无妨,你们都是好心。曦月的心思本宫都明白,只是事情总不急于一时。”
说着她又看向苏绿筠:“也难为你了,本宫知道本宫那一晕给你留下了多大的烂摊子,稍微处理不好,就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到时候你也会受到牵连。”
“臣妾一身本事都是娘娘倾囊相授,若是没有娘娘也不会有今日的臣妾。为娘娘赴汤蹈火,臣妾在所不惜。”苏绿筠扬起一张笑脸,话说的真挚,富察琅嬅心中更感动。
能有高曦月和苏绿筠二人这样真心待她,她也不怕这宫里头的风风雨雨了。
“事情基本尘埃落定,皇上以徐氏厌恶本宫从而残害皇嗣为结。”富察琅嬅说起这些事,还是没忍住攥紧了手,最后却又无力地松开。
闹了这么大,最后成了一堆烂账,富察琅嬅心里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可咽不下也得咽。
她得仔细养着身子,好护着她的儿女。她病了这些日子,璟婋尚且能保持稳重,璟瑟却总是忧虑。好在高曦月一直照顾着她们,又有二公主璟惗和四公主璟桁宽璟瑟的心,璟瑟才又露出了笑脸。
弘历大约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富察琅嬅伤怀,便时时宽慰着她。知道如薏无事后也没有再过问,倒是富察琅嬅为金玉妍求了情,弘历又复了她嘉贵人的位置,只是女儿一直没有松口让她抱回去养着。
冷宫那边最后还是江与斌去了,他职位微末又因没有家世遭人冷眼嫌弃,再不喜欢如薏也只能捏着鼻子为她诊治。
好在当初凌云彻及时为她吸出毒血,又敷了捣碎的凌霄花如薏身子没有大碍。惢心知道后也松了一口气,原想着得空了偷偷去冷宫瞧瞧如薏,可白蕊姬让她照顾五公主,五公主年幼身边离不得人,就算有嬷嬷照顾着白蕊姬也不放心才让惢心时时看顾。
惢心实在抽身不得最后只能将东西递给海兰请海兰代劳。
谁知一段时间不见海兰,她倒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眼神都是散的,提起如薏也有一股懒洋洋的感觉。惢心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高曦月还是气凌云彻多事,专门找了人揍了他一顿出气也算完。她最后也听了茉心的劝,再没有多生是非,只是继续让人在如薏饭菜里下药,让她风湿更重一些。
倒是如薏知道凌云彻救了自己却莫名其妙挨了顿打后,还是不忍心为他做了两双鞋垫权当报答。
至于这两双鞋垫是以着怎样的心思送出去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盛夏,莲心和可心风风光光从宫里头出嫁,富察琅嬅为她二人又添了足足一倍的嫁妆,权当是因她而被拖延的婚期的补偿。
只是永琏废了以后,富察琅嬅依旧成日成日提不起精神,弘历明白她心中的苦,也很看重自己这位贤德的妻子,去长春宫去的更勤了。
苏绿筠看的分明,弘历知道只有让富察琅嬅再得一个嫡子,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只是除此之外,阿箬似乎没有受当初那场风波的牵连,依旧得宠。除了侍寝,平日赏赐不断,就连高曦月对此都颇有微词。
“可进忠公公说,每次慎常在侍寝,养心殿里头都静悄悄的,不像是.....”筱果低声道。
“嗯。”苏绿筠点点头,她实在是了解弘历,了解他就了解的像是他肚子里的虫,瞬间就知道他的心思了,随后笑起来:“皇上这是又闹脾气呢。宫妃不侍寝怎么能算宫妃?”
“内务府有些好酒,下次慎常在再侍寝,就让人给皇上备下吧。”
还没半个月,筱果笑的一脸暧昧地前来禀报:“娘娘,动静可大了。”
苏绿筠随意点点头,继续做自己的小点心,声音温和:“只要皇上尽兴就好。把这些蒸了,送去撷芳殿。要记着永琏吃的要比永璋的蒸更久一点。”
“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永琏在撷芳殿静养,苏绿筠每隔几日就去瞧他。虽然她去的频繁,甚至有些不合规矩,可如今就连皇帝都说她做的好,宫人也都服她自然是无人说些什么的。
只是永琏的身体依旧时好时坏,虽然清醒的时间慢慢多了一些,但他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的变化。
药喝得更多了。
苦涩的汤汁一碗接一碗,卫临太医来诊脉的次数也愈发频繁,每次的神色都凝重得让小小的永琏心里发沉。
从前最严厉的师傅不再来了,皇阿玛派来的新师傅只温和地让他静养,绝口不提课业。
宫人们侍奉时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可他们眼中那藏也藏不住的怜悯,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虽然皇阿玛来看他的次数不少,每次都还带着赏赐,温言细语地安慰他:“永琏,好好养着,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你身体安康,皇阿玛就心满意足了。”
可这话听着温暖,却让永琏更加不安。
他是嫡子,是储君人选,皇阿玛何时只求过他“安康”?
这不该是对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