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去的坎硬熬着走过去了,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这样强大、这样坚强。”
就算是为了娘娘的信任,她都要振作起来:
“叶心,帮我梳妆吧。然后让人将纸铺上,从今日起我要静心抄写心经,为二阿哥祈福。”
“是。”
御花园。
“前段时间都是阴雨连绵,今日终于有了好阳光,也可以出来散散步、坐一坐了。”白蕊姬笑着递给永珹一个小杏子由着他玩去,苏绿筠和陈婉茵坐在两边也是笑:
“可不是吗?再不能出门,可就要憋死了。”
陈婉茵听着,实在是没忍住:“姐姐要憋死了,我也要被烦死了。好妹妹你都不知道,姐姐不能出门就成日缠着我陪她弹琴,音律我又不精通,可要被她闹死了。”
白蕊姬听罢哈哈大笑:“姐姐还常说惗惗和永璋活泼,现在想来应该是随了姐姐!”
“好吧好吧,你们两个就成天打趣我好了。”苏绿筠颇为无奈,脸上确实笑的,她真的很喜欢和朋友待在一块说笑的好时光。
“姐姐们可在这说什么趣事呢?让妹妹也听一听吧。”就在这时,金玉妍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去看,就见贞淑扶着她走了过来,她娇滴滴地给苏绿筠行了个礼。
陈婉茵和白蕊姬见状一起起身行礼,金玉妍同样给白蕊姬回了个平礼:“看来大家都是被这雨憋的不行了,天一放晴就都出来了。”
苏绿筠客气笑笑:“嘉嫔既然来了就一块坐坐吧,你还怀着身孕,在外头走动可要格外仔细。”
白蕊姬不喜欢金玉妍,翻了个白眼就坐到了苏绿筠身边去,离她离得远远的。
金玉妍瞧见也不在乎,她们二人如今都是嫔位,况且白蕊姬已经不挡她什么路了,也就无所谓了:“臣妾多谢纯妃娘娘关心,如今宫里头人不多,咱们都是姐妹,互相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陈婉茵与她不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蕊姬就更别提了,不开口呛人都算她脾气好。
只有苏绿筠接话道:“嘉嫔说的是,近日二阿哥身子也安康了不少,皇后娘娘心里头安慰,我等身为嫔妃也才安心。”
“是呀,贵妃娘娘几乎日日都陪着皇后娘娘,就连晚上都要去安华殿为二阿哥诵经祝祷,纯妃娘娘则帮着皇后娘娘料理后宫事务也是辛苦。”金玉妍奉承起来。
“身为宫妃为皇后娘娘分忧本就是职责之内的事情,何来辛苦二字呢?”苏绿筠不让她抓半点把柄,即便是嘴上说的也不让。
白蕊姬听着这客气话有些心烦,尤其是这话从金玉妍嘴里说出来就更烦了,直接起身告辞:“姐姐,我突然想起来宫里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再去景仁宫陪姐姐说话。”
“你去吧。”苏绿筠笑着点点头,又依依不舍地捏捏永珹的小脸。
呜呜,小永珹好乖,她也想要。
金玉妍顺着她的动作瞧过去,看着永珹白嫩可爱的脸,心里头忽然没由来地腾升起一股嫉妒。
白蕊姬凭什么养着永珹?贵子本来应该是她的孩子。
偏偏让这低贱的乐伎抢了去。
金玉妍瞧着白蕊姬远去的背影,那纤细身姿抱着永珹竟显出一种刺眼的圆满。
她抚着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指甲无意识地在锦缎上划了一下,面上笑容更盛:“怡嫔妹妹心系永珹,真是母子情深。说来永珹能托生到她肚子里,也是这孩子有福气。”
苏绿筠敏锐地捕捉到金玉妍眼底一闪而逝的不甘,端起茶盏,借低头喝茶的动作掩去眼中的了然,顺着她的话,语气温和如常:“永珹乖巧懂事、怡嫔孝敬太后,就连端皇贵太妃、敬贵太妃都很喜欢永珹,皇上瞧着也欣慰。”
这话如同细针,轻轻刺在金玉妍身上,也不着痕迹的提醒她——永珹是有宫中长辈护着的孩子,可千万别错了什么主意。
金玉言闻言果真一愣,拢了拢披风,仿佛想要以此来抵御这秋日的寒意:“纯妃娘娘说的极是。说起来,大阿哥和二公主虽都是您的养子,但在您宫里也教养得极好,功课骑射都常得皇上夸赞。倒是真叫人羡慕姐姐您,儿女双全,又都这般出息。”
苏绿筠放下茶盏,唇边笑意不变,眼底却无多少暖意:“嘉嫔过誉了。永璋还小,永璜和璟惗也是承蒙皇上和皇后娘娘看重,本宫不过尽抚养之责,不敢居功。说到底,孩子们的福分造化,自有天定。”
她巧妙地避开了金玉妍话里隐含的“亲子”与“养子”的试探,也将永璜的教养推给了帝后,滴水不漏。
陈婉茵见气氛有些微妙,轻轻打着扇子,柔声岔开话题:“嘉嫔姐姐如今身怀龙裔,这份福泽才是眼下宫中最贵重的。秋日燥气渐升,姐姐在臻祥馆养胎,饮食起居更要格外精心些才是。”
金玉妍闻言,脸上挤出一丝受用的笑,下意识护住小腹:“是呢,太医也是这样嘱咐的。还要多谢婉贵人的关心。”
她目光扫过御花园的景致,看着那些开得热烈的秋菊,心思却飘远了。
臻祥馆临近养心殿,皇上恩宠是实,但这后宫的风刀霜剑,还有那个不知是否会卷土重来的敌人…她瞥了一眼冷宫的方向,心头如同这御花园的湖面,即便阳光再暖,深处也透着冷意。
白蕊姬抱着永珹的样子,苏绿筠的“儿女双全”,此刻都成了哽在喉头的刺。孩子,她必须有自己的孩子,更要确保他平安降生,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园子里的菊花……”苏绿筠仿佛没看到金玉妍眼底的算计与挣扎,重新将话题拉回眼前的景致:
“开得热闹,看着倒是解乏。想来皇后娘娘见了,也定能舒心些。”
她站起身,仪态万方,“坐了这许久,本宫也有些乏了。嘉嫔怀着身子不宜久坐,婉茵,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