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圣殿的晨曦透过水晶穹顶,洒在双生莲温养的水晶龙珠上。逐虹与瑶池圣女的肉身已近七成凝实,柔和的灵光顺着龙珠纹路流淌,映得殿内众人的神色愈发坚定。踏云立在殿中,魔陨剑斜倚掌心,盲视掠过白起、苏清瑶等人——他们自归墟葫疗伤突破后,修为已稳固在新境界,唯独他自己,大乘期初期的瓶颈已卡了半月有余。
“守葫人前辈,今日我闯归墟第三层‘息壤归元’。”踏云指尖摩挲着葫芦表面的土黄纹路,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大乘到渡劫是跨境界突破,唯有借息壤之力,才能稳妥破境;况且大衍诀卡在第六层许久,第三层的生长权能,定能助我冲至圆满。”
守葫人飘至他身前,虚影在晨光中微微晃动,语气凝重:“息壤归元的凶险你要记牢——脚下泥土会无休无止增殖,若半柱香内画不出‘止增符’,肉身会被硬生生撑爆。且主动折断全身骨骼时,骨髓需保持凝练,一旦溃散,连画符的资格都没有。你如今是大乘初期,骨骼比天仙时坚韧数倍,折断的痛苦也会翻三倍,真要选这条路?”
“我没得选。”踏云抬手,混沌母石在掌心亮起乳白光芒,盲视中浮现出父母的虚影,“父亲被困断魂崖,母亲囚于青堆仙门,我若不尽快突破到渡劫期,连闯魔窟、斗仙门的资格都没有。前辈,开启秘境吧。”
白起闻言,上前一步按住踏云的肩:“少主,需不需要我带众人在葫外护法?若有魔气异动,我们立刻支援。”
“不必。”踏云摇头,识海微动,第六层“幻海破妄”的神识悄然扫过圣殿——他能清晰“见”到苏清瑶丹田里的凝神丹、李玄剑鞘上的护阵微光,“你们刚突破,需稳固修为。守葫人前辈会在葫内伴我,圣殿之事,拜托各位。”
苏清瑶将一枚暖玉递到踏云手中:“这是玉女峰的‘骨愈玉’,若断骨时痛到失神,捏碎它能暂稳神魂。少主,务必平安归来。”
踏云握紧暖玉,郑重点头。守葫人不再多言,袖袍一挥,归墟混沌葫芦悬浮半空,葫芦口绽放出深褐色光晕,将踏云整个人包裹其中。瞬息间,他便踏入第三层秘境——脚下是深褐色的息壤,触感松软却带着吞噬般的吸力,刚一落地,息壤便顺着脚踝向上蔓延,细微的土粒在皮肤表面跳动,仿佛有生命般试图钻入体内。
“息壤已开始感应你的灵力,半柱香后便会疯狂增殖。”守葫人的声音在秘境中回荡,“现在,运转混沌气护住内脏,从四肢开始断骨!记住,每断一根骨骼,需立刻引骨髓画符,不能有半分耽搁!”
踏云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内的混沌气,化作一层薄盾裹住五脏六腑。他抬起右臂,混沌气凝聚在肘关节处——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肘关节应声折断!
剧痛瞬间炸开,比断双目时更甚数倍的痛感顺着骨骼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把钢刀在骨髓里搅动。冷汗顺着额头滴落,砸在息壤上瞬间被吸收,踏云咬紧牙关,指尖抵住断骨处,引渗出的骨髓在虚空画出“止增符”的第一笔——淡金色的骨髓纹路在虚空中闪烁,刚一成型,便让蔓延的息壤停滞了一瞬。
“快!息壤要开始增殖了!”守葫人急切的声音响起。
踏云不敢耽搁,左手握住左腿膝盖,混沌气再次凝聚——“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左腿膝关节与右腿膝关节相继折断。他能清晰“感知”到骨骼断裂的纹路,骨髓顺着断口渗出,在虚空续画符纹:横平竖直的“止”字、缠绕的“增”字偏旁,每一笔都耗费极大的心神,断骨处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若不是混沌母石护住神魂,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此时,脚下的息壤突然加速增殖,深褐色的泥土顺着小腿向上攀爬,瞬间漫过膝盖,沉重的压力让他的大腿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踏云知道,不能再等——他调动混沌气,猛地发力,“咔嚓”“咔嚓”的脆响接连不断:双臂肱骨、双腿股骨、肋骨、脊椎……全身两百零六块骨骼依次折断!
每断一根,便有新的剧痛叠加,混沌气护着的内脏都在剧烈颤抖。他的身体软倒在地,却凭借着混沌气的支撑,勉强保持坐立姿势。骨髓不断从断骨处渗出,顺着指尖在虚空勾勒符纹,当最后一笔落下,完整的“止增符”在虚空绽放出耀眼的淡金色光芒,如同一张巨网,将整片息壤牢牢笼罩。
“引符力反噬息壤!”守葫人兴奋地喊道。
踏云依言照做,神识催动符纹,淡金色光芒猛地收缩,将漫到胸口的息壤紧紧束缚。原本疯狂增殖的息壤瞬间停滞,紧接着开始反向收缩,深褐色的泥土顺着符纹纹路向秘境中央汇聚,过程中不断挣扎,沉重的力量反复撞击踏云的肉身,混沌气飞速消耗,断骨处的疼痛再次加剧。
他捏碎手中的骨愈玉,温润的力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暂时压制住痛感。混沌母石在此时爆发微光,母亲的残念传入识海:“云儿,守住心神,娘等你救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踏云瞬间清醒。他咬紧牙关,神识全力催动符纹,终于,挣扎的息壤被彻底压制,所有泥土汇聚在秘境中央,凝成一颗拳头大小的土黄色晶石——晶石内部流淌着浓郁的生机之力,正是息壤核!
“吞服息壤核!它能修复断骨,助你突破境界!”守葫人喊道。
踏云伸手抓住息壤核,将其送入腹中。晶石刚一入体,便化作温热气流,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断骨处传来酥麻的痒意,新生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比之前更坚韧的骨纹在皮肤下闪烁,深褐色的息壤之力融入丹田,与混沌气、月华之力、后土之力交织!
“轰——!”大乘期初期的屏障轰然破碎,灵力疯狂暴涨:大乘中期、大乘后期、大乘巅峰……仅仅数息,便冲破大乘与渡劫的境界壁垒!渡劫期初期的威压瞬间扩散,秘境中的息壤都在微微颤抖,丹田内的灵力凝成液态,流转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趁息壤之力未散,冲大衍诀圆满!”守葫人激动地喊道。
踏云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大衍诀心法。第六层“幻海破妄”的神识与息壤的生长权能碰撞,第七层“识域笼罩”的瓶颈瞬间松动——他的神识以自身为中心,化作十里淡金色领域,域内每一粒息壤的动静都清晰可见,连守葫人虚影中的灵力流转都无所遁形!
紧接着,第八层“神念传音”的壁垒被轻易打破。他尝试将神识凝成丝线,跨秘境传音至圣殿——“我已突破渡劫期”,声音直接传入白起的识海,苏清瑶、李玄等人都未察觉,完美屏蔽了所有监听。
最后,息壤的生长权能彻底融入识海,第九层“大衍圆满”的屏障应声而碎!神识强度瞬间翻十倍,识海外浮现出淡金色的“识域壁”,连秘境中隐匿的虚无之力都无法侵扰,踏云甚至能“见”到百里外魔族探子的神魂波动——只需一个念头,便能震碎对方的识海!
当踏云睁开双目时,盲视与大衍诀的识域叠加,他能“看”到秘境之外,白起正握紧长枪、苏清瑶在整理丹瓶,甚至能“感知”到千里外断魂崖下父亲踏长春的微弱气息,以及青堆仙门地牢中母亲周萍身上的魔气枷锁!
“成功了!”守葫人的声音带着狂喜,“你不仅跨境界到渡劫期,还让大衍诀达至圆满,如今你的神识,堪称仙界以下的极致!”
踏云缓缓起身,活动着新生的骨骼,息壤的生长权能在体内流转,断骨处已无半分痛感。他握紧魔陨剑,剑刃上的赤黄火焰与识域的淡金色光芒交织,散发出让神魔皆惧的威压。
“前辈,我们出去。”踏云的声音带着坚定,“现在,我有足够的力量,去断魂崖救父亲,去青堆仙门救母亲!”
守葫人笑着点头,催动归墟混沌葫芦,深褐色光晕将踏云包裹,瞬间送出秘境。当他出现在圣殿时,白起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渡劫期的威压让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苏清瑶最先察觉到他识海的变化,眼中满是惊叹:“少主的神识……竟已强到这般地步?”
踏云抬手,识域悄然展开,笼罩住整个圣殿。众人只觉周身灵力运转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正常,李玄抚着胡须感叹:“这便是大衍圆满的识域?同阶修士在域内,怕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仅如此。”踏云神念传音,声音直接传入每个人的识海,“我已感知到父亲在断魂崖的气息,母亲被囚于青堆仙门地牢。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白起、林越随我去断魂崖救父亲;苏清瑶、李玄守圣殿,护好师姐与瑶池圣女;赵昊去永恒帝国请援兵,助我们对抗青堆仙门的修士。”
众人齐声应和,眼中满是战意。踏云望向水晶龙珠,盲视中,逐虹的神魂与肉身的融合度已达八成,他在心中默念:“师姐,等我救回爹娘,便回来陪你醒来。”
而此刻,断魂崖下的魔窟中,踏长春被铁链锁在石壁上,魔气不断侵蚀他的神魂;青堆仙门的地牢里,周萍靠在墙角,混沌母石的碎片在掌心闪烁,似乎在感应着远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