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龙珠悬浮在龙宫圣殿中央,淡蓝色的光晕如流水般环裹着逐虹的身躯。她躺在龙珠内的云绒垫上,眉心的金色续命咒印随呼吸微微明灭,小腹处偶尔泛起一缕极淡的灵力波动——那是腹中胎儿尚存的征兆,也是踏云此刻心头唯一的慰藉。
龙魔族长老们围在龙珠四周,双手结印不断向阵中注入灵力,殿内的聚灵阵嗡嗡运转,将四海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汇入龙珠。踏云站在阵外,目光死死锁着逐虹苍白的面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殿门处,苏清瑶靠在赵昊肩头,两人肩头、胸口的魔伤仍在渗血;林越与李玄坐在角落,天剑门的佩剑断在一旁,气息微弱;白起倚着殿柱,断裂的长刀插在地面,手臂经脉因魔气侵蚀而微微抽搐——众人皆是重伤,连起身都困难,更别提随行前往天山。
“少主,”大长老敖穹走过来,声音沉重,“圣女的身体暂时稳住了,但续命咒印的力量每天都会衰减。天山在极北冰原,常年冰封千里,更有上古冰鳌守护双生莲,那冰鳌有金仙初期的实力,此去……”
“我知道凶险。”踏云打断他,语气却无比坚定,“但十五天期限一到,师姐和瑶池圣女便只能活一个,我别无选择。”
守葫人的青袍虚影从归墟混沌葫芦中飘出,落在踏云身侧:“你如今才炼虚期初期,就算带着玄天斩仙剑和冷飞仙剑,也未必能敌过冰鳌。当务之急,是完成百次洗髓,冲破葫芦第一层元磁天罡。若能成功,你不仅能晋入大乘期,肉身强度也能硬抗地仙攻击,再加上我和小弋帮忙,说不定能与天仙、金仙过几招。”
踏云眼中闪过精光,当即颔首:“前辈,何时能开始?”
“现在就去修炼室。”守葫人转身飘向殿外,“敖丙熟悉极北地形,又能帮你护法,让他随你一同准备。”
敖丙这时走上前,虽胸口仍缠着渗血的绷带,却挺直了脊背:“少主放心,我已让龙族修士备好淬骨液,定能助你顺利完成洗髓。”
接下来的三日,踏云几乎不眠不休地在修炼室炼化混沌气、冲击洗髓。守葫人将葫芦内的混沌气一缕缕注入他的经脉,那气劲比前八十次洗髓更霸道,每一次流转都像有无数冰刃在刮擦经脉,踏云疼得浑身冷汗浸透衣袍,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停下——他知道,多撑一次洗髓,离大乘期就更近一步,救师姐的希望就多一分。敖丙守在修炼室外,一边调理自身伤势,一边警惕着龙宫四周,偶尔还会将淬骨液送入室内,帮踏云缓解经脉灼痛。
第三日深夜,修炼室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青光。踏云周身的灵力疯狂涌动,第百次洗髓完成的瞬间,他丹田内的金丹骤然碎裂、重组,大乘期的威压伴随着混沌气息扩散开来。腰间的归墟混沌葫芦也随之震颤,表面的元磁天罡纹路寸寸开裂,第一层禁制隐隐有破开之势。
“成了!”守葫人松了口气,“你现在已能调动葫芦三成混沌气,加上大乘期修为,足以与地仙硬刚。”葫芦内,一道小小的虚影浮现,正是神魂小弋,她脆声道:“踏云哥哥,到了天山,我也能帮你扰那冰鳌的心神!”
踏云收了灵力,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力量。他走到殿外,敖丙拿着破甲枪——枪身泛着龙炎余温,枪尖锋利如霜。“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次日清晨,踏云最后一次来到水晶龙珠前。逐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心的咒印还泛着微光。他轻声道:“师姐,等我回来。”随后转身与敖丙一同走出圣殿,坐上龙族特制的飞舟。飞舟划破海面,朝着极北冰原的方向疾驰而去,海风吹拂着踏云的衣角,他望着远方的朝阳,眼中满是坚定——这一次,他定要带着双生莲,平安将师姐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