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琴听了公安的话,当场愣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安同志,你说我姐夫死了?不可能吧,刚才那些邻居还说他一大早骑自行车出去了。”
小舅舅也觉得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他虽然常骂韩春山是个该死的杀千刀的,但到底也没真想他死啊。
公安没多说话,只是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等同事打电话回来又在旁边耳语了几句,才一脸正色地说,
“这房子跟命案有关,我的同事马上会来勘验现场,你们暂时不能在这住了。”
说着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语气比之前严厉了许多,“谁跟我去认尸?”
韩雨柔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去。”
小舅舅白眼翻上了天,这是个什么脏东西?!
“我去。”蒋琴站出来,她得去公安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陪你去。”小舅舅扶着姐姐出了屋子,韩雨柔在后面一声尖叫,“妈,你们都走了,那我住哪儿?”
蒋琴回头看着她,目光疑惑而冰冷,好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既不要爹,又不要妈的混蛋玩意儿!
既然这样,蒋琴转向公安,“公安同志,你刚才说这房子跟命案有关,那就把韩雨柔带回去调查吧。”
“她刚才一直在屋里找东西,可能知道什么线索。”
“蒋琴!”韩雨柔不敢置信地咆哮,“你还是不是人,把自己的亲骨肉往局子里送?”
“难怪姑姑让你做老妈子,我爸也嫌弃你,你简直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小舅舅伸手就要去打她,被蒋琴伸手拦住。
她看着韩雨柔发疯一样的喊叫,冷冷说道,“你既然这么喜欢你姑姑和你爸,他们都在公安局,你现在刚好去和他们团圆。”
“不,不,我不去。”韩雨柔连连往后退,但这已经由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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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查的很快,死者确实是韩春山。
而且因为排查韩春山,发现土产公司的一个销售经理也失踪了。
顺着这两条线索再往深里查,案子就不归市公安局管了。
当然这就是一天后的事了。
蒋琴认完尸后,去了弟弟家暂住。
韩雨柔也利利索索的交代了是韩春瑶给钱让她办事,至于床头柜抽屉里藏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公安做好笔录把她也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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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文在家没等回儿子,反倒等来了江翠花晕倒的消息。
“沈主任,江嫂子在家属院门口晕倒了,正好你家二小子买油条回来,就把人送医务室了。”
“知道了。”沈崇文淡淡回了一句,关了房门。
屋外来报信的几位大妈吃了个闭门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还给整不会了。
这沈主任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自己的媳妇,就这么不闻不问?
这时,沈家隔壁左右住着的两家大妈轻轻推门出来,向她们招了招手。
没一会,沈主任把老妻打进医务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家属大院。
沈梁宇接了父亲的电话请假赶回家,在楼门口遇见打完退烧针回来的母亲和弟弟。他忙搀扶母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正上着班呢,怎么又叫我请假回家。”
“我也不知道,你爸一回来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还逼着我去找你弟弟,我走到大门就晕了,还好你弟弟把我送到医务室。”
“爸找我?”沈屹舟脸色瞬间白了。
他知道父亲八成是知道雨柔的身份,要找自己算账了。
他早上听见卖报人吆喝“归国博士荣小姐”,就顺手买了一份华夏日报。
没想到不止在第二版上看到了荣嘉宝的照片,更在第六版上见到自己求婚韩雨柔的照片,旁边还明明白白标注,照片提供者:准新娘韩雨柔。
他当时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却没想到父亲居然连班都不上跑回来找自己算账。
这是要发多大的火啊。
“对,你爸找你,还把茶壶都砸了。”
沈母说起来还有些心疼,那套茶壶还是荣家那个丫头送的,说是什么名瓷高档的很。
“你到底干什么了,惹你爸生这么大的气?”
沈屹舟不说话,眼睛扫了扫大哥,见他正专注的扶着母亲走路,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梁宇没看报纸,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能惹怒父亲的也就那一件事,他何必出头来触这个霉头呢。
两兄弟各怀心思,只有沈母懵懂不知。
三人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帘,就听见沈崇文厉声呵斥一句,“跪下!”
沈屹舟膝盖一软,吧嗒一声跪到地上,刚好砸向满地的碎瓷片,痛得他一下子弹跳起来。
“呀,老沈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你看老二这一腿的血。”
沈屹舟只穿了一条工装短裤,刚才跪得实在,膝盖和小腿上扎了很多细小的瓷片。
不愧是名瓷,摔起来也是粉粉碎,颇为懂事。
“好好说?你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我半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沈崇文抓起报纸扔到沈屹舟面前。
沈屹舟看果然是报纸的事,哪还敢去捡。
倒是沈母狐疑地捡起来翻了翻,恰好看见巨大的标题,
“百年荣家再捐善款!”
“荣小姐捐赠京沪房产11处,善款50万元!”
“什么?”
沈母厉声地叫了一句,脸涨得通红,连被殴打出来的淤青都不太显了。
“谁准她把这些房产和钱捐出去的?”
“儿子,你马上去找这个败家丫头,她已经跟你睡过就是你的人了。这些房产,还有这些钱,都有你的一份。”
“11处房产啊,50万啊,这就是一座金山啊,这个死丫头居然敢捐出去。”
沈母气得浑身发抖,最后抓着沈屹舟的手,认真吩咐,“等结了婚,荣家的钱你要抓在自己手里,不然早晚要让这个丫头给败光。”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上她的脸,沈崇文手指颤巍巍指着她,像是快被气死了,
“你这个蠢出世的王八,长了眼睛是出气的吗?”
“难怪这个逆子被人耍着玩了两年还犹自不知,原来是你这个老蠢货生出的小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