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是谁啊,不是我们的林大巨星吗?”轻鄙讥诮的话语出自一个俊秀时尚的年轻人之口。
他叫张凌霜,是眼下正当红的炸子鸡。
说起他和林诚泰的恩怨由来已久,张凌霜是爱豆唱跳出身,后来单飞参加一档音乐选秀节目,林诚泰正是评委。
当时的林诚泰嘴毒无比,将张凌霜批评得一文不值,又是说他不会唱歌像鸡在打鸣,又是跳舞扭得跟娘娘腔一样,给了个最低分。
导致张凌霜提早出局退出节目不说,更是流失了一大批粉丝,以致公司决定将他冷藏事业受挫。
等他好不容易攀上金主另辟蹊径开始进军影视界,第一部参演的男三号,正是林诚泰主演的,人家一个皱眉觉得他不符合角色要求,导演就将他换掉了。
连金主出马都没用。
虽然后来金主另外给他安排了另一部剧的男二号,而且一炮而红,但是张凌霜自此将林诚泰恨上了。
林诚泰有什么,如果不是仗着家世,还真以为自己才华无敌,演技超群了,还不是大家捧着。
林诚泰风头正劲的时候他不敢做什么,只能暗暗怀恨在心忍气吞声。
林诚泰落魄了,还敢往这个圈子钻,就别怪他踩上一脚了。
桌上其他人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落魄的林诚泰,眼神里充满了打量恶劣戏谑的意味,好像他是一个玩物一样。
林诚泰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明明是自己曾经熟悉的名利场,却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只想夺门而出。
经纪人忙拼命给他使眼色,无声的说了‘房租’二字,不想将来流露街头,哪怕被人压着当凳子坐也给我忍。
他赔着笑开口:“大家好,我们诚泰如今不是大明星了,大家就当他是新人一样对待就好。他知道你们在这就特意过来问个好,以后有机会请大家多多关照他。诚泰,快给大家敬个酒,谢谢他们。”
林诚泰咬了咬唇,桌上不少人他曾经认识,有导演,投资人,演员,以前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却要主动敬酒。
他一时难堪得僵住了。
经纪人眼神压迫他:“诚泰。”然后往他手里塞了一瓶酒,推了一把。
林诚泰硬着头皮机械的挪动脚步上前,一一给席上的人员倒酒。
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大家还是体面的,起码暂时并没有给自己难堪,直到轮到张凌霜。
说实话,林诚泰脾气嚣张跋扈,随心所欲,演艺生涯中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早就不记得张凌霜是谁了。
等到张凌霜将他倒的红酒反手淋到头上的时候,都还是懵逼的,傻了一样忘了反应。
随即他就气得发抖。
“哎呦,林前辈,我不小心的,你不会怪我吧 。”他假惺惺的道歉。
林诚泰顶着一头红酒,眼珠子都红了,什么不小心,明明是故意的。
他想发火,想将红酒泼回青年可恶的脸上,却被赶来的经纪人一手按下脑袋赔罪:“快跟凌霜道歉,看给人家吓得,没事啊没事。”
林诚泰被强按下头,羞耻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李哥是不是太过分了,被倒了一脑袋红酒的是自己,反过来还要给人家道歉?
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脑袋却被经纪人狠狠拍了一记:“快道歉,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经纪人他耳边压低声音威胁。
林诚泰一凛,心里空茫茫的,只好忍着屈辱开口:“对不起。”
张凌霜掩着嘴巴轻笑了几声,快活地看着林诚泰脸色白得一丝血色也无。
他转了转眼珠道:“林前辈还真是能伸能屈呢。说起来以前前辈还教导过我呢,说我不会唱歌,更不会跳舞。”
林诚泰脸上蜿蜒着红酒,底下皮肤青白交加,衣服更是被淋得污浊不堪,听着张凌霜的话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对方继续道:“林前辈是行业中的翘楚,那要不然今天给我们长长见识,表演个唱跳节目,大家说好不好?”
哗啦啦,包间里响起一片鼓掌声。
林诚泰僵住了,更觉得屈辱,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节目,把自己当什么了,取乐的玩意,还是小丑?
张凌霜哼了哼,不悦地皱眉:“怎么,不愿意?”他怪声怪气地道,“也是,林前辈是大明星,林家的二公子,我们这等小人物不配欣赏你的歌舞是吧?”
这更像是嘲笑,如今的林诚泰落魄凤凰不如鸡,哪里还是什么大明星,豪门贵公子?
经纪人忙踢了林诚泰一脚,嘴里已经替他答应下来:“愿意的,我们诚泰很愿意,只要大家高兴就好。”
“那还等什么,放音乐,就林前辈的那首拿手歌好了。”张凌霜拍手。
经纪人看着死人一样的林诚泰,赔笑道:“好,我先带诚泰下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来。”
林诚泰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行啊 ,他得先开导开导,免得林诚泰一会绷不住适得其反。
“收拾什么?”没想到张凌霜拦住他,夸张地瞟了林诚泰一眼,“林前辈天生丽质,这不是很好看吗?别耽搁时间了,快开始吧。”
说着让服务员找出林诚泰的成名曲开始播放。
包厢里其他人都饶有兴致的盯着林诚泰,看他到底会不会跳?
说实话他们当中不乏有人藏着阴暗的小心思,不过多少还是有点顾忌他的身份,毕竟林家虽然发声明说断绝关系,看着对林诚泰不管不顾的,但万一将来后悔了呢。
所以,虽然他们很想让林诚泰低头折腰,但聪明的自己不当出头鸟。
也只有张凌霜小人得志沉不住气的,第一个跳出来当恶人,他们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诚泰,别愣着,快表演啊!”经纪人推了林诚泰一把。
林诚泰眼眶红红得,挣扎地向经纪人哀求:“李哥,一定要跳吗?”
经纪人眼里闪过凶狠:“怎么回事,诚泰,你该不会想反悔吧?出门前你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要想不跳也行,那把借我的钱还给我,还有房子是以我的名义租的,我要收回来不给你住了。今晚出了这个门,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当谁也不认识谁,你想好了?”
林诚泰没想到经纪人翻脸这么快,一时吓住了,要是被赶出来他住哪?
更没有钱还债吃饭。
在现实的压力下,林诚泰可耻得屈服了:“好,我跳。”
他头上还湿漉漉得沾满红酒香气,衣服更是红得红,白得白,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木然得表演起来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成名曲。
包厢里的气氛似乎嗨起来了,数张凌霜叫嚣得最响,“林前辈唱大点声啊,还有屁股扭起来,软绵绵得跳得难看死了,不是当过导师的人嘛,就这水平啊!”
林诚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心像是死了一般。
等一曲结束,他仓皇着找了个借口就逃向洗手间。
他甚至没有听清席上的人在说什么,只听到后面笑得好大声,也许就是在嘲笑自己。
林诚泰跑进洗手间,将头抵在水龙头下淋了个湿透,那蜿蜒斑驳而下的痕迹分不清是水是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好一会,他站直身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扯过纸巾对着镜子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水迹。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摸上了他的屁股,吓得他尖叫出声,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