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一手捧在掌心的弟弟受这种苦,那只能自己吃苦。
林诚泰忍着恶心拿起抹布浸入泡着洗洁精的水中,一边诅咒着林苗苗恶毒,一边懊恼以前干嘛矫情地认为洗碗机洗不干净,非要坚持人工洗。
现在回旋镖扎自己身上了。
“二哥。”林佳安苍白着小脸,感激地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林诚泰牵起笑脸,安慰他:“安安不怕,有二哥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心里升起万丈豪情,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一时厨房的油腻脏污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林佳安眼泪要掉不掉地看林诚泰头上包着纱布,鼻青脸肿还努力挽着袖子打扫厨房卫生的可怜样,呜呜呜哭了出来。
“安安别哭!”林诚泰劝人别哭,但看着恶心的厨余垃圾,当下恨不得和林佳安抱头一起痛哭。
想他堂堂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被欺压得只能和弟弟缩在厨房干活,简直就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转世,而林苗苗就是那恶毒的反派继姐,林父林母就是那助纣为虐的继母后爸。
他们好惨!
林诚泰在佣人一号的监督下终于打扫好厨房,气喘吁吁地差点倒下。
还是林佳安撑着他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房,林诚泰顾不得一身脏污,连澡还没有洗就倒在了床上。
“二哥,你怎么样?”林佳安担忧地摸摸他的脸,“不行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不行,不能去医院。”林诚泰坚强的拒绝了。
进医院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让人挖出他不但被从乡下找回来的林苗苗打,还被逼得在厨房洗碗打扫卫生,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二哥,都怪我,我要是没有关心则乱说错话就好了。”林佳安懊悔地道。
“怎么能怪你,是林苗苗小题大做,他就是恃强凌弱,横行霸道。”林诚泰激动地反驳,“安安,你在家里受苦了。”他理解地道。
一霎那,林佳安委屈涌了上来,这次真心诚意地哭了,“二哥,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爱我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以前所有的好东西,偏爱都是他的,而今却被林苗苗一点点夺走,自己被挤压得在林家的空间越来越小。
再这样下去,他怀疑总有一天会被赶出去。
“不会,我决不允许。”林诚泰坚定地握着他的手,“我只认你这个弟弟。有我在一天,你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爸妈不能这么做。
从他很小的时候,将还是婴儿的林佳安放进自己怀里,叮嘱他保护弟弟的就是他们。
他做到了,一心一意地呵护守卫林佳安长大,那份关爱已经成了本能,融入他的骨血。
他们不能现在来说不对,强迫他将感情收回去,舍弃林佳安。
什么血缘?血缘代表不了一切。
林佳安就是他的弟弟,为了他幸福安康地度过余生,自己可以不惜一切。
他喃喃道:“安安,就算他们放弃了你,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要想办法,想办法削减林苗苗对父母的影响力,让他们对林苗苗失望,让一切恢复到从前。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不应该妄想着取代林佳安的地位
林诚泰眼里闪现一丝狠意。
第二天,他默默地观察起父母和林苗苗的相处情景,发现他们的心真的完全偏到了林苗苗身上。
不要说林佳安,就算自己这个亲儿子也排在了林苗苗后面。
对着林佳安 ,就说这么多年他占了林苗苗的位置,凡事不能跟人抢。
对上自己,就是他比林苗苗大,应该谦让照顾对方。
玛德,林苗苗都成了家里的小皇帝了。
他不由想到了林佳安说过的话,父母会不会把他的股份也收回去,然后把整个林氏交给林苗苗继承。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诚泰就毛骨悚然,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林家的家产绝不能落到林苗苗手里。
他得找个人商量,怎么将林苗苗按下去。
林佳安不行,他体弱多病,这事他不能参与进来。
林珠茉就别提了,基本相当于废了。
想来想去,还是得找大哥。
他相信大哥应该和自己一样,只认安安这个弟弟。
林诚泰旁敲侧击了一会,终于从林父口中问出林慕辰在哪个工地,当即立即乔装改扮一番去找他。
繁忙混乱的工地上。
不同于那些灰头土脸,随意抱着饭盒就蹲在一起吃饭吹牛打屁的工人,林慕辰找了块无人的角落,细心地叠了几块砖当座位,然后才坐下打开盒饭,优雅地挺直腰背开始吃饭。
好像吃的不是十块钱一份一荤两素的盒饭,而是高档餐厅的怀石料理。
即使落魄到工地打工,林慕辰还是一如既往的具有霸总风格。
那冷傲孤绝的气质,那睥睨犀利的眼神,那卓尔不凡的仪态,让一票打工人离得他远远的。
都来工地了, 还摆那么高姿态,有病,你以为自己是霸总啊!
林慕辰边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边思念着爱人:杰森,我的杰森,你还好吗?一定要等我来找你。
而在工地的围墙外,一个体格高大的外国人背对着墙抹眼泪。
为了经受得起考验,哪怕知道林慕辰就在里面他也忍着不去见面,哪怕已经思念成疾。
慕辰,你吃到我亲手炒得菜了吗?为了你,我如今升级当厨师了。
再努努力,就可以买下快餐厅自己当老板了,到时争取将周围工地的盒饭业务都包圆了。
今天的酸辣土豆丝他特意加了半斤辣椒,那都是对林慕辰火辣辣的爱啊!
咀嚼中的林慕辰打了个喷嚏,啊一声,吐出嘴里的食物。
他皱起眉头:真是讨厌死了,谁在土豆丝里放那么多辣椒你,不知道吃了会上火吗?
等林诚泰找到工地时,见到的就是一个和以前判若两人的林慕辰。
那经受风吹日晒变得粗糙黝黑的脸,还有因为操劳关节变得粗大的手,以及脖子上来不及擦拭掉的泥垢。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试探地喊:“大,大哥?”
你肿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