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在库房领了1150个金币,沉甸甸的钱袋略微充实了他干瘪的钱包。
但这还远未结束。晚饭后,他径直来到了《缄默协议公司》,打算将身上那些不便处理的“赃物”出手变现。
由于林歌镇规模较小,仅有七八万人口,根本不足以支撑《缄默协议公司》在此设立分部。
苏醒为人一向谨慎,因此他在林歌镇只出售了相对安全的吼虎材料。
此刻,在《缄默协议公司》那间为普通会员提供的私密包间里,上次接待过苏醒的那位人形机器人,正用毫无波动的电子音与他进行交易。
“苏醒先生,您提供的这三套三阶黄金品质装备,均为制式装备,工艺标准,缺乏独特附加价值。根据公司评估,我们只能按照常规回收品处理,总计作价十五万金币。”
“我靠!有没有搞错?”苏醒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当初我买一套一阶黄金装备就花了五万金!现在这可是三套三阶的!你就给五万?平均一套才五万?你这比黑店还黑啊!”
这些可是他的三将军们拼死才夺来的战利品。
“苏醒先生,您对这个世界的经济运行规则恐怕有所误解。”
机器人交易员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装备的价值并非单纯由阶位决定,而是由市场供需关系主导。”
“始源大陆的职业规则体系下,位格之间的差距随着等阶提升呈指数级扩大。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此生唯一可能提升位格的机会,仅存在于从零阶晋升一阶、从白银位格晋升至黄金位格的这个阶段。”
“因此,一阶黄金装备的市场需求最为庞大,其附加价值(包括希望、稀缺性溢价等)也自然最高。而更高阶的装备,虽然威力更强,但受众急剧减少,流通性差,且往往带有不可预知的风险…所以,市场行情便是如此。我们给出的价格符合当前公允回收价。”
苏醒一时语塞,对方这番冰冷的经济学分析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他仍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这价格也压得太低了吧?市面上这些装备,每套怎么也该值个二十多万金币吧?”
“单从装备性能而言,您的估价接近市场售价。可是这是市场售价,和回收价有什么关系?”
机器人确认道,“我建议您也可以尝试去其他装备店询价。我认为,你每套装备应该能回收10万金币左右,不过,根据我们的精密检测分析,您提供的这批装备中,有一件之上附带有十分隐晦的身份标识技术。”
说完这句话,机器人交易员便陷入了沉默,不再多言,仿佛刚才只是陈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苏醒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只想出手三套装备,自己还留了一套备用。
现在听机器人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留下的那套也像个烫手山芋。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不清楚那标识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但苏醒很清楚,麻烦很可能已经找上门了。
“你们…能分析出这个标识的具体作用吗?”苏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伟大的科技与信息之神,无所不能。”机器人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只要您能付出相应的代价,自然没有问题。”
“说点我能听懂的实在话。”苏醒没好气地打断它那套程式化的颂词。
“一百万金币。您将获得关于此身份标识的一切已知信息:来源、触发条件、追踪范围、可能引发的后果以及…潜在的规避建议。”机器人报出了一个让苏醒眼皮直跳的天文数字。
“那你至少能告诉我,是哪一件装备上有这个标识吧?”苏醒退而求其次。
“当然可以。此项信息咨询费用:三十万金币。”机器人交易员居然拟人化地举起了右手,精准地伸出三根金属手指。
苏醒气极反笑。这分明是吃定自己了。
要么低价把装备全部卖给它,它赚取至少三十万的差价;要么它帮忙指出那件有问题的装备,但同样要收取高达三十万的信息费。
“你们这是硬吃啊!一点技术含量都不讲,明抢是吧?”苏醒忍不住对着机器人低吼。
然而,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冰冷的电子眼毫无变化,显然见惯了顾客的无能狂怒。
苏醒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心里像活生生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知识固然无价,但这价格…也未免太“知识就是财富”了,只不过财富都流向了对方。
他盯着那几套闪烁着诱人光泽却可能带来灾祸的装备,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要么,赌一把。直接把这些装备拿到黑市或者其他装备店全部卖掉,运气好的话,大概能凑到四十万左右的金币。但是无法保证某些追踪而来的麻烦人物通过那个该死的“身份标识”找到自己,毕竟其他店铺的交易员是生物体,很难绝对保密啊。
要么,求稳。接受这该死的、毫无道理的地板价,至少……能买个安心?
“如果我把这四套装备全都卖给你们,你们《缄默协议公司》,能绝对保证我的信息安全和交易隐私吗?包括那个见鬼的标识,不会通过任何途径追溯到我身上?”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底线。
机器人交易员的头部发出极其轻微的伺服电机转动声,它用那标志性的、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应道,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源自绝对实力的自信:
“苏醒先生,信息保密与绝对中立,正是《缄默协议公司》赖以生存并保持其核心竞争力的底层逻辑。这不仅是商业信誉,更是‘科技信息之神’的神权之一,是必须保护的。”
“凡经我手之交易,一切与你相关的信息——从你的生物特征、交易物品来源猜测、乃至此刻的对话记录——都将在交易完成的瞬间,经由神只之力进行加密、混淆或彻底抹除。没有任何存在,能通过我们留下的任何痕迹追踪到您。这是写入我们核心代码的最高准则,我们必将绝对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