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了整个皇宫。外朝的宫殿大多已经熄灯,只有几处值房还亮着烛火,其中就包括御前侍卫统领傅尔丹的值房——傅尔丹今晚当值,要到子时才会去巡防,此刻正在值房里批阅着侍卫轮班的文书。
而在值房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灰色太监服的身影,正缩在阴影里,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他就是刘嬷嬷安排的小禄子,负责把情信和玉佩藏到傅尔丹的值房里。
小禄子是外朝负责清扫的小太监,因为手脚麻利,又嘴严,被刘嬷嬷看中。刘嬷嬷找到他时,先是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又威胁他说,要是不办这件事,就把他偷偷拿宫里东西出去卖的事捅出去,让他脑袋搬家。小禄子又贪又怕,只能答应。
“傅统领怎么还不走?”小禄子心里嘀咕着,手指紧紧攥着藏在袖中的锦缎小包——里面装着三封情信和那枚双鱼佩。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傅尔丹一直没离开值房,再等下去,天就亮了,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值房的门开了,傅尔丹拿着一份文书走了出来,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我去趟兵部,把这份轮班表交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你们看好值房,别让人进去。”
“是,傅统领!”侍卫躬身应道。
傅尔丹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小禄子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假装拿着扫帚和簸箕,慢慢朝值房走去。
“干什么的?”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
“回侍卫大哥的话,奴才是负责清扫的,过来打扫一下值房门口的落叶。”小禄子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懦。
侍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值房,皱眉道:“傅统领刚走,说了不让人进去,你就在门口扫,别进去。”
“哎,好,好!”小禄子忙应道,拿起扫帚,在值房门口扫了起来。他一边扫,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两个侍卫的动静——两个侍卫正站在门口聊天,偶尔朝他这边看一眼,没有太多警惕。
小禄子心里盘算着,他得想个办法引开侍卫的注意力。他假装脚下一滑,“哎哟”叫了一声,手里的簸箕掉在地上,里面的落叶撒了一地。
“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一个侍卫皱着眉走过来,呵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小禄子忙蹲下身,假装捡落叶,另一个侍卫也走了过来,帮着他捡。
趁着两个侍卫注意力都在落叶上,小禄子飞快地起身,溜进了值房。值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桌上放着傅尔丹没批阅完的文书,书架就在靠墙的位置。小禄子不敢耽误,快步走到书架前,按照刘嬷嬷说的,找到第三层的夹层——那是一个很隐蔽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打开锦缎小包,把三封情信和双鱼佩一起塞了进去,又把夹层恢复原样,确保看不出任何痕迹。就在他转身想走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哎,那小太监呢?怎么不见了?”
小禄子心里一慌,快步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和一个侍卫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里面?”侍卫脸色一沉,伸手抓住了小禄子的胳膊。
小禄子吓得脸都白了,忙解释道:“侍卫大哥,奴才……奴才刚才捡簸箕的时候,不小心把扫帚掉进去了,进来捡一下,这就走,这就走!”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的扫帚——那是他刚才故意扔进去的。
侍卫看了看地上的扫帚,又看了看小禄子慌张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多想——一个小太监,也没胆子在傅尔丹的值房里搞鬼。他松开手,呵斥道:“快点捡了走,别在这里磨蹭!”
“哎,谢谢侍卫大哥!”小禄子忙捡起扫帚,快步跑出值房,拿起簸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跑出很远,听不到侍卫的声音了,小禄子才敢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他摸了摸袖中,锦缎小包已经不在了,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任务完成了,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而此时的永和宫,德妃还没睡,正坐在殿内等着消息。刘嬷嬷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主子,成了!小禄子已经把东西藏到傅尔丹的值房里了,没被人发现!”
“好!”德妃猛地站起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太好了!现在证据有了,就差证人了。刘嬷嬷,你明天去告诉小顺子,让他记熟了时间和地点,三日后的酉时,御花园牡丹亭,就说他看到苏清颜和傅尔丹在那里私会,还交换了东西。”
“奴才明白!”刘嬷嬷应道。
德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知道,再过三天,一场足以让苏清颜万劫不复的丑闻,就要爆发了。到时候,康熙一定会震怒,苏清颜会被赐死,八阿哥在朝中的阻碍也会少很多——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