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李易又熟练的造房子,熬起那锅冒着绿光的药汤。
扶苏泡在浴桶里时,鼻尖还萦绕着泥土的腥气。
望着扶苏日渐充盈的气海,李易心道:“扶苏已经差不多引气入体了,接下来该给嬴政上上强度了。”
与此同时,章台宫。
“扶苏那边差不多引气入体了,你这我天天抓着你教你始终差一丝,怎么回事啊小老弟。”李易气不打一处来,绕着始皇帝的药桶数落。
“明天早上你上早朝我也去。”
“啊?”
“嗯?”
“无事,无事。”
“早点睡吧,明天给你个惊喜。”
“先生可否透露一下是什么惊喜?”
“现在和你说了还是惊喜吗?”
李易答得理所当然,随手把只剩奶茶底的杯子往旁边虚空一丢,发出一声轻响,“顺便给你们那些大臣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惊喜。”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咧开。
话音刚落,李易如同水泡般原地“啵”一声,连个烟儿都没留下就彻底消失了。
这是他和李易约定的习惯,修行结束之后,李易去训练黑冰台,不在始皇帝视线内逗留,始皇帝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干什么都在李易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自在。
不过始皇帝不知道的是,只要李易想,始皇帝在哪干什么他都能知道,只不过没和他说罢了,不想给始皇帝太大的心理压力。
只留下赢政独立于桌案之前,烛火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暗影,他的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李易要干什么,总有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
翌日,咸阳宫。
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文武官员依着品秩,身着朝服,手持笏板,列班垂首。空旷的殿宇被一种沉默的力量填充,那是权力运作的低沉轰鸣。内阁成员与六部尚书立于最前,其余九卿在其后,御史、博士、郎中将…分列肃立。
“陛——下——临——朝——”
宦官尖利悠长的唱喏穿云裂石。
顷刻间,文武百官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躬身下拜,动作整齐划一,宽大的袍袖拂过光滑的金砖地面,发出簌簌声响。山呼海啸般的朝拜之声骤然爆发,撼动着雕梁画栋: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声刚落。
一道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身影,像一颗小石子砸进了平静无波的深潭,溅起的涟漪瞬间粉碎了千年铁律的朝堂威仪!
那身影出现在龙椅之侧!
所有人心脏骤停,猛然抬首!
只见陛下御座旁三尺之地,凭空……不对,是极其扎眼地摆放着一张完全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老板椅!那张椅子竟比御座还高出一线!椅上之人,玄色布袍与这满殿锦绣格格不入,不是那日“毁天灭地”的仙人还能是谁?
他歪歪斜斜地半躺在椅上,手里正饶有兴致地搓揉着什么。
“不必管我,你们继续!”
死寂!
朝堂像是瞬间被丢入极北寒冰深渊。
所有大臣的眼珠都在充血,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恐惧,纯粹的、如毒蛇噬骨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那是对绝对未知的惊恐——此人是如何出现在天子之侧的?为何陛下……默许了?陛下难道被控制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爆发前的压抑。
“妖……妖孽!你想做什么!”一名白发老御史睚眦欲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颤巍巍指着李易,下一刻就要以头抢地,搏死一谏。
“放——肆!”
这一声暴喝,并非来自御座之上神色平静的赢政。
而是前排武将班列中,须发皆白、威重如山的老将军王翦!他虎目圆睁,一步踏出,如山岳般横亘在百官与李易之间,吼声震得殿梁嗡鸣:“此乃受陛下重托之‘李先生’!尔等怎敢以凡俗眼目轻狂妄论?再有无礼者,老夫认得,军法却认不得!”
这一吼,带着武成侯数十年沙场血火淬炼出的煞气和积威,生生将那些涌到嗓子眼的惊惧和斥骂压了回去。几个年老大臣几乎当场软倒。王翦……陛下最倚重的心腹……他知道?
王翦吼完,还冲李易的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神情颇有些“任务完成”的邀功意味。
李易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王翦的“配合”,昨晚李易就通知王翦,明日他也从庄子回来一起上早朝。
他清了清嗓子,那清朗的声音在寂静如墓穴的大殿中回荡开,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轰然炸响:
“有件事和你们说一下,你们的始皇帝陛下,正式启程进修仙大道!”
轰隆!
“荒谬!万万不可!”一位史官模样的老臣再也按捺不住,他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抠住笏板边缘,指甲几乎嵌进木质里去,一步跨出队列,旁边的记录者则是奋笔疾书。
这名史官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破音:“陛下乃天下之主,当以社稷苍生为念!古往今来,寻仙访道者众,何曾有一人得证?此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人就是实打实的仙人啊。
“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易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那老史官慷慨激昂的死谏表演,那位史官也是借坡下驴,退回了原处。
“谁说修仙就不能治国了?不瞒你说,陛下已经开始修行月余………”
他故意拖长了腔调,成功吸引住了包括暴怒的史官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是陛下修炼进度实在是缓慢,所以我决定陛下每成功突破一个修真小境界——注意啊,是小境界,不是什么白日飞升那种老远的事——我就代表‘天道’,给大秦送上一份配套的、足以让国力翻上几番的‘神器’。”
话音未落,他随手往空中一探。
“陛下!若你——能在十日内!记住,十日!成功完成引气入体!我就送你一份大礼!保证让你们老秦人,再也不用担心‘仓廪实而知礼节’是一句空话!”
李易往后一躺,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又难以抑制渴望的脸:
他往虚空一掏,一颗土豆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此物名——土!豆!”
大殿死寂无声。
“此物贱如草芥,瘠土可生!旱涝少忧!生熟皆可食!煮熟了吃绵软顶饱,切块炒肉滋味鲜美,磨成粉能做饼做面条……啧啧,百般好!”李易顿了顿,声音陡然带上一种石破天惊的力量:
“它,亩产可达——一百六十石!”
他吐出最后几个字时,清晰地听到无数倒抽冷气的嘶声汇聚成一片微弱的风潮。
“什么……多?少?!!!!”一名主管农桑的老大夫以为自己年老耳背听错了,低声喃喃,嘴唇哆嗦着反复求证身边的同僚。
“多少石?他……他说多少?”另一位掌管国库钱粮计簿的官员,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往年全国麦粟平均亩产那可怜的、不足2石的数字,脸色由惨白瞬间转为猪肝红,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狂喜、怀疑、狂乱……种种情绪如同煮沸的粥,在大殿里疯狂翻滚。理智告诉他们这绝不可能!
可发出这个声音的是那个在青天白日从天而降、陛下默许、王老将军背书、随手毁天灭地的“仙人”!
质疑,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
李易转了180°向始皇帝点了个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响声。“时间宝贵啊诸位!与其在这质疑我,不如抓紧时间督促你们的皇帝——好好修炼!十日!记住十日引气入体!土豆就在眼前!”
他哈哈一笑,身影骤然变得虚幻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