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那番“开弓没有回头箭”的粗砺宣言,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林秋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两人之间达成了一种新的、更冷酷的默契:不再被动应对,而是要主动清扫和整合眼前这片混乱的“领地”。目标明确——在北江二中初一年级,确立无可撼动的控制权,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外部威胁打造一个稳固的后方。
行动在沉默中展开,有计划,有步骤,带着冰冷的效率。
第一个目标,是初二(五)班那个叫赵猛的体育生。上次篮球场冲突,他仗着身高体壮和校队背景,对张浩下了黑手,事后虽被林秋用“势”压住,但明显不服,私下里没少放话。这是个必须拔掉的硬钉子,杀鸡儆猴。
周一放学后,赵猛和几个队友在操场边吹牛,声音很大,故意炫耀着昨天比赛赢了哪个班。林秋和张浩径直走了过去,没有多余废话。
张浩叼着烟,歪着头,用下巴点了点赵猛:“猛子,上次球场上那下,账该算算了吧?”
赵猛仗着人多,梗着脖子:“算个屁!打球有点身体接触不正常?想打架啊?”
林秋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赵猛。那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最近伤势未愈显得苍白的脸,在这种目光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诡异。
赵猛被看得心里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怂,硬着头皮骂道:“看什么看?‘疯狗’了不起啊?”
就在这时,林秋动了。他不是冲向赵猛,而是猛地侧身,右脚如闪电般踢向旁边一个正准备上前帮腔的赵猛队友的膝盖外侧!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啊!”那队友惨叫一声,抱着膝盖倒地,瞬间失去战斗力。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赵猛!
趁这一瞬间的混乱,张浩如同猎豹般扑上,不是打,而是一把死死箍住赵猛的脖子,膝盖狠狠顶在他后腰!赵猛壮硕的身体瞬间瘫软,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挣扎。
“服不服?”张浩在他耳边低吼,手臂如铁钳。
林秋则挡在另外几个想冲上来的体育生面前,依旧没动手,只是冷冷扫视他们:“谁动,下一个就是他。”
那几个体育生被林秋的眼神和刚才那记狠辣的踢击镇住,又看到老大被制住,一时不敢上前。
“我……我服了!浩哥……松手……”赵猛从喉咙里挤出求饶,脸已成猪肝色。
张浩松开手,赵猛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咳嗽。
林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以后,初一的事,少掺和。管好你自己的人。再越界,废你一条腿。”
赵猛看着林秋近在咫尺的、毫无波动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忙不迭点头。
这一战,快、狠、准,目标明确,效果显着。赵猛一伙彻底老实,消息迅速传开,“疯狗林”和“猴子浩”的凶名上又添了一笔——不仅狠,而且有脑子,惹不起。
第二个目标,是初一(三)班一个叫孙宇的刺头。这家伙成绩差,爱惹事,以前跟着王大壮混过几天,王大壮倒台后,自己拉了几个小弟,在班里欺负同学,收点小钱,自以为是个角色。他对林秋和张浩表面客气,背地里不太服管,觉得他们“管太宽”。
这次,林秋换了策略。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让被彻底驯服的赵强去“传话”,约孙宇放学后小卖部后面“聊聊”。
孙宇带着两个小弟,吊儿郎当地来了,还以为林秋要拉拢他。
林秋单独面对他,开门见山:“孙宇,给你两条路。一,以后安分点,听招呼,有你好处。二,继续蹦跶,我让你在三班混不下去。”
孙宇嗤笑:“林秋,你他妈吓唬谁啊?三班你说了算?”
林秋没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是孙宇前几天欺负同班一个瘦小男生、抢走对方早餐钱的“罪证”,还有两个目击者的名字。
“这东西,交给班主任,或者贴布告栏,你猜会怎么样?”林秋语气平淡。
孙宇脸色变了,他没想到林秋来这手。这种事可大可小,但真闹到老师那里,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孙宇气急败坏。
“跟着我,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林秋收起纸条,“有人欺负你班上的,可以报我名号。但你再动手欺负人,我知道一次,收拾你一次。选吧。”
威逼利诱,简单直接。孙宇看着林秋冰冷的眼神,又想想赵猛的下场,权衡利弊,最终咬牙低头:“……行,林哥,我听你的。”
就这样,或雷霆手段打击顽固派,或分化拉拢摇摆者,林秋和张浩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有条不紊地将初一年级几个不安分的刺头或打服、或收编。他们不搞王大壮那套无差别欺凌,目标明确——消除内部不稳定因素,建立单一权威。不听话的,坚决清除;能用的,给予有限度的“庇护”和“空间”。
一时间,初一年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以往常见的打架斗殴、欺凌事件显着减少。学生们发现,只要不主动挑衅林秋和张浩定下的“规矩”,虽然这规还很模糊,似乎就能获得一种相对的安全。即使有矛盾,也会有人“提醒”:“别闹大,让林哥知道了不好。”
这种“平静”,并非源于友爱与和谐,而是建立在一种更高效、更冷酷的暴力威慑和利益捆绑之上。林秋和张浩,用最短的时间,最低的消耗,完成了对年级内部力量的整合,确立了实质上的“霸权”。
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天台,俯瞰着渐渐沉寂的校园,林秋的眼神深邃。内部初步稳定,但更大的风暴,正在校外聚集。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喘息。
而他和张浩,必须利用这喘息之机,变得更强,准备好迎接下一场,更残酷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