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草丛中趴着黑乎乎的一大团兽。
乍一看是豹烈,但豹烈是短毛,皮光毛亮。
而这只兽是干枯杂草般的黑毛,还挺长的,此时被木棍戳到,露出里面的银灰色毛发。
是她昨天在地窖里救的那头渐变狼?
蜗看着他不知怎么又弄得一身伤,小心凑上前去。
“喂……还活着吗?”
狼没有回答。
蜗又凑近几步,这才看见,在这头狼身上又多了无数伤口,血液顺着皮毛往下淌。
“你——”
不知道为什么,慢吞吞软乎乎的蜗,一看见这头狼,就忍不住坏脾气。
“你当灵气很好获得吗!刚给你治好,就又……”
说到一半,她咬咬牙,不再说下去。
只因想起了之前豹冷淡的说了那句——留着你的本事去救其他兽人吧。
当时忙着委屈没反应过来,如今倒是猜到几分。
……可能她用原本该给豹的灵气治狼,被豹知道了,豹生气了。
不管豹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管他是吃醋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他明确的表达了他不喜欢。
更何况,他刚才都说了,不让出山洞,要是给他知道自己跑出来,还又给别的雄兽治疗,他肯定就更生气了。
各扫门前雪吧……
“反正……反正你又不是我的狼……我不管你!”
蜗气呼呼的丢下一句,说完转身就回了山洞。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蜗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不会是……死了吧?
这头狼脑袋上就像是写了‘倒霉’两个大字……两次见他,都是惨兮兮的。
而豹烈又何尝不是?
他到现在还拎着一只兽爪子到处跑。
想到这,蜗就更觉得自责。
要不是她怕被豹烈知道真相,把原本该一下子就给他治好的伤硬生生拖了几天,也不会让他遭这些罪。
再次推己及人,这只狼伤成这样,给他的雌兽知道了该多伤心?
蜗在山洞里焦急的转了几圈。
灵界常常会有一些仙人去采药,游历。
多年之前,有位路过的老仙说过:灵兽能成仙的不多,但只要积德行善,总有一天会回报到自己身上。
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今天她救别人的老公,兴许明天别人就救她老公呢?
这不就是变相的‘自救’吗?
没错!就是这样!
没事时把‘德’存起来,像钱庄一样,用的时候再往外拿。
平时不积德,用的时候没有,不就要了命嘛?
只要好好和豹说,豹会不再生气的。
一阵自我说服后,蜗探头看向洞外。
此时那头狼一动没动,血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像是最后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咽下去了。
“别死啊……”蜗一路小跑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是直接深吸一口气!动嘴对着他大狗似的黑鼻子狠狠吹了几下!
灵气入体的瞬间,狼又一次大喘一声,肚子被吹的鼓起来,震惊睁眼。
发现他这就醒了,蜗连忙摸了摸他的伤口。
“好了好了,不痛了……”有一点点‘毒性’,能起到麻醉作用的蜗安慰着他:“不严重的,这不就不疼了吗?我抱着你回去,你不要动噢……”
随后两只手环抱狼胸,弯腰使劲,如同当初拖豹烈一般,嘿呦一声从草丛里拖上来。
看着不大,却比豹重多了。
被抱的竖起两条前爪,又没办法太挣扎,只能尴尬的四处瞅着,随后被这只雌性一步一步,嘿呦嘿呦的拖回了山洞……
……
蜗不知道的是。
这头狼的刚才带着狼群把流浪兽营地给掀了,随后便闻着她的气味,一路来找她。
即使中途遭遇了一点意外,气味消失在湖边,但黄天不负苦心狼,还是找到了她。
发现她身边还有一只雄兽在守着,他便利用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口,躺在门口装死。
十几头狼兽都等着她迈步出来,只要她好奇心发作进入草丛,就悄无声息拽走她。
却没有想到,这只雌兽第一次出来只用棍子戳了戳就跑了,第二次蹲下就来把老大吹成个狼球!
后面无数埋伏狼兽人眼珠一瞪,差点笑出声!
也就忘了扑过来围抓她的事。
看着老大尴尬的四处瞅着,贻误战机的他们立刻装作没看见,吹着空哨望向天空……
——
狼就这么被拖进了洞内。
蜗检查他的皮毛,发现他脖颈处因为被锁链锁了很久,很多地方都溃烂,毛根处黏着血痂,又脏又难看。
“你们兽人就这一点不好,毛乎乎的,不好处理。”她一边说,一边一点点的清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跟着我的气味来的?”
狼没有说话,只是装模作样的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回应。
目光却仍然在望着外面。
此时洞外十几只狼头远远的瞅着这边,知道老大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冲进来。
一只雌兽而已,能怎么呢?
就算是那只雄兽打猎回来,他们也是十几只狼群对他一个。
没什么好怕的。
相比之下,他们更想看热闹。
察觉到洞口的奇怪声响,蜗转头瞅了一眼。
十几头狼立刻缩回脖子,躲在草丛中藏匿。
“可能是老鼠吧……”
山里就算刮风都会传出唰唰声,她司空见惯,边说一边再次把掌心贴在伤口。
随着透明的原液渗着伤口进入,瞬间止住了血,伤口边缘还泛起淡淡的荧光。
“好了,很快就不疼了。”蜗小声哄着它,看着灵液慢慢黏合伤口,修复受损的皮肉:“你的雌兽呢?她是不是在家等着你?”
“呵。”
黑狼低笑一声,望着他的眼神也不再遮掩的冷透。
半晌,才幽幽回复一句。
“我的雌兽……不就是你么。”
“嗯?我?”蜗动作僵硬了一瞬,脑中乱七八糟的跑过一大串剧情,最终眨眨眼:“我不认识你呐……”
“忘了吗?”
黑狼起身,上前几步,庞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将她逼退了几步,低头自嘲的发出笑声。
“也是,都五年了。你五年没见过我,自然不知道,我是谁……”
“???”
转眼,蜗被堵在洞壁墙角,来了个狼爪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