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禁军的北营,坐落在临淄城外三十里的平川上。秋风吹过,营地里的旗帜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 “齐” 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营内的操练场上,数千名士兵分成几队,有的在练长枪,有的在练骑术,喊杀声此起彼伏,透着一股铁血的气息。
叶云牵着一匹枣红马,站在营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大刀。他刚从演武场过来,赵烈亲自把他领到这里,说是要让他在禁军中担任 “新兵教头”,负责训练新兵的近战技巧。可他心里清楚,禁军里的老兵大多眼高于顶,尤其是对他这个 “外来者”,未必会服。
“叶兄弟,这边请。” 赵烈走在前面,声音沉厚,“我们禁军分前、中、后三营,前营是骑兵主力,中营是步兵,后营是新兵营。你就先在后营落脚,负责新兵的近战训练。”
叶云点点头,跟着赵烈走进营地。一路上,不少士兵都好奇地打量着他,眼神里有好奇,也有几分轻视。一个穿银甲的百户看到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赵烈拱手道:“统领,这就是您说的那个余国来的教头?”
赵烈点点头:“没错,他叫叶云,身手不错,你们以后多配合。”
那百户名叫陈峰,是禁军里的老人,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在新兵营里很有威望。他上下打量着叶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统领,不是属下多嘴,咱们禁军的新兵训练,历来都是由自己人负责,突然来个外人,怕是镇不住场子吧?”
叶云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赵烈就抢先道:“陈峰,休得无礼!叶兄弟在演武场赢过李锐,身手比你不差,你要是不服,可以跟他比试一场,点到为止。”
陈峰眼睛一亮,看向叶云:“好啊!既然统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叶教头讨教讨教!要是叶教头能赢我,我以后就服你!”
叶云笑了笑,爽快地答应:“好!那就请陈百户手下留情。不过,比试就不用武器了,徒手较量,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
陈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叶教头倒是自信!那就依你!”
两人走到操练场中央,周围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起哄声不断。赵烈站在一旁,笑着摇头 —— 他知道叶云的身手,陈峰虽然厉害,但论徒手格斗,未必是叶云的对手。
陈峰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朝着叶云扑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快,拳头直捣叶云的胸口,带着一股劲风。叶云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同时右手成掌,轻轻拍在陈峰的手臂上。
陈峰只觉手臂一麻,拳头的力道瞬间卸了大半。他心中一惊,没想到叶云的反应这么快,力道控制得还这么精准。他不敢大意,再次发动攻击,拳脚并用,招招都朝着叶云的要害而去。
叶云依旧从容应对,他的步法是在边塞的山林里练出来的,灵活又稳健,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偶尔出手,也只是用掌风轻轻碰一下陈峰的身体,每一次碰撞,都让陈峰的动作慢上几分。
周围的士兵渐渐安静下来,脸上的嘲讽变成了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外来的教头,身手竟然这么厉害。陈峰也越来越急躁,他使出全力,一拳朝着叶云的面门打去,想要速战速决。
叶云看准时机,侧身避开的同时,左手抓住陈峰的手腕,右手轻轻一推陈峰的肩膀。陈峰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我输了。” 陈峰站稳身子,对着叶云抱拳道,“叶教头身手不凡,陈峰服了!以后新兵的近战训练,就全听叶教头的!”
叶云笑了笑,伸手扶起他:“陈百户客气了,只是侥幸赢了而已。以后训练,还要靠陈百户多帮忙。”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看向叶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赵烈走过来,拍了拍叶云的肩膀:“好样的!这下没人不服你了。你先熟悉一下新兵营的情况,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云点点头,目送赵烈离开。陈峰带着他走到新兵营的帐篷前,指着里面的士兵道:“叶教头,这些就是新兵,一共三百人,大多是农家子弟,底子不错,就是缺乏实战经验。”
叶云走进帐篷,看着那些年轻的士兵,他们大多十八九岁,眼神里带着几分青涩,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边塞参军的样子,心里一阵感慨。
“各位兄弟,我叫叶云,以后负责你们的近战训练。” 叶云开口,声音洪亮,“我知道你们大多没上过战场,但在我这里,训练就跟实战一样,只有拼命练,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从今天起,每天寅时起床,练体能、练格斗,谁要是敢偷懒,就别怪我不客气!”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叶教头!”
接下来的几天,叶云开始带着新兵训练。他没有教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而是把在边塞学到的实战技巧教给他们 —— 如何在近身格斗中快速制敌,如何利用地形躲避攻击,如何在受伤的情况下继续战斗。
他的训练方法很严格,每天都让新兵们累得筋疲力尽,却也让他们进步神速。陈峰看在眼里,对叶云越来越敬佩,经常主动帮他组织训练。
这天上午,叶云正带着新兵练格斗,忽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朝着营地驶来,为首的是一个穿赤红色宫装的女子,正是齐玥,腰间挂着一把特殊的红伞。
齐玥勒住马,看着操练场上的新兵,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她听说叶云在禁军中当教头,特意过来看看。看到叶云穿着一身禁军的灰色劲装,头发束在脑后,正手把手地教新兵格斗技巧,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叶教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齐玥跳下马,走到叶云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你教的这些招式也太野了,一点都不正规。”
叶云转过身,看到齐玥,脸上露出笑容:“公主殿下怎么来了?这些招式虽然野,但都是在战场上用得上的。正规的招式好看,却未必能保命。”
齐玥撇了撇嘴:“哼,强词夺理。我倒要看看,你的这些野路子,到底有没有用。” 她说着,看向旁边的一个新兵,“你过来,跟我比试一下,就用叶教头教你的招式。”
那个新兵愣了一下,紧张地走到齐玥面前。齐玥摆好姿势,对他说:“放心,我不会伤你,尽管出手。”
新兵深吸一口气,按照叶云教的招式,朝着齐玥扑了过去。齐玥轻轻侧身,想要避开,却没想到新兵的动作比她预想中快了几分,拳头竟然擦着她的衣角而过。
齐玥心中一惊,连忙反手抓住新兵的手腕,轻轻一拧。新兵吃痛,连忙认输。齐玥松开手,看向叶云,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没想到,你的这些野路子,还真有点用。”
叶云笑了笑:“我就说吧。战场上,敌人不会跟你讲规矩,只有最快、最狠的招式,才能活下来。”
齐玥没有反驳,而是走到操练场边,看着新兵们训练。叶云继续带着新兵训练,偶尔会看向齐玥,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
中午的时候,赵烈派人来通知叶云,说边境有小股蛮夷探子潜入,骚扰附近的村落,让他和齐玥一起带队去清剿。叶云连忙收拾装备,和齐玥一起带着五十名骑兵,朝着边境的村落赶去。
一路上,齐玥骑着马,跟在叶云身边。她看着叶云的侧脸,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想起刚才他教新兵训练的认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叶云,你以前在边塞,经常跟蛮夷打仗吗?” 齐玥开口,打破了沉默。
叶云点点头:“嗯,蛮夷经常来骚扰我们的村落,抢粮食、杀百姓。那时候,我们每天都要跟他们打仗,很多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
齐玥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我以前不该嘲笑你是莽夫。”
叶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事,我本来就是个粗人。不过,公主殿下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很快,他们到达了被骚扰的村落。村落里一片狼藉,不少房屋被烧毁,村民们躲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恐惧。叶云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陈峰,你带二十人去村东搜索,我带二十人去村西,公主殿下,你带十人留在村口,负责接应。” 叶云快速布置任务。
齐玥点点头:“好。你们小心点,蛮夷探子很狡猾。”
叶云和陈峰带着士兵,分别朝着村东和村西搜去。叶云走在前面,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连忙示意士兵停下。
他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五个蛮夷探子正躲在一间破旧的房屋里,手里拿着弯刀,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叶云对着士兵做了个手势,士兵们悄悄绕到房屋两侧,准备突袭。
“动手!” 叶云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进去。蛮夷探子反应过来,拿起弯刀朝着叶云砍去。叶云拔出腰间的大刀,挡住攻击,同时一脚踢在一个蛮夷探子的胸口,将他踢倒在地。
士兵们也冲了进来,和蛮夷探子混战在一起。叶云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朝着蛮夷探子的要害而去,很快就解决了两个探子。剩下的三个探子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外面的士兵拦住。
就在这时,齐玥忽然喊道:“叶云,小心!”
叶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蛮夷探子从背后偷袭,弯刀朝着他的后背砍去。他连忙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刀划到了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齐玥见状,立刻红伞,一道红光射向那个蛮夷探子。叶云趁机上前,一刀解决了他。
“你没事吧?” 齐玥快步跑到叶云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脸上满是担忧。
叶云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齐玥却不由分说,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拉过叶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她的动作很轻,手指碰到叶云的伤口时,叶云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刺痛,却又带着几分暖意。
“你以后能不能小心点?不要总是这么冲动。” 齐玥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嗔怪,却又充满了关心。
叶云看着齐玥认真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他点点头:“好,我以后会小心的。谢谢你,公主殿下。”
齐玥抬起头,正好对上叶云的目光。他的眼神很亮,带着几分真诚,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药瓶,耳尖却悄悄泛红。
很快,陈峰也带着士兵回来了,他们也解决了几个蛮夷探子。叶云让士兵们安抚村民,帮忙清理村落里的废墟。他和齐玥站在村口,看着村民们渐渐恢复平静的脸庞,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村落里。叶云和齐玥骑着马,带着士兵们返回营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没有之前的尴尬,反而多了几分默契。
回到营地后,齐玥把叶云叫到自己的帐篷里,给他换了药。帐篷里很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齐玥看着叶云手臂上的伤口,轻声道:“叶云,以后有任务,我们一起行动好不好?我可以帮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叶云抬起头,看着齐玥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里面满是真诚。他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我们一起行动。”
齐玥笑了,笑容像夕阳一样温暖。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叶云:“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你拿着。它能保佑你平安,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叶云接过玉佩,玉佩是暖玉做的,握在手里很舒服。他看着齐玥,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公主殿下。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不会让它弄丢的。”
齐玥摇摇头:“不用谢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叶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我们是朋友。而且,以后还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毕竟我弟弟和你们还在合作。”
烛火跳动,映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叶云看着齐玥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或许留在齐国,也不是一件坏事。在弟弟的集合前,似乎听起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