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虽高手众多,戒备森严,但凭借兔蒙生的空间神通,潜入臬司衙门地牢,并非难事。
李丰衣弯腰将他扶起,“齐兄,从我把你从唐门地牢救出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自己人了。既是自己人,就不必再行此大礼。”
他转头看向恭瑜和赵缨,“人多容易暴露,这次就我、兔兄弟、崽崽还有齐瑞去就行了。大师兄,赵缨,麻烦你们先在此处等候。”
恭瑜和赵缨深知李丰衣行事稳妥,且有兔蒙生相助,便点头同意。
等到夜幕降临,兔蒙生施展空间跳跃,带着李丰衣和齐瑞,轻易便穿过了锦城高大的城墙。
如今它一次跳跃的距离达到了十二丈,效率更高。
穿梭在阴影中,兔蒙生忽然对李丰衣道:“兄弟,说起来,楚小妞还被你留在戚曼那宅子里吧?咱们这都在锦城了,不顺道把她一起带出来?”
李丰衣闻言,没好气地反问:“带她干嘛?让她继续监视我吗?”
他巴不得能趁机甩掉楚照颜这个魔后派来的“眼线”。
他怀里的李国宝听到了,眨巴着大眼睛,仰头问道:“阿爹,你不要娘了吗?”
李丰衣哄道:“崽崽乖,你娘不会做饭,还没有奶喂你,天天就想着把你从阿爹身边拐走,我们不要她了,等阿爹给你重新找个新娘亲,好不好?”
李国宝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胖手比划着:“不要!娘亲说了,后娘都会虐待小孩,不给饭吃,还会打屁屁,崽崽才不要后娘!”
她努力张开手臂,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大小,“而且……娘亲这里那么大!只要娘亲生了小小孩,崽崽就有奶奶喝了!”
说完,两只小胖手在胸前一圈,小脸严肃,“阿爹要是敢抛弃娘亲,就是渣爹,崽崽就不理你了!”
李丰衣一僵,干笑两声,连忙改口:“哈哈,崽崽别生气,阿爹开玩笑呢!阿爹怎么会抛弃你娘呢?只是我们现在到处奔波,危险得很,阿爹是不想让你娘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他眼珠一转,“况且,阿爹想给你找的那个新……哦不,是二娘,她做饭超好吃的!比锦城最大酒楼里的大厨做得还好吃!”
李国宝一听“超好吃”,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嘴角不自觉流下一丝晶莹的口水,歪着头想了想:“那……那阿爹赶紧把二娘带过来吧,崽崽……崽崽会喜欢二娘的!”
李丰衣:“……”
闲谈间,在齐瑞的指引下,他们已悄然来到了臬司衙门大牢的后墙外。
兔蒙生感知了一下内部,银光一闪,几人便出现在地牢内部一条昏暗的通道里。
不远处,一间狱卒休息的小房内,牢头和两个狱卒正围坐在一张小桌旁,就着昏暗的油灯赌钱,吆五喝六,浑然不觉身后已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李丰衣对兔蒙生使了个眼色。
兔蒙生会意,银光一闪,瞬间出现在两名背对着门口的狱卒身后,对着他们后颈轻轻一拍,那两人便一声不吭地软倒下去。
最后那位牢头刚抬头,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出声,回答问题,饶你不死。”
那牢头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力道,忙不迭地用力点头,表示配合。
李丰衣沉声问道:“这地牢里面,最近一个月送进来的,一共有多少人?”
牢头被掐着脖子,声音艰涩:“应…应该是七…七个人。”
李丰衣继续问:“其中可有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妇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人,还有一个大约七岁的男孩?”
牢头努力回想:“五旬的老妇人……倒是有一个,但…但年轻妇人和孩童……没,没有啊?”
李丰衣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旁绷紧身体的齐瑞,又追问:“那个老妇人呢?关在哪间牢房?”
牢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她…她死了。”
“死了?!”齐瑞猛地踏前一步,眼神凶狠,声音颤抖,“那老妇人…额头是不是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
牢头被齐瑞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是…是的,是有一块疤…”
齐瑞身子一颤,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那泛着不正常紫色的手掌狠狠捏住牢头的脑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牢头疼得龇牙咧嘴,不敢隐瞒:“送…送进来的时候就被打得半死了,在牢房里扛…扛了一天多,就…就断气了……”
齐瑞如遭重击,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母亲……竟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
李丰衣眼神冰冷地看向牢头:“人是谁送进来的?”
“是…是武捕头…武庆…”牢头颤声回答。
李丰衣不再多问,在他后颈轻轻一敲,牢头便昏死过去。
“齐兄,节哀。”李丰衣沉声道,随即问,“你可认识那个姓武的捕头?”
齐瑞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眼中的悲伤迅速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嘶哑:“认识……打过几次照面,我知道他家在哪里,这就…带路。”
不多时,锦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宅中。
四十三岁的捕头武庆刚搂着妻子入睡,房间里突然多出的几道陌生气息让他猛地从睁开眼,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他话音未落,肚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拳。
武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哼一声,捂着肚子蜷缩着栽倒在地。
他身边的妻子被惊醒,刚要尖叫,一只毛茸茸的兔爪子已经拍在她的脑门上,她眼睛一翻,便软软昏了过去。
武庆强忍着剧痛想要抬头看清来人,一只肉乎乎却蕴含着恐怖力道的小胖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那力量之大,让他感觉自己的头骨随时会被捏碎,顿时吓得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冷冷地传入他耳朵:“是你带人去抄的齐瑞家?”
武庆心中一凛,知道麻烦上门了,可这个事情不好撒谎:“…是。”
李丰衣继续问:“他的母亲为何会受伤?他的妻子和儿子,现在又在哪儿?”
武庆沉默了,眼神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