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汗王庭被毁,乌稚那邪仅率一千多骑败走,汇同达达尔逃向南方,家眷几乎全被生擒。王庭被曌军彻底占领。这一连串消息随各处溃散败逃的王庭乌人传到四面八方。
与公孙擎血战的乌军,还有四将之一的若塔,彻底傻眼,不知何去何从。开始有乌人逃营,不到一天,大军逃了三成,军心丧失。
公孙擎趁势发动进攻,大败乌军,斩了乌军三千多骑。待公孙衍与王辅赶来时,两相夹击,又斩了四千多骑。若塔败走,只率三千残军西逃。西线乌军彻底崩溃,有向南逃的,也有向北逃的。
公孙擎不肯放过若塔,一路西追,若塔疲惫不堪,体力不支,竟不慎摔下马去,惨死当场。至此,西线彻底胜利。只剩数路几十、数百丧胆的残军四散逃去,不成气候。
随后,公孙擎抄了西部草原的云达部,补充了大量粮草,招募了数百曌奴,于云达部休整。
汗王庭被灭、乌稚那邪败走南部之事,公孙擎自然知晓。一切平静下来后,公孙擎才详细问起公孙衍详情。
公孙衍将三将如何在文莺的谋划下毁了王庭,一一道来,只是可惜未竟全功,乌稚那邪还活着。
公孙擎很高兴,大肆夸赞了三将,并未对乌稚那邪一事做出埋怨。尤其夸赞了文莺,夸其颇具帅才,往后成就定胜其父。
如今前来与公孙擎汇合的只有公孙衍和王辅,文莺留守王庭,处理乱七八糟的招抚、救援、赏赐、整编、安置一系列杂事,故此抽不开身。二将遇见这种事就头疼,留下文莺处理此事,自己前来厮杀,也算自在。
西部与中部平定,就看北线战况。
北线接到的消息比西线晚了半日,与阿达玛死磕的乌军听闻王庭被毁,乌稚那邪败走南部后,乌军大营发生内讧,死了一千多人。
之后,乌军分裂,半数离开北地,向南投奔大汗,半数干脆投降了阿达玛。北线统帅北线战事平息。
阿达玛来不及休息,迅速收拢各处残兵,重新整编了投在自己麾下的东原乌军与汗王庭乌军。如此,兵力又恢复到了两万骑精壮。随后,开始收拾残局,安置各处残兵、难民。
乌稚那邪败走的第三日,公孙擎的斥候联系到了阿达玛,希望阿达玛安置好北地后,尽快南下。遏制住乌稚那邪的生存空间。阿达玛引欣然应允。
随后,公孙擎几乎将所有完好的西疆骑兵留下给公孙衍,一万多曌骑驻守云达部,阻拦乌稚那些邪可能的北进。自己率亲卫骑兵与何宏纲的荧惑军向汉王庭进发,去与兵力稀薄的文莺汇合,以防乌稚那邪反攻王庭。
日落前,何宏纲与公孙擎抵达乌雅日努,也就是汗王庭。
文莺出十五里亲迎。一万多骑浩浩荡荡抵达王庭外围,文莺上前就拜,公孙擎将马鞭丢给亲卫,亲自下马,虚扶一把,爽朗大笑:“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你,快起来!”
能令公孙擎亲自下马,公孙擎在曌军面前,给足了这个后辈面子。
何宏纲也缓缓下马,来到文莺近前。
文莺也是头回见到两支禁军之一的统帅,荧惑军大将军何宏纲。
只见其五十的年龄,两鬓略微发白,黑脸短须,一身红甲,脸上有一条三寸长的刀疤,斜着出现在鼻梁与脸颊间,顿显猛将之威。
虽然不曾见过,但看甲胄与身后的旗帜,便知是何宏纲,文莺赶忙行了军礼,“见过荧惑大将军!”
“起来起来,无需客套,公孙大将军可是跟老夫一个劲的夸你,小子,干的好,王庭真的打下来了。”
“全赖二位大将军,以及全体将士之功,若无两位大将军以身犯险,吸引了乌军大部军队,卑职兄弟三人绝不会突袭得手,得此之功,全靠两位大将军成全,卑职取巧罢了。”
文莺这话并不贪功,将主功劳全部放在二位大将军身上,同时也将自己两位兄弟的功劳顶上去,两位大将军相视一笑,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三人客套话说完,便一同前往王庭。
王庭大战,半数以上的营帐被摧毁,直到今日,尸体与废墟依然到处可见,并未清理完。
过了中部,才看到些完整的营帐与被圈起来的白花花的羊群。那些投降的乌人知晓是曌军主将来了,放下手中的活,纷纷跪下,以示臣服。这些乌民或在搬运尸体,或在重新打造羊圈。当然,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兵刃,全部被文莺收缴了去。
公孙擎一路走去,十分满意。到了王帐处,三十多座大小不一的营帐几乎保持了原先的完整度。数不尽的皮毛覆盖在帐篷之上,几座被砍断的图腾还可看到痕迹。
而中央,竖立着方圆百步的大帐,大帐被无尽的牛油纸包裹,上面又铺满了各式皮毛。除了四处飘舞的彩旗,有狼王标志的大旗全部被砍倒。
这便是乌稚那邪的王帐,文莺随即向公孙擎报告了王庭所有的缴获,包括三百余乌稚那邪家眷以及重要的贵族,还有牛羊、金银等物资。
虽然这些年曌乌大战使得乌都斯物资紧张,消耗巨甚,还被四散逃跑的乌民卷走一些。但这里还有堆积如山的物资,依旧令公孙擎大吃一惊,眼睛都绿了。
大概观看后,公孙擎便安排诸军驻防,并撒出大量斥候监视乌稚那邪动向。将王帐处彻底换上了曌军与公孙擎的大旗。
随后将主要将领召到了王帐中。
王帐中的奢华也令公孙擎与何宏纲为之一振。
满地铺满了完整的皮毛与青璃地毯,曌国的丝绸从帐顶垂直掉下来,形成纱帘,将诺大的王帐隔成数个区域。
无论哪个区域,都可见到精美的曌国瓷器,或者各式珠宝与繁华的装饰与器皿。
中央是王帐的议事之处,铺着狭长的青璃国地毯,两边是排列整齐的方桌,上首处有几个台阶,一张宽大且可以并排坐五人的椅子,椅子中央铺了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虎头垂在椅子脚下。这便是乌稚那邪的汗王座,后面悬挂巨大的羊皮地图。
整座大帐中,点着数不尽的油灯与烛火。王帐中看到的半数以上的装饰、物件,皆是多年来从曌国抢掠而来,当然,也不乏一些走私的黑心卖国商人带来的。
两位大将军大致看了看,来不及细品,便走到王座身后那张巨型地图上看了起来,对于一军之帅而言,精细的地图在很多时候,比缴获的财物还要重要。
那张地图上,画着整个乌都斯草原,其中标记山丘、湖泊、林地、冰原、河流,颇为精细。每座大部落与中部落的牧场范围,全画在上面。
这远比曌国两百年来的各种乌都斯地图的记载要详细的多。公孙擎大喜,忙将何宏纲、文莺,以及几名重要将军、校尉唤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