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马关的关墙上,将士们早已肃穆而立,握紧手中兵刃,冷冷地望着远处的乌骑。
如今的士卒们,虽然战力还未恢复到两年前,但对乌人的仇恨,越来越深。两年的大战,让多少将士们的亲属袍泽死于战火,此刻的将士们,不用上官去煽动情绪,自身便带着对乌人的刻骨仇恨。
毐言又听到柯穆厄大军的消息,一日后,便抵达此处。
自己只有一日的时间,必须做出拿得出手的战绩,不求攻下据马关,起码要带回不少曌人的人头。
随后,毐言派出一千骑兵,进入工事,来到据马关的中央,弯弓向城头射箭。
据马关修建仓促,低矮的城墙虽然挡住了乌骑的肆意驰骋,却挡不住抛射上来的箭矢。
双方的射程差异大不到哪去,骑兵利用向前的惯性,完全可以在与城墙上的曌人射程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把箭矢射向城墙。
千骑抛射,孟凡固也不用留力,下令还击,双方箭矢往来交错。因距离的原因,能射到的人并不多,毐言更多的还是在试探关墙上曌人的布兵情况。
双方一直对射了两刻钟,毐言便把那千骑撤了回来,看起来,曌人的弓矢威胁,好似并不那么大,并不宽阔的城墙也站立不了多少曌人弓手,箭矢的密集度便大打折扣。
毐言思索一阵,打算实施他的策略。
首先,调出千骑,令人装备盾牌,这队骑兵,便是用来突击南面缺口的队伍。
再调集千骑,从破败的工事正面进入,用来压制城头,掩护那队骑兵转向南面。
安排妥当,这两千骑兵便向前推进。
孟凡固能感觉到,大地在微颤,周围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多,随即一声大喝:“稳住!床弩准备!”
传令兵把一道道的命令传下去,传来床弩绞盘吱呀呀的转动声。
骑兵愈来愈近,专门有计算距离的士卒,不断重复着越来越小的数字,“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两百五十步。。。。。。”
每说一声,城头的士卒便握紧了手中的长弓一番,很多士卒,手指头捏得发白,牙关紧咬,甚至微微颤抖。
三路骑兵同时出发,离据马关的城墙越来越近。
待士卒喊到两百步时,曌军中一声大喝:“放!”
“砰砰砰”近二十架弩车轰鸣起来,粗大的弩箭闪电般射出,随即,便是一阵阵破肉之声。
弩箭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威力巨大,有些连马带人,被弩箭射穿,巨大的冲击力把一匹马头直接射爆,红白之物喷了周围乌人一身,引起乌人一阵惊呼。
“冲击!”毐言下令。
弩车虽然威力巨大,但装填速度慢、精度低,更多的只是起到震喝作用。
乌骑在弩箭的刺激下,纷纷打马加速,冲到近前,便可避免弩箭的攻击。
三路乌骑一提速,很快便来到百步之内,双方几乎在同时,开弓放箭。
箭矢在空中交错,一些箭矢噼里啪啦地在空中相撞,跌落下来。
双方士卒不断中箭,低矮的城墙让弓手的优势并不那么明显,乌人抛射出来的箭矢依然可以覆盖整个城头。
不到半个时辰,城头竟有些被乌人的压制的形势,上百曌人士卒被射中脑袋与肩膀。
毐言大喜,令骑兵继续推进,随着乌骑的继续前进,覆盖的面积便更大,而城墙上的曌人,逐渐有些顶不住,很多靠在女墙下,抬不起头来。
而就在那一千准备突击向南的乌骑来到城墙近前,城墙的后方,射来一批黑压压的箭矢,犹如过境的蝗虫一般,甚至遮挡住了一部分太阳的光芒,天色都变暗了一些,向乌骑射来。
这批突然而来的箭矢让毐言大惊,并非从城墙上射来,狭窄的城墙根本站不下那么多弓手。
毐言忽然反应过来,这批弓矢是孟凡固专门藏在墙后的一大批弓手所放,专等乌骑推到城墙近前,从里面抛射出去,扩大杀伤力。
无数的破空声呼啸而至,黑色的箭雨从天而降,把前面这批乌人射得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弩车的第二批弩箭也已装填完毕,把后方的乌骑亦射的慌乱不堪。
毐言心痛无比,这可着了那孟凡固的道。前方的阵形全乱了,被射倒的战马、乌人颇多,满地打滚,尘土弥漫,根本组织不起向南的突击。
毐言下令前军撤退,重新组织进攻。
来得快,退得也快,乌骑乌泱泱地又退到了工事外。留下满地嘶鸣的战马与伤兵。
曌人趁此机会,再次降下箭雨,送这些伤兵归西。
第一阵,曌人胜。虽死伤了二百人,但杀伤了乌人五百多人,挫了毐言的锐气。
孟凡固趁此机会令士卒们放声大笑,并喊话毐言,嘲讽其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贼子。
毐言听罢老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并用柯穆厄的大军即将抵达来威慑孟凡固,劝其早日投降,南林王说不定封你个万夫长当当,否则城毁人亡。
孟凡固听罢哈哈大笑,并喊话给毐言,自己做狗还要带着别人一起,真乃厚颜无耻之人,赶快回家去舔柯穆厄的脚趾去吧。
毐言更加愤怒,重新组织骑兵,再次冲击。。。。。。
瑶光城,辰星大将军府。
公孙擎正查看着西疆地图,标记着各路调动军马的小旗。
“大将军,乌人达曦求见。”亲兵禀报道。
“来得正是时候,叫他进来。”公孙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