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没想到,是向来循规蹈矩的秋,主动来问她和玛莎的。
已经宵禁了,拉文克劳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窝在沙发上,壁炉的火焰摇曳着,将影子投在墙壁上。
“……是哈利和赫敏召集的课外小组,第一次集会定在霍格莫德日那天。哈利可以成功召唤守护神了。嗯……其他防御魔咒他也很擅长。”
“毕竟哈利在三强争霸赛上……如果塞德也会守护神咒……他是不是就能……”说到三强争霸赛和塞德里克,秋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红了起来。
瑞琪伸手拉过她,轻轻抱了抱。
“秋,我不能去。”瑞琪低声说道。
一则,瑞琪已经算好了日期,下一个霍格莫德日,正好是10月的月圆前7天。虽然斯内普还没叫她,但她打算那天去魔药办公室熬狼毒药剂。
二则,瑞琪原本是想找几个七年级的同学,一起练习 N.E.w.t.s考试范围内的魔咒,但那只是松散的课后练习,并不是加入某个小组。
她是东巫国籍,家里的长辈们又都在东巫魔法部,如果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岂不是麻烦。
三则,魂感力的存在让她很容易疲惫,她的近战格斗和防御术能应付考试就够了。况且,如果不是o.w.L.s的黑魔法防御术意外得了个E,她都不该出现在提高班的课堂上。
让瑞琪和秋都意外的是,玛莎竟也摇头:“我也不去。如果是波特召集的,韦斯莱双胞胎肯定会到场,那李·乔丹也少不了。真要碰上……多尴尬!”
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我……和玛丽埃塔一起去。”
瑞琪点点头,鼓励她:“当然要去。你现在六年级,明年就要准备 N.E.w.t.s 考试了,谁知道七年级的防御术教授是不是靠谱。既然现在有机会,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但是啊——秋……”玛莎忽然笑盈盈地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开始管他叫‘哈利’的?进展不错啊!”
秋顿时红了脸,赶忙四下张望,确认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三个人,这才小声辩解:“没什么进展……”
瑞琪见她羞赧的模样,轻轻一笑,顺势将话题岔开。
……
回到宿舍,玛莎打着哈欠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瑞琪却没有躺下,而是从柜子里抽出十几张符纸,在桌上铺开。白天的行程早已把时间塞满,她只能把符篆练习放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蘸墨、落笔、收锋,每一笔都静气凝神。等到桌上的符纸画完,她才将成品小心收好,一周一次寄给沈澄,等他批改和指导。
夜色寂静,窗外的风声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霍格沃茨的另一处,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烛火也仍未熄灭。
斯内普坐在壁炉前,脸色愈显阴郁:“沃尔顿·麦克尼尔早都回到伦敦了……海格他……?”
邓布利多坐在离斯内普不远的沙发上,壁炉里的火焰在他的玻璃镜片上跳跃:“海格没事,他已经离开巨人聚居地了。”
斯内普点点头,神情依旧冷峻:
“黑魔王让麦克尼尔去接触欧洲其他国家的黑巫师。他暂时无法在英国迅速扩张势力,就转而寻求外援。更何况,有赛尔温在,欧洲的黑巫师入境英国,几乎没有任何障碍。”
他眉头紧蹙,目光沉沉。
邓布利多倒是一副并不太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不会太顺利的。欧洲的巫师社会经历过上一次全球巫师大战,他们对‘纯血至上’的极端主义,早已心存警惕。”
邓布利多更担心英国魔法部始终不承认伏地魔归来,就给了伏地魔足够的时间布局安排。他问道:“伏地魔还在筹谋关于预言球的事吗?”
斯内普点头,语气冷淡:“是的。但他非常谨慎。”
忽然,斯内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手指轻轻敲着椅背。抬眼问:“唐瑞琪的父亲……在东巫魔法部?他是什么职务?”
邓布利多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答道:“唐家的家学是占星和布阵杀敌。不过华国已经多年无战事了,她父亲在一个管庆典活动的闲职上挂名。”
斯内普低声重复着,像是在咀嚼其中的意味:“占星……布阵杀敌……”
他目光一闪,压低声音追问:“你怎么会知道,瑞琪告诉你的?”
邓布利多唇角含笑,像是在陈述常识:“很多东巫家族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家学沿袭从不避讳。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旧档案里就能找到一些。”
……
回到魔药办公室,斯内普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桌上那个早已褪色、边缘起了毛边的香囊。
他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灼热而呛烈,从胸腔缓缓吐出,化作一缕白色的雾气在昏暗空气里消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苦味。
这只香囊,本来一直锁在他的书桌柜里。可自从上学期“穆迪”借口奉邓布利多之命闯入魔药办公室,翻查他的物品,斯内普便改为随身携带。
某些东西,对斯内普而言,并不是能随意暴露在他人目光下的。
只是有一次,他接到黑魔王的召见,情势急迫,根本来不及将香囊放回办公室,只得将它藏在袍内。
那一夜,纳吉尼在众多食死徒之间游走,冰冷的鳞身擦过地面,却在经过他身边时,忽然绕开了半步。
斯内普心头猛地一紧。这只两年多前的香囊,药效早已随着时间衰减,竟然还能被纳吉尼察觉到。这一次没被黑魔王察觉,已是他极大的幸运了。
“我该把你放在哪里,才算安全呢?”
斯内普的指尖轻轻掠过香囊布面,低声喃喃,眼神却微微一黯。
片刻后,他掐灭了指间的烟,起身将香囊拿在掌中,径直走进私人的生活区。
推开卧室门,斯内普弯腰拉开床头的柜子,把香囊放了进去,目光凝滞片刻,指尖还停留在柜门边缘,才缓缓将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