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唐瑞琪就去了图书馆。下周二就要交的魔药学作业,她一个字还没写。
她想参考的那本书迟迟没还回来,思来想去,她决定去地牢碰碰运气。
走进地牢走廊没多远,瑞琪就听到斯内普的斥骂声在石壁间回荡,冷厉而尖锐。
等她走近一看,魔药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克蕾西达·罗尔正低着头站在里面挨骂。
罗尔没在魔药提高班啊?瑞琪正在纳闷,斯内普已经捕捉到门口的身影,“进来!”
唐瑞琪愣在原地,没动。
斯内普眉头又一皱,盯着瑞琪追问:“什么事?”
瑞琪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罗尔悄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感激。如果不是瑞琪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被骂多久。
“教授,”瑞琪开口,“上星期的作业,我想参考的一本书,图书馆里被借走了。我想问问……”
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作业不可以延期。”
“不是的。”瑞琪急忙解释,“我不是要延期。我是想问问,您这里有没有《齐格蒙特魔药实验手记》。”
“如果没有,我就换别的参考书。但我记得,齐格蒙特的角度更全面。”
话音落下,屋内安静了几秒。斯内普才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一排磨得发旧的封脊中抽出一本厚书,重重放到桌上。
瑞琪心中一喜,果然,他的私人藏书里有这本。
斯内普转向罗尔,声音冷硬:
“罗尔小姐。下节魔药课之前,交一瓶达到标准的遗忘药水。否则,你不必重修五年级的课程了,再考一次 o.w.L.s 也一样过不了。”
“出去!”
罗尔如蒙大赦,低着头快步离开,还顺手把门带上。
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斯内普伏案批改作业,过了几秒,抬头发现瑞琪还站在原地。
“你还有事?”他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厉。
瑞琪注意到书桌上的点心盒,盖子没有扣紧,显然是刚才被打断时匆忙放下的。她微微舒了口气。
“对不起,教授。”她低声说,“那天……我太生气了。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
斯内普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黑眸直直落在她身上:“唐小姐,不要自以为是。你并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种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你的道歉,我接受。你可以走了。”
到了星期二,上交作业时,瑞琪在论文的最后特地写了一句:
《齐格蒙特魔药实验手记》里关于“复合止痛剂中月长草与白鲜根的拮抗反应”的注解,比课本里的描述更清晰,也更能解释药效持续时间差异。
斯内普批改到这里,目光在那一行停留片刻,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
——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果然一如既往地“出人意料”。到了九月第三周,他居然在课堂上对所有学生逐一施展了夺魂咒。
同学们一个个被咒语击中,有的当场僵住,目光失去焦点;有的则在几秒后开始做出违背本意的举动,甚至可以做出正常状态时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也有意志坚定的学生可以抵抗住,但过程仍显吃力。
轮到瑞琪时,情况却完全不同。咒语击中她的瞬间,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被操控的迹象。
夺魂咒的力量仿佛在她体内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屏障,来不及影响她,就已经消散。
穆迪不可置信地又试了一次,仍然毫无反应。
第三次,他的魔杖尖甚至在空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穆迪收回魔杖,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哼声,像是既意外又感兴趣。
下课后,玛莎凑过来,小声打趣:“天赋异禀啊,瑞琪!穆迪会不会推荐你去当傲罗?”
瑞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我,一个华国东巫,去英国魔法部当傲罗?你可真有想象力啊!”
——
和阿利斯说的一样,六年级的课程安排比五年级少,但难度却陡然提升。再加上归真院的功课,瑞琪常常觉得时间怎么都不够用。
她经常熬夜,作业还是堆积如山。瑞琪甚至在信里向沈澄要了补药,好能撑过这个学期。
这两个月,邓布利多也很忙,并不是每个星期五都能抽空见她。
有好几个星期五,他不在办公室,就让瑞琪独自翻阅那些关于灵魂和附灵物品的书,并再三叮嘱她,不要将书带出校长办公室。
他在的时候,就继续带着瑞琪看里德尔的记忆:既有他自己的,也有其他教师的。
在那些记忆里,年轻的里德尔风度翩翩,是个品学兼优的模范生。
他不仅各科成绩几乎都是顶尖,还担任过级长和男生主席,甚至拿过学校特别贡献奖。
斯拉格霍恩——那时的魔药学教授,对他极为器重,甚至想牵线让他进入魔法部,但里德尔婉言拒绝了。
在霍格沃茨求学期间,里德尔就展现出领袖气质,自称是斯莱特林的传人,还召集了一群忠心追随者。
瑞琪对他的卓越能力并不意外。能在短短十几年里搅动整个英国,被称为“黑魔王”,这样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她真正困惑的是:既然里德尔渴望权力,为什么会拒绝去魔法部任职?
她曾向邓布利多提起过这个疑问,但邓布利多依旧只是摇头,劝她不要急于下结论。
然而瑞琪总觉得,校长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急切。他急于弄清那本黑色笔记本的来历,也急于让自己尽快掌握更多关于伏地魔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