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灰白，我还在指挥台前盯着沙盘。赵九的火引反烧演练还没开始，西侧密林的灵气波动也未再出现。我握着木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翻起一片赤红。三道火光划破晨雾，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它们不是试探，而是直扑据点中枢而来。
系统提示浮现在眼前：【敌袭规模S级，建议立即启动一级防御】。
我没有犹豫，抬手吹响骨哨。三长两短，最高战备信号。哨音穿透山谷，营地瞬间动了起来。阵法师冲向灵石节点，游斗组封锁谷口要道，医修撑起护盾结界。所有人按照昨晚轮换后的岗位迅速就位。
我跃上高台，望向敌军方向。这次来的不只是精锐部队。空中那三道火光落地后，现出三名身穿赤金战甲的身影。其中一人周身缠绕紫焰，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焦黑痕迹。他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远超之前交手过的任何对手。
他们不是来试探的，是来灭杀的。
“他们不想给我们‘动’的机会。”我大声喊，“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以静制动！”
话音未落，那名紫焰高手已出手。他一掌拍出，外围双层阵法应声崩裂。灵石炸开，碎片飞溅。两名阵法师被气浪掀飞，撞在岩壁上才停下。
“游斗组牵引火力！”我下令，“阵法师交替掩护撤退！不要硬接！”
命令传下去后，战场立刻分成几条线。正面由主防区顶住先锋冲击，侧翼游斗组不断骚扰敌方阵型，试图打乱节奏。但凤族这次显然有备而来。他们的推进路线和我们推演的一模一样，甚至提前预判了火引反烧的埋雷位置。
一枚雷符刚引爆，就被对方一名副将用扇形火焰扫开。火势反卷，差点伤到我们的队员。
“赵九！”我通过传音符问，“火引反烧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发！”他回得干脆。
“等我信号。现在不是按计划行事的时候，是打乱他们计划的时候。”
我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右上方掠下。那是凤族的一支隐匿小队，正朝灵石枢纽靠近。那里存放着备用能源，一旦被毁，整个阵法体系将彻底瘫痪。
我转身冲过去，中途甩出三枚锁链符，封住他们的退路。那人反应极快，翻身躲开两道，第三道擦过肩头，带出一道血痕。
他没停，继续往前冲。我提速追上，在他即将触及枢纽的瞬间横身拦住。
双掌对拼，劲风掀起尘土。我后退两步，喉咙一甜，嘴角渗出血丝。那人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愣了一下。
“你们这次来的人不少。”我抹掉血迹，“可我不记得允许你们进来了。”
他冷哼一声，正要再攻，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赵九那边动手了。虽然没能命中核心目标，但火势蔓延，逼得凤族前锋暂缓推进。
我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膝盖侧面。他重心不稳，我顺势肘击后颈，将他按在地上。锁链符自动缠绕，把他牢牢捆住。
“抓到一个活的。”我对着传音符说，“通知林羽，看好俘虏，别让他自尽。”
刚站起身，地面猛地一震。那名紫焰高手已经突破第二道防线，距离主阵法带只剩五十步。他双手结印，天空凝聚出一只巨大的火鸟虚影，翅膀展开足有百丈宽。
这是要强行轰碎整个据点。
“所有人撤离主阵区！”我大吼，“林羽接管指挥，带人退到后山掩体！”
没人动。
“我说，撤！”
这一次，有人开始行动。阵法师收起灵石，医修扶起伤员，游斗组断后掩护。但他们走得并不快。很多人回头看我，站在高台上没动。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我不能走。主阵眼还连着最后一块核心灵石，必须有人手动切断连接，否则整座阵法会逆爆，伤及撤退人员。
我冲向阵眼台，途中被一道火流扫中左肩。布料烧焦，皮肤火辣辣地疼。我咬牙撑住，一把按下阵眼机关。
咔的一声，灵石脱离。阵法停止运转，火鸟虚影失去压制，猛然俯冲而下。
我抬头看着它逼近。
身体来不及完全躲开。右臂被擦中，整条袖子化为灰烬。我滚倒在地，伸手去摸剑柄。
剑还在。
我撑着站起来，把剑插进地面，借力稳住身形。远处，紫焰高手正缓步走来。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很顽强。”他说，“但这一战，你们赢不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左手，打出一道早就准备好的信号符。
蓝色光点升空，炸成一朵莲花形状。
这是我们约定的反击暗号。
下一秒，山谷两侧响起密集脚步声。原本撤离的队伍调头返回。赵九带着火引反烧小队从侧坡冲下，手里举着引火幡。林羽率游斗组包抄后路，封锁退路。就连受伤的阵法师也爬起来，重新激活了备用节点。
我们没有撤退。
我们在等这一刻。
“你说我们赢不了。”我拔出剑，指向他，“可你忘了，我们从来不是靠一个人打仗。”
他脸色变了。
我举起剑，声音传遍战场：“现在——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