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盾裂开的声音像玻璃被指甲刮过,刺得人耳膜生疼。
沈知意没往后退半步,反而往前压了半个身位,肩膀顶住那层即将碎裂的屏障。她能感觉到萧景珩的呼吸贴在后颈,一热一凉,像是在数心跳。
“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嗓音低哑,“是不是你又想替我挡东西?”
“谁要替你。”她冷笑,“我是怕你死太快,没人给我报销棒棒糖。”
话音未落,头顶虚空猛地塌陷一块,一道人影从扭曲的光影里缓缓浮现——半透明的身体由无数符文拼接而成,每一块都在缓慢错位,发出齿轮卡顿般的杂音。晏无明的声音从它口中传出,却带着机械回响:
“你们以为护心镜就是终点?可笑。真正的天道,从来不属于凡人之誓。”
沈知意眯眼盯着那团光影,系统弹幕瞬间炸出一排红字:
【警告!检测到高维规则残片】
【身份确认:天道残魂(污染态)】
【建议操作:立刻跑路 or 装死】
她直接抬手把弹幕拨开:“都打到家门口了,避个屁。”
残魂微微偏头,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下一秒,它抬起手臂,整片天空骤然撕裂。
火光如雨。
成百上千颗燃烧的陨石穿透云层,拖着赤红尾焰砸向大地。远处玄甲军虚影自发升空列阵,以身躯硬生生撞向坠落的星块。每碎一具,萧景珩喉间就涌上一口血,顺着唇角滑下,在下巴滴成一条细线。
“这些不是幻象。”他咬牙,“是规则层面的抹杀程序。”
“我知道。”沈知意反手抓住他手腕,掌心贴上他胸口那道新生金纹,“所以这次,我们不扛——我们改。”
她闭眼,体内残存的情感能量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出,像在烧最后一张存折。签到簿从心口冲出,在空中展开、变形,青铜罗盘浮现,表面流转着两界星图,边缘刻满古老咒文。
【叮——检测到双向执念同步率98.7%】
【解锁权限:因果逆转(试用版)】
【友情提示:使用后可能导致时间线紊乱,请勿用于抢限量款奶茶】
“少废话。”她瞪着悬浮的弹幕,“启动!”
罗盘中央亮起一道光柱,直指苍穹。残魂终于动容,挥手试图切断能量连接,但为时已晚。
沈知意一把拽起萧景珩的手,按向自己左肩胎记,另一只手覆上他喉结刺青。
“上次你说一起扛。”她盯着他眼睛,“这次我说——一起翻盘。”
两处印记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顺着血脉汇入罗盘核心。天地静止了一瞬,紧接着,所有声音倒流,画面如录像带急速回放。
风从碎石上收回轨迹,火焰缩回陨石内部,玄甲军虚影重新凝聚,连萧景珩咳出的血都逆流回喉管。
三分钟前。
夜幕尚未裂开,第一颗陨石仍悬于天际边缘,未脱离轨道。
时间重置完成。
“现在。”沈知意喘着气,指尖还在发麻,“轮到我们出招了。”
萧景珩银发无风自动,瞳孔泛起冷金色。他松开她的手,抬手掐诀,口中吐出三个字:
“冰锥雨。”
刹那间,高空云层剧烈翻滚,上千根晶莹剔透的冰棱凭空凝结,尖端朝下,密密麻麻覆盖整片战场。它们没有立刻落下,而是静静悬浮,等待指令。
“你以前藏得太深。”沈知意瞥他一眼,“这招明明能清场,之前非得挨打演悲情剧。”
“之前能量不够。”他淡淡道,“现在有你当充电宝。”
“呸。”她翻白眼,“我是主c,你是辅助。”
话音刚落,天际那颗最大陨石终于开始下坠,带动其余星块加速跟进。残魂的身影再次浮现,依旧漂浮在光柱之中,符文重组的速度比刚才更快。
“时间操控?”它的声音出现短暂卡顿,“凡人竟能触及因果层级……但这改变不了结局。规则不可逆,命运早已书写。”
“谁说的?”沈知意咧嘴一笑,叼上新抽出来的棒棒糖,“我签到三年,专干掀桌子的事。”
她猛拍罗盘边缘,一道金光射向萧景珩。
“动手!”
他眸光一凛,五指猛然张开。
漫天冰锥轰然暴射,如同银河倾泻,精准贯穿每一颗陨石核心。爆炸声接连响起,火球在半空炸开又熄灭,化作灰烬飘落。
残魂发出一声尖锐嘶鸣,身体出现明显裂痕,部分符文开始脱落。
“不可能……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于现世……”
“存在不存在,打了才知道。”沈知意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你算天道?我看你顶多算个系统bug。”
她正要再催动罗盘追击,忽然察觉不对。
萧景珩站着没动,银发垂落遮住半张脸,掌心还维持着施法姿势,但指尖已经开始泛青。
“喂?”她伸手碰他肩膀,“别告诉我这招还有副作用。”
他缓缓抬头,眼神清明,语气平静:“没事。只是兵符和时间法则对冲了一下,震荡而已。”
“撒谎。”她盯着他手腕内侧浮现的一圈黑纹,“上次你说没事,结果差点变冰雕。”
“这次不一样。”他扯了下嘴角,“这次我知道你会拉我回来。”
沈知意没接这话,低头看向手中罗盘。星图仍在运转,但速度变慢,边缘出现细微裂痕。
【叮——检测到因果能级超载】
【警告:逆转功能即将关闭】
【剩余可用次数:0】
“一次机会用完了?”她冷笑,“够了。反正咱们也不是靠抽奖赢的命。”
她将罗盘往地上一插,双手结印,胎记再度发烫。
“系统,还能借点火力不?”
【叮——检测到宿主请求】
【可释放储备天机点:12点】
【兑换选项:1强化推演3秒 2短暂预知5米范围 3防秃头符x1】
“选一!”她吼完才反应过来,“等等,最后一个谁加的?!”
不等回答,她已催动推演异能,脑中瞬间闪过十几种攻击路径。最终目光锁定在残魂胸口那块最稳定的符文上——那里正不断吸收光柱能量,像是某种核心处理器。
“萧景珩!”她突然大喊,“它的心脏在右边第三块符文,十秒内必须打断供能!”
他没问依据,直接抬手召回银枪,枪尖凝出一朵冰莲。
“十秒?”他冷笑,“我七秒就够了。”
枪出如龙。
冰莲炸开,化作九百九十九根细若发丝的冰针,呈扇形疾射而出。残魂挥臂格挡,前八百根被符文屏障拦截,剩下一百九十根穿透防御,尽数扎进目标区域。
那一块符文当场碎裂,残魂发出刺耳哀嚎,整个身体剧烈震颤,光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还没完。”沈知意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罗盘表面,“你说你是天道?那你应该知道——”
她猛地抬头,声音穿透风暴:
“三年前我在乱葬岗第一次签到的时候,系统弹幕写的是什么?”
残魂动作一顿。
“你说啊!”她一脚踩上罗盘,整个人跃至半空,“你要是真是天道,怎么会不知道?!”
弹幕突然刷屏:
【回忆加载中……】
【首次签到记录:宿主你好呀~今天也是欧气满满的一天呢(?w?)】
残魂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符文停止运转。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沈知意冷笑,“你只是偷了权限的冒牌货。”
她双掌合拢,罗盘爆发出最后光芒。
“真正的天道——是我每天逼着签到的那个话痨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