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华灯初上。
经历了白天的惊心动魄和随之而来的舆论风暴,老街似乎比往常更加热闹。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扬眉吐气的欢快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邪哥烧烤”的招牌今晚显得格外亮眼。摊子前,人声鼎沸,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不仅所有熟客悉数到场,连许多平时只是路过、听闻了今天“传奇事件”的街坊和陌生食客,也都慕名而来,想要看看这个能让豪门公子栽了大跟头的烧烤摊主是何方神圣。
“小邪!好样的!给咱们老街争光了!”
“邪哥,今天必须多喝两杯!我请客!”
“妈的,司徒浩那王八蛋,早就该遭报应了!”
各种称赞、感慨和痛骂司徒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刀疤刘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笑得像朵怒放的菊花,嗓门比平时还洪亮三分:“都别急!都有!今天邪哥高兴,所有啤酒一律八折!肉串管够!”
老王、李婶、赵大爷等老街坊,更是自发地搬来了自家的小桌子小凳子,在摊位旁拼成了长条,上面摆满了自家拿手的下酒菜:老王的酱牛肉、李婶的凉拌三丝、赵大爷自家腌的咸鸭蛋……琳琅满目,硬是把一个烧烤摊弄成了百家宴的架势。
“小邪啊,今天你这摊子,我们包圆了!”老王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李小邪站在烤架后,炭火映红了他带笑的脸。他依旧那副懒散的样子,但翻动烤串的动作却格外有力,撒调料的手法如同艺术。汗水从他额角滑落,还没滴下就被炭火的热气蒸干。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今天大家吃好喝好,都算我的!”他扬声笑道,声音在喧闹中清晰可闻。
“那不行!必须我们请!”
“对!给我们个表示心意的机会!”
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回应。
林婉儿穿梭在人群里,帮忙端酒送菜,脚步轻快得像只蝴蝶。她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央,谈笑风生、举重若轻的李小邪,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比星辰还要明亮的光芒。
看着他被炭火熏得微红却依旧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他与街坊邻居插科打?诨时那痞痞的笑容,看着他偶尔投向她时,那带着安抚和暖意的眼神……她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甜得发胀,暖得踏实。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平时看似玩世不恭,关键时刻却能力挽狂澜,守护着身边的所有人。他就像这夜市里最旺的那盆炭火,看似平凡,却散发着足以驱散一切阴霾和寒冷的温度与光芒。
李小邪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百忙中回头,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冲她眨了眨眼,顺手将几串刚烤好、滋滋冒油的掌中宝塞到她手里,低声道:“先吃点,别饿着。”
婉儿接过还烫手的肉串,咬了一口,外焦里嫩,满口生香。这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此刻洋溢在周围的温暖与欢庆,让她觉得,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味道。
夜色渐深,酒酣耳热。有人唱起了不成调的老歌,有人跟着拍手附和,整条老街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这不仅仅是一场庆祝,更是一种宣言,一种市井小民面对不公和压迫时,团结一致、最终赢得胜利的狂欢。
李小邪拿起一瓶啤酒,跳到一张凳子上,对着所有人大声道:“今天,谢谢各位老街坊!谢谢各位兄弟姐妹!我李小邪没别的本事,就会烤个串!但只要大家还愿意来,我这摊子,就永远为大家开着!以后,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干了!”
“干了!”
“邪哥威武!”
欢呼声、碰杯声、笑声,汇成一股温暖的洪流,冲上云霄,久久回荡在江城的夜空里。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而今晚的老街,这烟火气,格外炽热,也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