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绿皮火车就喘着粗气驶进了保定站,车窗外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铁轨旁的荒草被晨露打湿,泛着湿漉漉的绿光。何雨柱拎着半旧的帆布包,跟着稀稀拉拉的乘客走下火车,清晨的风带着夏初的温润,却没让他放松半分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薄外套,帽檐压得更低,目光快速扫过站台。这个时间点,车站里大多是赶早班的工人,穿着短褂子擦着汗,还有挑着新鲜蔬菜的小贩,没人会特意留意他这个穿着外套、行色匆匆的陌生面孔。
出了车站,何雨柱没直奔老城区,而是先绕到城郊的杂货铺。铺子刚开门,老板正拿着蒲扇驱赶飞虫,见他进来,抬头问:“要点啥?” 何雨柱没多话,指了指墙角的麻袋和柜台上的小刀 ...那是把巴掌大的折叠小刀,刀刃磨得发亮,柄上缠着旧布条,正好方便攥在手里。“两个麻袋,一把刀。” 他声音压得低,同时把帽檐又往下按了按,遮住大半张脸。老板收了钱,把东西递给他,随口嘟囔了句 “这鬼天气买麻袋,装东西啊?” 何雨柱没接话,拎着麻袋和小刀转身就走,帆布包里又多了两样 “家伙”,沉甸甸的,却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接着,他找了家藏在巷子里的二手衣服店。铺子门面狭小,门口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被 6 月的晨风刮得晃来晃去。何雨柱推开门,店里弥漫着一股樟脑丸混着汗味的味道,老板是个眯着眼的老太太,正坐在竹椅上纳鞋底。“要件能穿的褂子、裤子,越旧越好。” 他低着头,帽檐几乎要碰到柜台,手指在柜台上的旧衣服堆里拨了拨 ...他要的不是合身,是 “不起眼”。老太太指了指角落堆着的一套灰布褂子,褂子袖口磨破了边,裤腿还沾着几块洗不掉的泥渍,“那套吧,乞丐都嫌旧,便宜给你。” 何雨柱付了钱,接过衣服,没多停留,转身钻进了铺子后面的窄巷。
窄巷里堆满了杂物,夏天的阳光照不进来,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何雨柱快速脱下自己的薄外套和短袖,换上那套灰布褂子 ...褂子又宽又大,罩在身上像挂了个麻袋,裤腿太长,他往上卷了两圈,露出沾着泥点的旧鞋。他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帆布包,又抓了把地上的尘土,往脸上、手上抹了抹,原本干净的脸瞬间多了几分狼狈,再配上那顶压得极低的帽子,活脱脱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他对着巷子里的积水照了照,确认认不出自己,又左右看了看,窄巷里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蜘蛛在结网。他心念一动,将沉甸甸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换下来的衣服、小刀和硫酸瓶)轻轻放在地上,再抬手时,帆布包已消失不见 ...被他收进了系统空间。这样一来,他身上只穿着破旧的灰布褂子,手里空无一物,看起来更像个真正的乞丐,不会因随身带着包而引人怀疑。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走。
白寡妇家所在的 “仁义巷” 藏在老城区深处,周围全是低矮的砖瓦房,墙头上爬满了 6 月疯长的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把斑驳的墙面遮去大半。何雨柱没直接靠近,而是在巷口不远处的破墙角蹲了下来 ...这里堆着几捆没人要的干草,正好能挡住他的身子,又能清楚看到巷口的动静。6 月的太阳升得快,没一会儿就热得人冒汗,灰布褂子不透气,后背很快就被汗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还有几只蚊子围着他嗡嗡转,可他像没知觉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巷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那里本该是帆布包的位置,现在空着,却让他更安心。
偶尔有街坊路过,看到他这副 “乞丐” 模样,要么绕着走,要么啐一口唾沫,没人愿意多停留。有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经过,扔了个半块的馒头在他脚边,嘴里念叨着 “可怜见的”。何雨柱没动,直到大妈走远了,才悄悄把馒头捡起来,塞进灰布褂子的口袋里 ...不是想吃,是怕别人起疑心,一个连馒头都不捡的 “乞丐”,太反常。他就这么蹲在墙角,像一块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石头,任 夏天的太阳晒得皮肤发烫,任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脸上的尘土,在下巴尖汇成泥珠,滴在地上的干草上。
整个下午,他把白晓峰兄弟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白晓宝下午五点多就会单独回来,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说是要回家拿漫画书,然后再去找白晓峰;白晓峰则要等到晚上八点,才会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巷口分开。期间收废品的大爷路过,瞥了他一眼,没多问,只嘟囔着 “这乞丐蹲这儿一下午了,不怕晒中暑”。何雨柱耷拉着脑袋,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更沉了 ...越没人注意他,越好。
夏天的日头落得慢,傍晚七点多,天还透着点昏黄的亮,巷子里的蝉鸣却已经歇了大半,只剩下偶尔几声零星的叫,混着街坊们摇蒲扇的 “哗啦” 声,倒有了几分夏夜的松弛。可何雨柱蹲着 “仁义巷” 口的破墙角里,浑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他裹着那套灰布褂子,布料又厚又糙,被夏天的汗浸得发黏,贴在后背和胳膊上,难受得像爬了层虫子。脸上还沾着早上抹的尘土,混着汗水往下淌,痒得钻心,他却没敢抬手擦 ... 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颌线,他要维持这副 “乞丐” 模样,不能有半点破绽。破墙角堆着几捆干稻草,正好挡住他的身子,草堆里藏着几只蚊子,时不时往他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叮一口,起个红肿的包,他也只敢悄悄蹭蹭,不敢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