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汉医学馆。
连日来,这处新开的医馆已然成为城中最为喧闹,也最得民心的所在。
求诊的百姓、军中士卒络绎不绝,将不算宽敞的厅堂挤得满满当当。
人群中,一位青衫老者显得颇为独特。他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眼神澄澈而睿智,正是刚刚下得终南山的“药王”孙思邈。
他听闻长安开了家不分贵贱、义诊授徒的医学馆,心下好奇,更存了几分考较之意,便隐于人群中默默观察。
但见坐馆的两位大夫,一位是安定名医皇甫谧,望闻问切,手法老道,尤其一手针灸之术,认穴之准,下针之稳,令孙思邈也暗自点头。
另一位江南来的叶天士,则精于方脉,用药轻灵奇巧,往往于寻常药石间见不寻常之功。
更难得的是,二人面对衣衫褴褛的贫民与浑身臭气的士卒,皆是一视同仁,耐心细致,毫无厌烦之色。
孙思邈心下赞叹,遂佯装咳嗽,挤到皇甫谧案前。
皇甫谧抬眼一看,见这老者虽作病容,但气息悠长,眼神清亮,绝非寻常病患。他不动声色,依旧按流程诊脉,手指搭上孙思邈腕间,只觉其脉象平和有力,隐隐竟有返璞归真之象,心中顿时一惊。
“老先生,”皇甫谧收回手,微笑道,“您这‘病’,怕是心病多于身病吧?观您气度,莫非是终南山中,人称‘药王’的孙老先生?”
孙思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抚掌大笑:“哈哈,好个皇甫谧!眼力不凡!老夫这点微末道行,倒是让你看穿了。”
一旁的叶天士也早已注意到这边动静,闻听“药王”之名,急忙起身,与皇甫谧一同恭敬行礼。周围有知晓“药王”大名的医者或百姓,更是发出阵阵惊呼。
皇甫谧恳切道:“孙老先生医道通神,名满天下。此医学馆初立,正需您这般泰山北斗坐镇指引!谧愿退位让贤,请先生居首座,总领馆务!”
孙思邈却连连摆手,笑容洒脱:“诶,皇甫先生不必如此。老夫闲云野鹤惯了,不喜那些虚名俗务,更不愿与朝廷牵绊过深。”
“今日见此医学馆,能普惠万民,传承医术,正合吾心。老夫留在此处,做个挂名的客卿师傅便好,平日与二位切磋医术,指点后进,治病救人,足矣!”
皇甫谧与叶天士知他性情,不敢强求,但得此医道圣手允诺留下指点,已是喜出望外,连忙再次拜谢。
医学馆得孙思邈加入,声威更震。
另一边,诸葛亮与叶白夔视察完关中农事,在返城途中遇到了岳飞派来的张宪。
张宪禀报了俘虏安置的请示,诸葛亮略一沉吟,便道:“燕北降卒可依陇右旧例,择优打散,分隶韩擒虎、李靖麾下整训。至于那皇太极……毕竟是部落首领,心思难测,不宜留在军中,押送成都,交由陛下处置吧。”
他顿了顿,又对张宪温言道:“回去告诉鹏举,此战他调度有方,功在社稷。待他回长安,亮必亲自为他请功。军中若有伤患隐疾者,皆可来长安医学馆,定能得到妥善诊治。”
张宪领命,正欲离去,异变陡生!
道旁人群中,一道瘦小精悍的身影如鹞鹰般冲天而起,手中一道寒光直刺诸葛亮心口!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速度快得惊人!
“丞相小心!” 护卫在侧的杨延嗣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般横枪一挡!
“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那刺客一击不中,身形如泥鳅般滑溜,竟借着杨延嗣枪上传来的力道,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折,瞬间脱出杨家父子的合围范围!
“放箭!围住他!” 叶白夔又惊又怒,急声下令。
亲卫箭矢如雨射出,却都被那少年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几个起落便没入道旁密林,消失不见。
叶白夔立刻派兵追赶,又下令各关口严查少年模样的行人。
然而,诸葛亮却异常平静,他抬手止住略显慌乱的众人:“不必慌张,亮并无大碍。”
原来,就在那少年暴起发难的瞬间,他脑海中系统已传来警示——刺客乃江东梅长苏麾下,名唤“飞流”。
因此,他早已暗中示意杨业父子留意,方才杨延嗣能及时挡住那必杀一击。
“梅长苏……此举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孙仲谋的授意?” 诸葛亮目光深邃。他前番给李靖的回信中,只言击退来犯之敌即可,不欲与东吴彻底撕破脸皮,毕竟大汉尚未有同时与魏吴开战的实力。
但此番刺杀,正好给了他一个敲打江东的借口。
回到城中,诸葛亮即刻召来新任长安县尉展昭。这位年轻的县尉面带侠气,气宇轩昂,目光炯炯,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行动间悄无声息,果然不愧“御猫”之称。
“展县尉,白日刺客之事,想必包县令已告知于你。” 诸葛亮沉声道,“此獠胆大包天,务必擒获!你需协助叶白夔将军,全力搜捕。”
展昭抱拳,声音沉稳有力:“丞相放心!包大人已严令下属,定要将这无法无天之徒缉拿归案!我这就带人巡查!”
说罢,他立即率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名得力干将,投入了紧张的搜捕之中。
然而,前去追击的将士回报,那少年刺客身法诡异,速度奇快,入城后便如鱼入大海,踪迹难觅。
是夜,长安城一处废弃宅院内。
“那诸葛亮身边护卫森严,尤其那杨家父子,几乎寸步不离!” 白日失手的飞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对面前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大汉说道。
此人正是与飞流一同潜入长安的蒙挚,梅长苏身边的另一员心腹。
蒙挚眉头紧锁,沉声道:“苏先生招安王庆,本是为弥补前次联盟失利之过。不想孙权因此番损兵折将,大为光火,连带着对太子也颇有微词。苏先生压力巨大,才命我等行此险招。若能杀了诸葛亮,蜀汉必乱,则东吴压力大减,太子才有更多掌军的机会。”
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决然道:“既然白日不行,那便夜袭!此刻夜深人静,鸡犬俱眠,正是刺杀良机!那老杨业想必也已安睡,即便有杨延嗣值守,你我二人联手,一人缠住他,另一人足可刺杀诸葛亮!”
二人计议已定,换上夜行衣,如同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融入沉沉的夜幕之中,直扑丞相府。
令他们意外的是,丞相府的守卫似乎并未因白日的刺杀而加强,反而显得有些稀松。
蒙挚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飞流已如灵猿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入院内。
飞流身形如电,直扑丞相府中主卧的房间,短剑出鞘,带着一丝寒意刺入帷幔!
“贼子安敢!”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炸响!帷幔后,一杆长枪携着万钧之力猛然刺出!正是严阵以待的杨延嗣!
“砰!” 飞流只觉一股巨力涌来,短剑几乎脱手,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回院中。
蒙挚见状,心知中计,叹息一声,却也只得跃入院子,与飞流背靠背站立。
“点火!” 叶白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霎时间,四周院墙上火把通明,无数手持诸葛连弩的士兵现身,冰冷的箭簇对准了院中二人。
与此同时,两员年轻小将大步踏入院中。一人白袍银枪,面容冷峻,乃是罗成;另一人手持一对银锤,虎目圆睁,正是岳云!
“束手就擒吧!” 叶白夔冷声道。
“休想!” 蒙挚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与罗成战在一处。
罗成的丈八滚云枪使得神出鬼没,如梨花纷飞,蒙挚虽勇,却失了趁手兵刃,加之罗成枪法太快,不过十数回合,身上已被划开数道伤口,鲜血淋漓,最终被一枪扫中腿弯,踉跄倒地,被军士一拥而上捆缚起来。
他不甘地吼道:“若非某家宝刀未在,岂容你逞威!”
另一边,飞流对上了岳云。
他身形灵动,试图以巧破力,但岳云双锤势大力沉,舞动起来风声呼呼,逼得他险象环生。飞流瞅准一个机会,欲借岳云锤击之力再次跃上房顶遁走。
然而,他身形刚起,房顶之上,一道红色身影如大鹏般凌空掠下,剑光如匹练般斩落!正是早已埋伏在此的展昭!
“下去!” 展昭清喝一声,剑尖精准地点在飞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处。
飞流闷哼一声,被硬生生逼回院中,脚步尚未站稳,岳云的大锤已挟着恶风当头砸来!他勉力举剑一格,“铛”的一声,短剑脱手飞出,人也被震得倒在地上。
岳云的锤子带着千钧之势,悬停在他面门之上,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留活口!” 叶白夔及时喝道。
这时,诸葛亮才在杨业父子的护卫下,从容走出。
他看了一眼被制服的蒙挚和飞流,对展昭道:“展县尉,将此二贼押往县衙,交由包县令仔细审理,务必要查清其幕后主使。审理结果,速报于我知。”
“属下遵命!” 展昭抱拳领命。
诸葛亮又对叶白夔、罗成、岳云及众将士温言道:“今夜有劳诸位将军了,辛苦了,且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