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衙门,一向给人一种森严的感觉,特别是对老百姓而言,他们路过的时候,都会加快几步路,像是怕里面出来抓人一样。
而州衙就更加不用说了,门面比县衙更大,更威严。
只是今日,州衙那份寂静、肃穆,被人打破了。
十几名学子涌到门前,口中不停说着,“子曰”“圣人曰”等话语。
语气犀利,直指衙门。还伸手隔着两个守卫去拍门。
至于为什么隔着,那是因为两个衙门守卫在看到这些学子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根本不敢对这些学子动手,他们刚刚只是伸出手稍作阻挡,这些学子便是一副你居然敢对我动手的模样,张嘴对着他俩就一顿输出。
两个守卫嘴笨,别说听明白,听都没听清,这十几人根本不是你一句我一句,而是齐齐张嘴,说得话都不一样。
但守卫大门又是他们的职责,出了事是要扣月俸的。
没办法,只好用身体挡在死死大门前。
好在学子虽然嘴巴厉害,但力气不大,再加上两人拼命挣扎,才没被拉开,保住了自己的月俸。
这场面,引来了一些百姓的围观。
就在两个守卫快要贴到大门的时候,街道上突然涌出了一群女人,准确来说,是一群婆娘。
这些人像是路过一般,而后其中一人突然朝着衙门大喊,“程峰?你原来在这!我还到处找你去,赶紧的,快还钱!”
被唤作程峰的学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看了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也就没理会,继续拍着门。
那婆子见状,脸色一虎,“嘿,还敢给老娘脸色。”
说着,叉着水桶腰就上去了。
其余婆子也都跟着。
“程峰,快还钱!”婆子离近了喊了一声。
程峰回头,疑惑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嘿,还装不认识我,在我家店里吃了东西,没钱结账,说欠着,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不至于骗我这个婆子,结果你一走,直接没了踪影。”婆子指着他骂道。
程峰愣了一下,认真回忆,真不认识,“你认出错人了吧,我没见过你。”
婆子一听,整个人脸色变得凄然,双手拍着大腿,哭喊了起来,“哎呀,读书人欠钱不还啊,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
“你怎么回事啊,还是个读书人,居然这么欺负人!”她身旁的婆子顿时七嘴八舌指责。
程峰张大了嘴巴,“我不是,我没有。”
“你们什么人啊,程峰怎么会欠钱呢。”其余学子也加入了声援。
“怎么不会啊,读书人就不会欠钱啊,前段时间,还有个姓陈的,骗了花楼女子的体己钱呢,说什么会为她赎身。哎哟,惨的啰,身子被骗了,钱财也被骗了。”
“就是,我说就是这些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话说得多好听啊,做事这么龌龊。”
几个婆娘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程峰虽然是读书人,口才了得,但跟这些聊八卦的婆子相比,还差得远。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档,澄清了一句,“我是姓程,不是陈。”
下一秒,就有婆子发出奇怪的“哎哎哎”几声,“我也没说是你啊,我看啊,你就做贼心虚,平常肯定有去骗小姑娘。”
“是啊,那些小姑娘最好骗了,这些读书人人模狗样的。”
程峰不欲跟这些人掰扯,失了自己的风度,双手抬起想要让她们停声。
结果那个说欠她钱的婆子脸色变得恐惧,“打人啦!读书人要打人了!”
说着一脸惊恐的倒在地上。
程峰也被吓得愣在原地,“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婆子就过来拉扯他,“你怎么打人了,说不过也不能打人啊,读书人了不起啊。”
她这一拉扯,其他学子以为她要打人,伸手过来制止。
他们这一动,就乱套了。
婆子一个个动手,东扯一个,西拉一个,口中还发出一些怪叫声。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这些婆娘都是干惯活的,手劲可比这些学子大多了,很快就撕扯掉对方的头冠,头发都凌乱起来,衣服更是被撕扯成一条条。
学子很快顶不住了,狼狈逃跑。
婆子她们就追,很快州衙大门,就剩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守卫。
围观的百姓听到的内容不全,又是看到是学子举的手,都以为真的是他们先动的手,谈论着这件事,很快也散了。
华邦国听到手下说学子婆子打跑了,拍着大腿大笑,“哈哈,他们也有今日。殿下真的是好计策,用这些婆子去对付学子。”
祁珝听着张三说起有声有色的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到那些学子的狼狈,也是笑道:“那些学子的嘴是厉害,但真要不讲理起来,还得是那些婆子。”
过年期间,三姑六婆那些嘴啊,咄咄逼人,他也是见识过的。
张三傲然的哼了一声,“那是当然,殿下,我可是许了她们五斗米,一听到有米拿,那些婆娘的眼里都是散了绿光。”
祁珝点点头,又问道另外一件事,“街道那边呢,安排得如何。”
“放心,殿下,都安排妥当。”张三拍着胸口,“我找的全都是外地的,身强力壮,我跟他们说了,抓一个人,给半斗粮。人只要带回来,马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