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宫“同居”的第一夜,以萧彻“梦游”失败、狼狈退回软榻而告终。
沈青萝本以为,经过昨夜那番,堪称“惊心动魄”的较量,这位年轻的天子,至少会消停个一两日,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帝王的体面。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萧彻的脸皮厚度,和他那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贼心”。
第二日,夜,三更。
沈青萝刚刚才在魏明月“灾难级”的宫规训导(“……睡姿!又趴下了!哀家说了多少遍!女子,当仰卧,如……如僵尸!懂吗!”)之下,筋疲力尽地准备入睡。
屏风之外,本该是熄灯的偏殿(软榻)之内,却又“恰到好处”地,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那声音不大,却一声接着一声,充满了“朕虽然在极力忍耐但朕真的好难受”的刻意。
沈青萝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开始装死。
“……咳咳咳!”
咳嗽声,更大了。
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因为批阅奏折,而劳心劳力的……“虚弱”。
“……哼。”她脑海里,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又来了。这小子,是把他那点上不得台面的‘苦肉计’,当成传家宝了吗?”
“……别理他!让他咳!哀家倒要看看,他能咳到什么时候!”
沈青萝,深以为然,继续装死。
然而,那咳嗽声,竟是愈演愈烈。
到最后,更是演变成了,仿佛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的……“垂死”挣扎!
“……咳咳咳……水……水……”
一声“虚弱”与“渴望”的沙哑呼唤,从屏风之外,幽幽传来。
“……”
沈青萝,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她倒不是心疼那个“戏精”皇帝。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
吵。
她认命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披上了一件外袍,端着凉透了的茶水,一脸“不情愿”地,绕过了屏风。
“……陛下,”她没好气地说道,“……您要的……”
她的话,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偏殿之内,灯火通明。萧彻,根本就没有在睡觉!
他正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半倚在小得可怜的软榻之上,手中还“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
《大乾律例之……宫闱篇》?!
(沈青萝:“……”)
(魏明月:“……”)
而在听到沈青萝的脚步声时,萧彻“专注”的脸,便垮了下来!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痛苦”的表情!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来“演戏”的咳嗽声,便成了“真实”的……痛呼!
“……青萝?”他“艰难”地抬起头,“……朕,无事。”
他强撑着,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说道,“……只是,方才批阅奏折,太过投入,竟牵动了那晚,在汤泉宫留下的……旧伤。”
“……朕这右肩,怕是……”他苦笑一声,“……要废了。”
他这番悲情的表演,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但沈青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虽然捂着右肩,但微微发红的……却是,左耳的耳垂。(……那是,萧彻一说谎,便会不自觉发红的……老毛病。)
“……哼,蠢货。”她脑海里,魏明月感到丢人的鄙夷,“……连伤在哪边,都记不清了。”
“……陛下,”沈青萝走上前,将那杯凉透了的茶水,放在了他的桌案之上,脸上充满了“关切”的微笑,“……您既是龙体欠安,那便更应早些歇息才是。”
“……朕,倒是想。”萧彻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肩膀,痛得锥心刺骨。朕怕是……今夜又无眠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暗示”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青萝。
沈青萝,还能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影帝”,在她的面前,“痛”死过去吧?
“……那,”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是“被迫营业”的无奈,“……臣妾,便斗胆,为陛下按捏一番吧。”
“……如此,”萧彻的眼中,便迸发出了得逞的精光!但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不忍劳烦你”的为难模样,“……岂不是,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沈青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妾的……本分。”
……
很快,沈青萝便“被迫”,上手了。
萧彻,更是自然地褪下了半边的中衣,露出了略显清瘦,却又肌理分明,有力量感的肩膀。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得沈青萝眼角直抽。
“……反了天了!”
“……按!”魏明月,恶狠狠地指挥道,“……给哀家,狠狠地按!他不是肩膀酸吗?!”
“……对!就是那里!”
“……‘肩井穴’!”
“……用你吃奶的力气,给哀家,死死地按下去!”
“……哀家当年,就是这么治他那帮,不听话的伴读的!”
沈青萝闻言,那本还带着几分“抗拒”的脸上,便露出了“恶意”的……微笑。
她轻柔如羽毛的纤纤玉指,猛地一凝!她将“皇家推拿术”的精髓,都凝聚在了指尖!
然后,精准地朝着萧彻“门户大开”的“肩井穴”,与“天宗穴”,狠狠地……按了下去!
“……他敢哼哼?!”
“……加大力度!”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皇贵妃’的规矩!”
“……唔……”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感,如同千万根钢针,从萧彻的肩膀之上炸裂开来!
那感觉,比当年在汤泉宫,被房梁砸中还要……上头!
他原本“享受”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