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潭的惊心动魄过后,师徒三人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山洞歇脚。墨老鬼伤势加重,瘫在角落,脸色比死了三天还白,呼吸跟破风箱似的。小包子忙前忙后,铺干草,生小火(差点把眉毛燎了),又拿出最后几颗品质一般的疗伤丹药,眼巴巴递过去。
墨老鬼眼皮掀开一条缝,瞥了眼丹药,嫌弃地撇过头:“……垃圾……不吃……”
小包子:“……” 【师父!都这时候了您还挑食?!这玩意儿花了我三块灵石呢!】
煤球凑过来,小鼻子嗅了嗅丹药,打了个喷嚏,一脸“狗都不吃”的表情,扭着圆屁股溜达到一边,从自己藏食的腮帮子(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里掏出一块亮晶晶的中品灵石,“咔嚓咔嚓”啃得欢快。
小包子看得眼角直抽。【人不如球系列!我啃干粮它啃灵石!】
“水……”墨老鬼气若游丝。
小包子赶紧捧上水囊。
墨老鬼抿了一口,皱眉:“……凉……要温的……”
小包子认命地拿出小铁碗,放在火上烤。结果手艺太潮,碗底黑了,水差点烧干,还烫了手。她龇牙咧嘴地吹着手指头,把温水递过去。
墨老鬼又抿一口,眉头皱更深:“……有烟味……”
小包子:“……” 【师父!我是您徒弟不是御膳房总管啊!要不我给您表演个口吐热水?】
好不容易伺候着喝了水,墨老鬼又开始作妖:“……背痒……左边……往上点……对,就那……用力……没吃饭吗?!”
小包子跪在他身后,用小爪子(她的手)努力挠着,内心疯狂吐槽:【是是是!没吃!最后一块饼早上进您老了尊肚了!我现在饿得能啃树皮!您老要求还贼高!挠轻了说痒,挠重了嫌疼!您这背是琉璃做的吗?!】
挠完背,墨老鬼又指挥她按摩头部,疏通被毒素淤堵的经脉。小包子哪会这个,只能硬着头皮瞎按。墨老鬼被按得龇牙咧嘴,时不时抽冷气:“嘶……轻点!那是太阳穴不是面团!……哎哟!你想弑师吗?!”
小包子憋着一肚子火,脸上还得挤出孝顺的笑容:“师父,舒服吗?”
墨老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比煤球爪子好点……”
正在啃灵石的煤球无辜躺枪:“咕啾?”(关我啥事?)
折腾了大半天,墨老鬼终于沉沉睡去。小包子累瘫在地,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她看着师父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写满“事儿逼”的脸,悲从中来:【这哪是师父?这分明是祖宗!还是最难伺候的那种!】
她掏出干粮,恶狠狠地啃着,想象那是师父的胡子。
煤球啃饱了灵石,溜达过来,用脑袋蹭蹭她,小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在说:“辛苦啦!”
小包子叹了口气,把干粮掰了一小块给它:“还是你好养活。”煤球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啃了两口,发现是普通干粮,嫌弃地吐掉,又跑去啃它的灵石了。
小包子:“……” 【友尽!】
晚上,墨老鬼发起低烧,迷迷糊糊说胡话。一会儿念叨“狐族秘辛……天庭阴谋……”,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凌霄老儿……算计我……”,偶尔还蹦出一两句“骗尽三界……唯我独尊……”的中二台词。
小包子一边用湿布给他擦额头,一边竖着耳朵偷听,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哦豁!师父来头不小啊!听起来仇家挺牛逼!凌霄?这名字挺耳熟……好像哪个话本里的反派大boSS?师父您老以前到底干啥的?诈骗还骗出深仇大恨了?】
煤球也凑过来,学着用小爪子蘸水,想帮墨老鬼擦脸,结果一爪子拍在师父鼻孔上,差点把他憋醒。小包子赶紧把这小祖宗抱开。
后半夜,墨老鬼睡得不安稳,突然咳嗽起来。小包子惊醒,手忙脚乱去拍他的背。墨老鬼咳着咳着,猛地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锐利:“……有人!”
小包子吓得一哆嗦,屏息凝神听了半天,除了风声和虫鸣,屁都没有。“师父,没人啊……”
墨老鬼死死盯着洞口,半晌,才松口气,重新躺下,嘟囔道:“……是只傻袍子……路过……”
小包子:“……” 【您老睡觉还带雷达扫描功能?!吓死我了!】
就这么鸡飞狗跳地照顾了两天,墨老鬼的伤势总算稳定了些,虽然离痊愈还早,但至少能自己坐起来喝粥(要求粥里不能有米壳,温度要恰到好处)了。
小包子感觉自己瘦了一圈,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她看着外面渐亮的天光,有气无力地问:“师父,咱接下来去哪?继续荒野求生吗?”
墨老鬼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温度适中的粥(小包子热了三次才成功),擦了擦嘴,终于说了句人话:“嗯……辛苦你了。收拾一下,我们去‘清风集’。”
“清风集?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小型的散修交易点,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我们去那里卖掉点用不上的东西,换些疗伤丹药和路引。”墨老鬼顿了顿,补充道,“顺便,给你买双新鞋。”
小包子低头一看,自己那双破草鞋都快露出脚趾头了。她顿时有点小感动:【师父居然注意到了!难道折磨我这么多天,他终于良心发现了?】
然后就听墨老鬼继续道:“破成这样,太影响形象,不利于我们下一步……嗯,‘发展’。”
小包子:“……” 【我就知道!是为了诈骗事业!呸!感动喂了煤球!】
煤球:“咕啾?”(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