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霖指尖颤抖着按下通话键。
钱松坐在钱桓床边,看着屏幕上“美霖”的备注,眉头微蹙,但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
“大哥,吴启铭那家伙的别墅也被查封了,我们……没地方住了。”钱美霖的声音带起哭腔。
钱松喉结滚动:“你若想回钱家,随时都能来,只是……”
他话到嘴边又顿住,瞥了眼床上的父亲。
“把电话给我。”钱桓忽然开口,声音虽有点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松将手机递过去,钱桓接过,缓声道:
“美霖,爸跟你说实话——几周前,我们就把小九接进钱家住了。那孩子当时提了条件——不想跟他的姐姐们住一起,除了沐橙。”
“什么?!”钱美霖的声音陡然拔高,
“爸,你早就接他住进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不想跟姐姐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当年她是钱家的掌上明珠,父亲和哥哥们对她百般宠溺。如今接外孙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她,心口顿时像堵了块石头。
吴雅萱、吴诗瑶、吴梦恬闻声都扭过脸,眼神里满是错愕。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把吴家人拒之门外。”
钱桓叹了口气,“我怕你接受不了,才没说。”
“爸!这孩子提这种不孝的要求,你怎么能纵容他!”钱美霖的声音尖利起来。
吴小九离家后,她不是没后悔过。尤其知道吴启铭背叛的事后,悔意更是翻涌。
可此刻得知吴小九在钱家站稳脚跟,还想把她们排挤在外,那点悔意瞬间烟消云散。
钱桓沉默片刻,语气沉了沉:“美霖,爸就直说了——小九的武道天赋和商业能力,有目共睹。钱家同辈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
旁边的钱松闻言也是眉头微蹙。他收养的儿子钱冲本就因血缘不占优势,父亲这话,无疑是在动摇钱冲的继承人位置。
“九天集团有多成功,你上网查查就知道。短时间搞垮吴氏,对你们来说或许绝情,但说到底,是他自己的本事。”
钱桓的声音带着疲惫,“爸一向平等疼爱所有儿女,可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如今钱家不比当年,我只想让家业延续下去,别没了我就开始衰败。”
电话那头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钱桓以为信号断了,才传来钱美霖带着哭腔的质问: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我的孩子们,还比不上他一个吴小九重要?”
钱桓闭了闭眼,声音里满是无奈:“美霖,这不是比不比的问题。
钱家需要能撑得起门面的人,小九他……他担得起这份责任。”
“担责任?他毁了我们一家,现在又想霸占钱家!这叫担责任?”钱美霖的声音陡然拔高,
“爸,你偏心!当年我嫁进吴家,你说只要我开心就好!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把我和孩子们拒之门外!”
“他不是外人,是你儿子!”钱桓猛地提高音量,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这些年被吴启铭迷了心窍,看看你把孩子们教成了什么样子!雅萱急功近利,梦恬眼高手低,诗瑶……也就诗瑶还懂些道理。
可小九呢?他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没学坏就算好的,如今有了本事,难道不该给他一个机会?”
钱美霖被堵得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机上:“可我们现在真的没地方去了……”
“钱家老宅旁边有栋空置的小楼,你们先住那里。”钱松突然开口,语气较钱桓缓和些,
“但有句话我得说清楚,小九的意思,我们不能不顾。你们住过去可以,别去打扰他。”
钱美霖咬着唇,半天没应声。
吴雅萱在旁边听得真切,一把抢过手机:“大舅,我们凭什么要看他脸色?钱家的东西,本就该有我们一份!”
“凭你们现在寄人篱下!”钱松的声音冷了下来,
“要么住,要么就自己想办法!有点大家族的风度,别在电话里撒泼!”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钱桓靠在床头,脸色更差了:“松儿,我是不是太狠了?”
“爸,您是为了钱家好。”钱松给父亲掖了掖被角,
“美霖她们需要磨磨性子,至于小九……”
他顿了顿,“您也别太急着推他,小冲那边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提到钱冲,钱桓的眉头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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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小区的房间里,吴雅萱把手机摔在沙发上,眼神怨毒:
“我就知道钱家靠不住!什么空置小楼?分明是想把我们当圈养的狗!”
“大姐,那我们……”吴梦恬怯生生地开口。
“住!为什么不住?”吴雅萱冷笑,“住得离钱家越近,才越有机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她看向钱美霖,“妈,你不是想知道姥爷为什么偏心吗?我们住过去,亲自去问清楚!”
钱美霖抹着眼泪,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吴雅萱走到桌边,拿起那半瓶喝剩的矿泉水,“看来,想摆脱困境,还得靠我们自己。”
吴诗瑶皱眉:“大姐你想干什么?”
“墨家影组的人联系我了。”吴雅萱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他们说,只要我能拿到九天集团的核心数据,就帮我们夺回属于吴家的一切。”
“你疯了?”吴诗瑶猛地站起来,“那是陷阱!吴小九怎么可能让核心数据外流?”
“是不是陷阱,总得试试。”吴雅萱冷笑,
“反正我们现在一无所有了。输了大不了一起烂在这里,赢了……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吴梦恬眼睛一亮:“大姐,真的能行吗?”
“当然。”吴雅萱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吴小宇还没回来,正好省了些口舌,
“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了,明晚在城西的废弃工厂交接。”
吴诗瑶还想劝,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几人瞬间噤声,只见吴小宇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走路都在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