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才宽的军队横扫整个乌兰察布草原,此时的乌兰察布和后世不一样,还没有建城,还是一片沼泽地和水泡子。
不过沼泽地和水泡子周边还是有一些农田,只不过鞑靼人种植水平不高,还是可以看到收割后地上稀稀落落的秸秆。
才宽看到这些情况大喜过望,既然鞑靼人能种植,那么明军也能种植,只要这里能种植就不怕了,哪怕一年只能种一季,凭借现在的玉米和土豆的高产,军队也能自给自足。
才宽心里道:太宗实录诚不欺我,这里果然是漠南粮仓,只是后世子孙不努力,把这里丢了,如今终于又回来了。
才宽勒马立于一片刚收割过的农田边,弯腰捡起一根干瘪的谷穗,指尖捻开外壳,露出里面瘦小的籽粒。
才宽回头对身旁的参将说道:“你看,鞑靼人种得糙,却也证明这土地能长东西。只要我们明年好好经营,这里将是一片沃土。”
不过眼下最重要还是把达延汗部落打垮了再说。不打跑鞑靼人,是没有可能安心种植的。
才宽留下五千人在乌兰察布驻守,率主力一万人向西准备包抄巴图孟克。
“传我将令!”才宽猛地勒转马头,声如洪钟般响彻队列,“全军目标——大黑河渡口!弃辎重,留十日干粮,轻装疾进!”
身后的亲兵即刻将令旗挥得猎猎作响,红色的“急行”旗语在队伍中层层传递。
一万明军将士迅速行动起来,卸下多余的甲胄外套,将沉重的粮草辎重集中交由后卫看管,只留下弹药、随身干粮。
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像一阵疾风掠过草原。
不得不说步枪时代的军队行军速度是远超古代军队,子弹的重量远低于箭矢。
才宽提缰在前,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队伍,朗声道:“一定要在巴图孟克渡河之前截住他们。”
“踏平鞑靼!”
“踏平鞑靼!”欢呼声震得远处的水泡子泛起涟漪,士兵们眼中燃起斗志。
参将策马跟上,问道:“大帅,如果巴图孟克提前到了渡口,怎么办?”
才宽冷笑一声,马鞭指向西方:“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吗?”
话音未落,前锋已带着探马冲出,队伍如一条黑色长龙,朝着大黑河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不收更是早就散开在这片草原之中,夜不收明朝最精锐战士,他们不用枪,用的是张锐轩特制的弩。射程150米,采用的是弹簧钢作为储能件,用了滑轮组进行省力设计,更容易上弦。
很多设计理念结合后世的军用弩设计,就是有点重,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后世为了减重用了很多复合材料,碳纤维,可是这个时代这些都没有,只能用钢铁。
就是弹簧钢都是碰运气一样,不是每一炉都能成功。
泰陵,历史上朱佑樘生前没有修陵,驾崩后在钦天监和司礼监的主持下选的地方,前后仅仅用了九个月时间就草草完工,可以说是明朝皇帝陵中最寒酸的存在。
可是由于张锐轩的到来,朱佑樘多在位几年,财政状况也好转,弘治二十一年,朱佑樘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开始修建陵寝。
优秀的钢铁工具让修陵工程进度很快,终于赶在驾崩之前完成了地下部分营造。
不过朱厚照对于地上部分不满意,认为太小家子气了,要求工部重新规划。
不过工部营造郎认为这些都是先帝定下了来的礼制,不宜大改动。
十一月二十日,泰陵终于完工,朱厚照举行仪式,将朱佑樘葬入泰陵。相较于原来的陵寝,规模还是有所扩大。
不过明朝自朱瞻基开始就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皇帝生前不怎么修自己陵寝。
才宽的捷报快马送入泰陵祭祀大典的临时帐殿时,朱厚照正身着素服,望着新立的明楼匾额出神。
内侍展开奏报的瞬间,朱厚照眼角的沉郁骤然散开,猛地将奏疏攥在手里,转身对身旁的百官员朗声道:“各位都听见了吧?这份报捷就是对父皇最好的礼物。”
帐外的风卷着纸钱掠过,朱厚照却浑然不觉,只指着奏报上“乌兰察布屯田可足军食”的字句,对司礼监秉笔道:“传旨给才宽,让他尽管放手打!缺什么就跟户部要,明年春耕的玉米种子,朕让太仆寺从内库拨最好的给他。这次一定要把鞑靼打服,要让胡人不敢南下牧马!”
一旁的礼部尚书想劝他祭祀大典当肃穆,却被朱厚照摆手打断:“父皇在天有灵,知道收复了漠南,只会比朕更高兴。”
李东阳心中的忧虑更深了,战端一起,意味着,朝廷的花销就更大了。
李东阳是苦日子过来的,经过了成化开边的苦日子和弘治前期的穷日子。
好不容易财政宽松了几年,实在是不愿意再去过穷日子。永乐帝下西洋之后,带回来了非常多的苏木,胡椒等各种香料。
到了弘治时期这些香料都过了将近一百年,朝廷还是按照原来价格给官员折俸禄,而且还奇葩的规定给低阶官员折银。高级官员收入高不差钱的反而不折俸银。
这些香料大多都陈旧不堪使用,朝廷官员是对此政策深恶痛绝,可是又无力反抗。
这个政策一直到张锐轩炼铁之后,朝廷税收大幅度提升,才暂时停止了。
现在朱厚照大举用兵,朝廷花钱如流水,大家又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了。
“陛下息怒!”李东阳率先跪倒在地,花白的胡须随着叩首的动作轻颤,“漠南初定,百姓刚脱兵燹之苦,若再行穷追,恐耗竭国库,重蹈成化开边之覆辙啊!”
李东阳话音刚落,礼部尚书、户部侍郎等十几位老臣齐刷刷跟着跪下,锦缎官袍铺了一地,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劝谏声:“陛下,达延汗已遭重创,不如许其纳贡称臣,以安边境!”
“国库虽有积余,却经不起连年征战,还请陛下以民生为念!”
朱厚照大怒,还想要再说,可是看着跪倒一地的官员,只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