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世铭这么一说,申怀安总算知道的事情的原由。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莫听雪嫁入上官仁远后,默默支持丈夫的事业,不为莫家的利益所动。
而左相发现太子有些品性不端,如果不是太后在幕后操作,其德不配位。
后又逢长公主从匈奴回京,几人暗中联合。
先帝无奈才废了太子封为辰王,外放潼州,不久后立四皇子夏弘睿为太子。
但先帝念其夫妻之情,加上四皇子的生母早已身故,先帝这才没有废皇后。
直到先帝驾崩,圣上继位,原皇后就成了如今的太后了。
先帝在时,太后不便明着插手朝廷的事。
直到先帝驾崩,她仗着太后的威望,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联合潼州,想让辰王回京东山再起。
只是皇上根基已稳,加上长公主对太后怀恨在心,这才将太后幽闭宫中。
辰王虽大势已去,但其还是皇室嫡子。
便不再隐忍,不听政令,暗中发展力量,想以此反攻京城。
听到这里,申怀安才知为何长公主和皇上以及右其都力主削藩了。
这果真是一个大大的毒瘤。
先皇当初为念旧情,废了太子却并没有废了皇后,以至于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也难怪辰王背后一直离不开莫家的影子,两者是各其所需啊。
辰王想反攻京城,登上大宝,而莫家却想重振家族当初的雄风。
申怀安:“可是这与你清源莫家有何干系。
你们只是一个分支,怎么卷到这个风波里来了。
按道理这些事,你们应该不会知情的,可你却知道的如此详细?”
莫世铭:“这都是我女儿莫绮彤告诉我的。
他如今是辰王世子妃,有些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申怀安:“所以你也想等潼州东山再起,也好分一杯羹?”
莫世铭:“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一支原本和潼州不相往来。
可自从辰王世子夏景恒强纳了我女儿之后。
莫家家主就看我这一支不顺眼,处处挤压我们的发展空间。
我们这才离开潼州,来到清源。
不料他们竟然变本加厉,让我们当炮灰。
指使我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并且拿绮彤来要挟我。”
申怀安:“可莫绮彤已成了世子妃,她就这样看着你们被打压?”
莫世铭:“明里是世子妃,可夏景恒这个纨绔。
其世子府里的小妾和丫鬟多达上百人,快赶上皇宫了,我女儿的话他们能听几分?”
申怀安:“这么说你们也是受害者了?”
莫世铭:“没办法,他们拿小女要挟,先是几年前让我抬高粮价,导致平阳水患无粮赈灾。
后又见你的酒好,又让我打起你酒的注意。
后来又见你名震清源,而且和右相交往甚厚,又让我在清源设计。
搞垮你的名声从而影响右相的声望。”
申怀安:“这么说你当初清源府衙鸣鼓击冤,是他们一手安排的?
真是好手段啊,核心的事不让你参与,竟让你做这些没屁眼的事。”
莫世铭:“你……”
申怀安:“我说得没错吗,想想你也可怜,一直受制于人,却又别无他法。”
莫世铭:“可恨啊,他们竟然走到如此的道路。
想想我莫家祖上,为大梁做过多贡献,而且太后当初也曾母仪天下。
如今他们都已退到潼州了,还不思悔改,竟然以图谋返,安稳的在潼州度日不好吗?”
申怀安:“你就如此任人拿捏?”
莫世铭:“潼州乃是莫家发源之地,祖宗的牌位还奉在潼州。
他们拿小女要挟,设计让犬子成才犯下大罪,并且还不让我们回乡祭祖。
我们都逃到清源了,他们还不断的给我施压,我不听又能如何?”
申怀安:“你虽然被迫,可你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当初如果不是你抬高粮价,平阳的那些百姓也不至于饿死无数。
你现在说的肝肠寸断,那些平阳无辜死去的百姓该向谁申冤?”
莫世铭:“你以为我想这样,再说你好好想想。
当初原平阳县令童知俊向山上土匪借粮,区区几十人的匪众,哪来那么多粮食借给平阳?”
申怀安:“你是说我大哥二哥借给平阳的粮食是你暗中供给的?”
莫世铭:“那么多粮食,连朝廷和清源都没有凑齐,区区几十人的土匪哪来的粮食?”
申怀安:“我一直认为我大哥二哥有事瞒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
怪不得他们不主张我招惹潼州了,看来还真是事出有因啊!”
莫世铭:“我为了小女的安全,拿粮食换取于勇绍不要向潼州报复,也是各取所需了。
再说平阳死去的百姓也好有个交待,申怀安,我也是有儿女的人,此举也算是给莫家积些德吧。”
申怀安:“可雷鸣的事怎么说,当初你们想窃取我酒的配方,不惜重金拉拢灵山的人。
雷鸣虽然事出有因,便罪不至死,可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莫世铭:“前往京城的杀手我并不知情。
若不是清源府查封我莫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他们这是要拿我来做幌子啊。”
申怀安:“但愿你说的是实话,你们先在这牢里待上些时日吧。
待潼州的事了了,如果你们没有牵扯太多,我自会向皇上求请。”
莫世铭:“辰王在潼州经营多年,而且一直风调雨顺,连朝廷都留些余地。
你一个刚出仕的小吏,想去平息潼州,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申怀安:“那是我的事。“
莫世铭:“申大人,小女绮彤从小聪慧,如今身陷潼州,事成之后还请照拂一二。
另外次子成杰虽然在诗会上对你无状,但好在也有几份才华。
你事成之后,还请放他们一马。”
申怀安:“哦,你就不替你二儿子求求情?”
莫世铭:“至于成才,他虽被引诱在潼州犯下大罪,但此子品性不端。
不知道背后在他们的蛊惑下还做过什么,如果方便还请留其一命。”
申怀安看了莫世铭一眼,转身离开大牢。
这个莫世铭,虽然贵为清源首富,可还是逃不掉被人拨弄的命运。
到头来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住。再多的钱财又有何用?
这毕竟不是在我那个年代,自穿越到这里,申怀安见过太多的无奈。
生在乱世,身不由己啊。
离开监牢之后,杨仲贤道:“申大人,卑职在清源多年,对于莫家也算了解一二。
方才的话,他应该没有隐瞒。”
申怀安:“还是等潼州的事了了再说吧。”
杨仲贤:“申大人,查封莫家的那些物资和田产,还请派人前来清点。”
申怀安:“杨大人,我刚上任,也没有一个班底。
我一人何时才能清点完,您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那些东西我就不清点了,你可以自行上书,将这些物资送往京城,这样你我都省事。”
杨仲贤听申怀安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感动。
申怀安这是变相的在向他送功劳啊。
目前朝廷正是缺钱之际,这些物资一旦送往京城,朝廷肯定会下旨封赏他。
杨仲贤朝申怀安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道:
“感谢申大人相助,不知大人下一步准备如何,直接去潼州吗,那可是凶险之地啊。”
申怀安:“什么都不做,吃饭睡觉……”
杨仲贤愣了一下,但如今申怀安贵为钦差,也不便多问。
立即回去写奏折去了,他要把查封莫家的东西送往京城。
离开清源府,在御林军大营,申怀安见到了从潼州回来的孟青。
据孟青说,起初他们在潼州的行事很是顺利。
直到前些时间,整个潼州好像都知道了潼州混进了探子,到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为了不让发现,孟青留下了两名兄弟,自己带人向西,绕道与巴蜀交界处再经封州回到清源。
申怀安见孟青撤退的路线虽然过于曲折,但可以避免暴露的风险。
同时他还知道在潼州留下两名兄弟,心里有些欣慰,孟青是真的学到东西了。
当问到飞鱼卫朱雀一行时,孟青说他们可能遇到凶险。
不过暗中好像有人相帮,应该是逃出来了。
当时他撤退时有些仓促,就没有再去打听,不知现在如何了。
申怀安:“你是如何联络到他们的。”
孟青:“当初你从京城来信,上面有飞鱼卫的联络标记。
我在潼州等了十来天,才和他们联络上。”
申怀安:“他们是何计划?”
孟青:“他们并不透露,好像对我们有所防备,我们就只能自行其事了。”
申怀安:“此事你做的对,在潼州可有查到什么。”
孟青:“辰王夏弘晨好像被其世子夏景恒给架空了。
夏景恒不仅架空了辰王,还将其庶出的同父异母的三个兄弟全部禁足在府中。
此外,夏景恒联合莫家家主莫世瑾在潼州大兴土木,招兵买马,搞得民怨四起。
有些百姓和商人在潼州活不下去了,其中有路子的都纷纷逃离了潼州。
余下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申怀安:“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