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城墙上,手指还在敲击砖石。频率和昨晚一样,一下,两下,像是在回应什么。
远处地平线开始抖动,尘土翻腾如浪。风里传来金属摩擦声,还有低沉的嘶吼。魔族来了。
不是小股先锋,是大军压境。
林婉提剑走到他身边,声音很稳:“东门方向三支队伍已就位,高塔埋雷完成。”
苏媚从侧道走来,手里拿着一块玉牌:“投影阵列启动,画面已经切到‘惨烈守城’模式,血浆量加足了。”
药灵儿背着药箱小跑过来,喘着气:“南门的丹药分发完毕,标签全按你说的贴好,写着‘紧急调配’。”
幽若最后一个出现,指尖夹着一枚暗红色符纸:“内鬼又传了一次消息,内容是我们正把主力调往南门。对方回了信号,进攻时间提前半个时辰。”
陈默点头:“他们急了。”
话音刚落,天边黑云猛地一震,一道血光劈下,砸在前方五里处。地面炸开,裂缝蔓延,一座黑色巨门从地底升起,门上刻满扭曲符文。
门开了。
第一批魔兵冲出,全身覆盖黑甲,头生尖角,手持弯刀。第二波是飞行单位,背后长着骨翼,嘴里喷着毒雾。第三波竟是由数十具秽源傀儡拉着的攻城车,车上插满带刺长矛。
“来了。”林婉握紧剑柄。
陈默没动,系统面板在脑中展开:
【灵感值:63】
【推演目标:魔军第一波冲锋路线】
【消耗:20】
脑海瞬间生成战场模型。敌军分三路,主攻东门,左右策应。但左翼速度偏快,右翼有迟疑,明显是按照假情报行动。
弹幕跳出来:
【左路送人头】
【右路犹豫狗】
【中路莽夫团】
“按计划。”陈默开口,“放他们进来三分之一。”
林婉挥手,传令兵立刻打出旗语。两侧高塔上的灵阵进入待爆状态,只等一声令下。
魔军逼近城墙,距离三百丈。
二百丈。
一百丈。
就在最前面的魔兵即将撞上护城结界时,突然,队伍骚乱。
一名骑着骨狼的将领举起战斧,怒吼一声。整个军队停下。
它抬头看向南门方向,似乎收到了新的命令。
“变招了?”苏媚皱眉。
幽若迅速掐算:“他们发现南门调动频繁,怀疑我们换了策略。”
药灵儿紧张地看着陈默:“那……还关门打狗吗?”
陈默笑了:“不关了。现在要开门迎客。”
他抬手,直接启动共梦丹。意识连接四女,五人思维同步。
“林婉,炸东门信号塔。”
“苏媚,切换投影,放出‘指挥中心转移’的画面。”
“药灵儿,释放毒雾弹预备组。”
“幽若,切断南门通讯,让他们听不到真实指令。”
四人同时行动。
下一秒,东门信号塔轰然倒塌,烟尘四起。与此同时,空中浮现一道虚影,正是陈默的投影,正带着一群人往南门撤退。
魔将仰头看着,发出一声咆哮。
全军转向——扑向南门!
“他们上当了。”苏媚松了口气。
“不。”陈默盯着战场,“他们是改主意了,但没改计划的本质。”
他看得很清楚。魔军虽然调头,但行进节奏依然混乱,左翼太快,右翼太慢。这是仓促应变的结果,说明他们内部也在争执。
“真正的杀招不在南门。”陈默低声说,“在东门。”
他转身走向城墙边缘,青衫猎猎。
“我要露面。”
“你疯了?”林婉拦住他,“他们会集火你!”
“正因为会集火,才要露面。”陈默抬头,“新圣不死,士气不崩。我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诱饵。”
他说完,一步踏出。
脚下灵纹亮起,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光柱中,他的身影清晰可见,手持长剑,立于城头。
“陈默!”不知谁喊了一声。
联盟战士纷纷抬头,原本有些慌乱的阵型瞬间稳住。
“是新圣!”
“他还在这!”
“没撤!我们没输!”
士气暴涨。
魔军那边却一顿。那名骑骨狼的将领死死盯着他,眼中燃起红光。
它认得他。
斩断圣臂的人。
仇人见面。
魔将怒吼,挥斧下令。一半兵力继续扑向南门,另一半调转方向,直冲东门!
“来了!”林婉拔剑出鞘。
陈默站在原地,系统再次启动:
【推演目标:魔将战斗习惯】
【消耗灵感值:25】
画面闪现。那魔将喜欢先用远程压制,再亲自突袭,惯用左手劈砍,右肋有旧伤,动作会迟滞0.3秒。
弹幕蹦出:
【老阴比打法】
【走位绕后稳如狗】
【建议偷屁股】
“林婉。”陈默回头,“等它冲到五十丈内,你从右侧突袭,打它右肋。”
“明白。”
“苏媚,准备情丝绕,一旦它发动精神冲击,立刻稳住前线意志。”
“收到。”
“药灵儿,准备好静滞丹,随时支援。”
“嗯。”
“幽若,盯住内鬼。如果他敢再传消息,当场拿下。”
“他已经动了。”幽若眼神一冷,“刚才有人用了备用频道。”
陈默冷笑:“让他传。传得越多,死得越快。”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魔军已冲至百丈内。
八十丈。
六十丈。
五十丈。
魔将猛然跃起,手中战斧凝聚黑焰,远远劈下一道半月形刀气。
轰!
城墙炸裂,碎石飞溅。
陈默不动,袖中滑出一张符纸,轻轻一抖。静滞共振符激活,前方空气泛起波纹,刀气被偏转,擦着城墙飞过。
“反击。”他说。
林婉瞬间消失原地。下一秒,出现在魔将右后方,剑光直取其肋下。
铛!
魔将反应极快,战斧横挡,火星四溅。
但它动作确实慢了半拍。
陈默抓住机会,右手一扬,三枚毒雾弹飞出,在魔军头顶炸开。绿色烟雾弥漫,吸入者立刻脚步踉跄。
“压制!”药灵儿大喊,第二批丹药抛出,落地化作粘性结界,困住二十多名魔兵。
苏媚双手结印,情丝绕化作无形网,笼罩整个前线。那些被魔气侵蚀的战士眼神恢复清明。
幽若站在高处,指尖一勾,一道黑线射出,缠住一名正在捏诀的魔修。那人喉咙一紧,倒地抽搐。
“抓到了。”她冷冷道,“净世教余孽,伪装成魔军术士。”
陈默没看那边,目光始终锁定魔将。
两人对视。
魔将张口,发出低沉话语:“斩我同族之臂,今日必碎你骨。”
“你连圣人都打不过。”陈默淡淡道,“还轮不到你说话。”
魔将暴怒,全身黑焰暴涨,竟开始变身。身躯拉长,背后伸出骨刺,双眼变成血红。
“小心!”林婉退回他身边。
陈默却笑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抬起手,掌心多出一块黑色石板。正是从魔族斥候身上缴获的那块。
石板感应到魔将的气息,突然发光。
地下传来轰鸣。
三处共振区同时激活。
藏书阁下的防御灵网全面启动,反入侵阵法锁死空间,所有魔族身上的符文开始灼烧。
“它们体内都有标记。”陈默说,“只要石板激活,就是清零时刻。”
魔将发出痛苦嘶吼,变身中断。
“关门。”陈默下令。
林婉一剑劈下,东门两侧山壁轰然合拢,将冲进来的三百魔兵彻底围困。
苏媚启动投影,播放“魔军溃败”画面,传向四面八方。
药灵儿点燃信号弹,代表“首战告捷”。
幽若收起符纸,低声说:“内鬼最后一次传信,内容是‘目标已锁定’。”
陈默望着被困的魔将,缓缓拔剑。
剑锋指向对方眉心。
“你说你要碎我骨。”
“现在,换我问你——”
“怕不怕?”